賈赦、賈珍到沒後悔把迎春嫁給石仲魁,畢竟宮裏但靠山病重,就更需要外援。


    經過上次賈雨村的事,賈家一直都誤以為,是石仲魁師門傳遞的消息。


    所以此時賈赦、賈珍倒是很在乎石仲魁的師門。


    但這兩個家夥居然想運作一番,花點錢,讓石仲魁以舉人身份,進入工部做個八品小官。


    然後找找屯田司的高永名,在他手下主持屯田司的屯田事物。


    這話咋一聽,仿佛是為了石仲魁好。


    而且舉人進入六部做官,等於大學生直接進入外交部裏當科長。雖是小官,但恩情其實不小了。


    可仔細想想,心思就有些歹毒了。


    不說石仲魁即便沒考上,也不可能在21歲的年齡就放棄考進士。


    要是真聽了賈赦、賈珍的話,去工部當小官,主持屯田,推廣稻田養魚。


    要是做成了,功勞確實有,升到從七品沒什麽問題。


    這其實也算一條好出路。


    可賈家得到的好處更多。


    不說舉薦之功,皇帝和太上皇也會顧忌人才難得,而對賈家更加寬容一些。


    畢竟以農為本的朝代,糧食就是一切的根基。


    但石仲魁未來的上限,頂多也就五品。


    也就是說,賈赦、賈珍說白了,隻拿石仲魁這個姑爺當工具而已。


    “好了”,賈母打斷賈赦、賈珍說道,“貢榜還沒出,一切還未可知。


    而且我那孫女婿是今科解元公,以他在學問上本事和以往的例子來看,即便不是會元,去殿試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我等在此胡亂猜測,又有什麽用?


    即便孫女婿今科沒考上,他真願意聽你們的,以舉人身份去工部任職?”


    賈赦、賈珍臉色一變。


    至於賈政,剛才聽到那番話時,他心裏是有過自己也可以借機混點功勞的心思。


    但賈母這話一出,賈政的臉色也是一變。


    一時間屋子裏不免沉默了起來。


    -------


    這時,貼身丫鬟鴛鴦敲門進來,在賈母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賈母聽完臉色大喜。


    賈赦、賈政四人很快知道了,這是有世交老親,不知道從何得知,宮裏有意找個祥瑞出來為甄老太妃衝喜。


    而這個祥瑞,就沒有比六元及第更大的了。


    要是石仲魁在這裏,肯定一聽就明白,這是有人故意拉賈家下水。


    否則這種事,怎麽可能隨隨便便說出來?


    不對。


    或許這是有人故意接賈家和石仲魁的嘴,說給皇帝聽的。


    原因很簡單,前有安樂郡王被貶為奉恩將軍,還出了鼠害被咬,算是真正廢了。


    後有甄老太妃和甄應嘉雙雙病重。


    這是想找關係,往皇帝那邊靠的意思了。


    但這些人又害怕太上皇秋後算賬,這才慫恿賈家打頭陣。


    隻可惜,那些人忘了,賈家一家子的男人,就沒一個是有擔待的主。


    想讓賈家打頭陣,也得賈家男人願意站出來。


    也就是說,聽到這話後的賈家一眾男丁,心裏隻想著坐享其成。


    賈赦的表情立馬放鬆下來,甚至裝模作樣的摸摸胡須笑著端起茶碗,慢悠悠的喝了起來。


    而變臉最快的是賈珍,哈哈一笑道,“還是老太太看的明白,看的遠,古話果然說的沒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老太太就是咱們家的擎天支柱。”


    賈母被這句話說的嘴都笑歪了。


    看著四個子孫道,“這事還得保密,免得影響到孫女婿的好事。”


    四人忙起身行禮道,“是,老太太。”


    ------


    賈璉一出了賈母的屋子,想都不想就跑去石仲魁跟前,卻沒提祥瑞的事。


    而是連番暗示說賈母、賈政如何看中他。


    話裏話外的意思,是賈家不管石仲魁考的如何,必然不會反悔迎春的親事。


    石仲魁聽完,還以為賈家這是信守承諾,一開始心裏挺感動的。


    一臉感動的連連道謝。


    然後客氣的送走了賈璉不說,還附帶了不少好東西,讓賈璉帶回去。


    可沒一會,忽然反應過來。


    賈璉不提賈珍還說的過去,可賈赦是自己的準丈人。


    沒道理賈政這個叔叔滿嘴好話,賈赦即便再拿捏老丈人的身份,也不該一句話也沒有。


    不管是罵自己不爭氣,還是安慰幾句,此時絕對是最容易收獲感激的時候。


    想到這,石仲魁立馬察覺出,這裏麵說不定就有麻煩事。


    招來錦毛鼠,隻一晚上小老鼠就跑回來說,賈赦、賈政、賈珍那邊倒沒聽到些什麽有用的事。


    可賈璉大概是帶東西回去,得了誇讚,晚上酒一喝,嘴就沒個把門的。


    而且此時賈璉和王熙鳳的關係其實還不錯。


    居然把今日在賈母屋子裏,賈赦和賈珍居然想過,花錢運作石仲魁以舉人身份,進工部的話說了出來。


    不過,賈璉也不算真沒腦子。


    衝喜的事,他就沒說。


    石仲魁頓時被逗樂了。


    當然,仔細想想,在甄老太妃病重時,賈家想找個出路能理解。


    可你拿準女婿的前途為自家牟利,這就說不過去了。


    既然你賈赦、賈珍不拿女婿和堂妹夫的前途當回事。


    那自己好像也不用顧忌那麽多。


    再想想自己最近也確實缺錢,今後去文昌帝君廟還原,少不得又要耗費一大筆銀子。


    不算計賈赦和賈珍一番,這口氣就沒法出。


    想了半晚上,隔天讓人起了個烤爐。


    按照記憶裏看過的視頻,做出奶油,又讓人去買黃油。


    黃油本來就是匈奴人發明的,大周一些草原和西域的客商,一直都有使用黃油的習慣。


    奶油更簡單,不斷攪拌蛋清、牛奶就行。


    實驗了幾次,蛋撻和菠蘿包就出現在大周。


    緊接著讓於順買來硝石,本以為硝石製冰能賺錢,卻沒想到這玩意早就出現了。


    但這也無所謂,反正自己沒想過靠賣冰塊賺錢。


    既然有了奶油,奶油冰淇淋做起來也不難。


    唯一麻煩的是,不斷攪拌非常耗人力。


    但在50個銅錢的賞賜下,一大盒配著冰淇淋就出現在他麵前。


    嚐了嚐後,感覺還不錯。


    隨後又做了冰淇淋蛋糕。


    有了設局的材料,讓順兒把賈璉和薛蟠叫了過來。


    兩人對蛋撻和菠蘿包雖然喜歡,但兩人什麽糕點沒吃過,蛋撻倒是覺得新奇,可菠蘿包就看不上了。


    要不是有蜂蜜葡萄幹冰淇淋和冰淇淋蛋糕,石仲魁的心思肯定白費。


    然後不用石仲魁提,賈璉眼珠子一轉。


    主動說道,“賢弟不知,各家雖然都知道硝石能製冰,但這辦法比冬天窖藏冰塊更費錢。


    所以除了家中窖藏冰塊用完了,才會做一些用來避暑。


    但即便是各大酒樓,也沒人想到像賢弟一樣,做出這種吃食出來。


    這要是酷暑天,一碗賣1百文,有的是公子哥願意買。”


    薛蟠卻恥笑一聲,“小弟我在金陵時,去酒樓吃一碗蜂蜜冰寒瓜汁,都得二兩銀子。


    這吃食怎麽說也要一兩吧?”


    寒瓜就是西瓜,但古代西瓜和現代又甜、又紅的西瓜可不一樣。


    瓜囊裏能有一半紅,就已經是好瓜了。


    至於甜度,期望值還是別太高。


    賈璉也不反駁,本想說大家合夥開一家糕點鋪子。


    可隨後又想到,僅僅隻是糕點鋪子,石仲魁幹嘛要和自己合夥?


    甚至都不需要和薛大腦袋合作。


    既然想合作,當然得有拿得出手的優勢。


    隨後就想到自家的菜品,絕不比外麵酒樓做的差。


    笑嘻嘻的對石仲魁道,“賢弟,不如我三人合夥,盤下一家酒樓。


    專門用這種吃食和新糕點吸引客人,可好?”


    薛蟠一聽,也眼睛一亮。


    站起來,走到石仲魁身邊,彎著腰笑嘻嘻道,“哥哥雖然不缺錢,但誰會嫌棄自己的錢多。


    再說,雖然開酒樓不算體麵生意,可打理上的事,不僅可以交給小弟和璉二哥。


    還不用擔心請不到有經驗的掌櫃,和做菜水平高的廚子。”


    賈璉聽完,也站起來。


    走到石仲魁另一邊,彎著腰說道,“可惜賢弟還沒去過榮國府,否則你必然知道,府上廚子的水平。


    雖不敢說比大內禦廚,可當年太爺爺請來的廚子,水平半點不比禦廚差。


    當年接待太上皇時,聖人就誇過我家的吃食比大內做的美味。


    幾代家生仆傳承下來,更是兼具了南北特色,肯定不比外麵的大酒樓差。”


    石仲魁一聽就明白,不比外麵差,就是沒本事保證賺錢。


    否則賈家幹嘛自己不開酒樓?


    不對。


    賈家這種國公人家,是不會讓長房、長孫經營酒肆這種生意的。


    但要是薛蟠頂在前麵,一切都沒問題了。


    石仲魁心裏願意,嘴上卻說道,“你們想要這三種甜食的做法,讓人過來學,自己開酒樓就是了。


    我又不缺錢,走的也是科舉為官一道,犯不著行商賈之舉。”


    這話要是僅和賈璉說,保管他會一口答應。


    可薛蟠聽了後,果然如石仲魁預料一樣不樂意了。


    “哥哥,這是看不起商賈?”


    石仲魁忙裝出反應過來的表情,站起來對著薛蟠拱手道,“兄弟原諒則個,是哥哥失言了。”


    薛蟠這次大概是真氣到了,畢竟他家幾代人都是皇商。


    石仲魁眼珠子一轉,笑著道,“蟠哥兒別氣,哥哥這不是和你妹子定親了嘛,既然是一家人,哪還分彼此。”


    有了這句話,薛蟠這才笑了起來。


    但他無論如何也要石仲魁入股酒樓。


    而且薛蟠其實也不傻,要是隻和賈璉合夥,今後說不定就是賈璉為大。


    甚至萬一賈赦起了心思,酒樓還好說,大不了賣了。


    但這些糕點的做法,肯定保不住。


    隨後賈璉提議說,西城有一家離皇宮隻隔兩條街,又處於十字路口的一座三層高酒樓,價錢差不多5萬銀子。


    買下來肯定不虧。


    這話要是薛蟠說出來的,石仲魁還會懷疑。


    可賈璉這種連油鍋裏的錢,都要撈出來花的人說出來的,可信度就不低了。


    借口自己要想想,讓錦毛鼠去查了查,很快得知這酒樓,很可能和甄家姑爺有關。


    不用說,這是未雨綢繆。


    明著是借口家中宅院被燒,需要大量銀子修繕,所以才賣掉一些產業換銀子。


    暗地裏則是早準備銀子,以免萬一皇帝抓著戶部欠銀的事不放。


    甄家手裏有現銀,也能先還一部分,不至於直接被降罪。


    酒樓的事情很快確定了下來,甚至糕點反而成了主打品,用來拉攏人氣吸引客人。


    薛蟠擔心石仲魁錢不夠,拉著他到一旁問了問。


    石仲魁卻笑著擺擺手,自己確實缺銀子,但手裏還有7百兩黃金和幾千兩銀子。


    而且糕點的做法既然很難保密,那幹脆就算成錢,今後也不用擔心這個擔心那個。


    以後用酒樓做筏子,算計賈赦、賈珍時,也不需要因為秘方而討價還價。


    要是還缺銀子,讓錦毛鼠和柳魚兒出去找找,肯定能找到些埋在地裏和運河裏的金銀。


    見石仲魁不缺錢,薛蟠故意看了眼賈璉。


    笑嘻嘻說道,“本想和哥哥說,我那妹子那邊已經存了兩萬兩銀子了,沒想到哥哥自己手裏也不缺錢。”


    石仲魁恨不得抽薛蟠一個嘴巴子。


    這混蛋一說這話,明顯是想接寶釵已經管家,來壓賈璉一頭。


    但賈璉要是回去和賈家人嘀咕幾句,這不是沒事找事嘛。


    瞪著薛蟠道,“我出1萬兩加糕點的秘方,占一半股。蟠哥兒出3萬兩占3成。璉二哥出1萬五千兩加廚子占2成。”


    “憑什麽。”


    本以為薛蟠這是不滿石仲魁,卻沒想到他根本不在乎石仲魁出多少。


    不滿的看著賈璉,“二哥沒錢就和弟弟說,但沒道理讓你多得半層份子。”


    賈璉倒是想反駁,可別說1萬五千兩了,這些年藏著的私房錢,連一萬兩都沒有。


    而這還是之前陪著林黛玉去了一趟揚州,才撈了一萬多兩銀子,但他這種人,有錢肯定會出去花天酒地。


    一年半下來,也就剩下7千多兩了。


    至於林家其他的錢,當然是進了榮國府的私庫裏。


    這錢邢夫人甚至都不知道,王夫人雖然知道,卻沒見著銀子。


    否則王夫人得了一百多萬兩銀子,對林黛玉的態度肯定會更好。


    畢竟薛寶釵即便嫁過來,可薛姨媽、薛蟠都在,薛家頂多支援賈家一番。


    讓薛蟠把全部身家都給王夫人這個姨媽,那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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