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在很多人嘴裏是小道,可能流傳下來,並且被人傳頌的東西,不是你做了多大官,恰恰就是詩詞。


    今日找石仲魁的麻煩,要是贏了還好說,萬一輸了,鐵定會被順天府府誌記錄下來,成為無數後輩口中不自量力的典型。


    要是真這樣,跳河的心思都有了。


    大家見搶不到那張宣紙,隻能把目光放在石仲魁身上。


    石仲魁多雞賊,元朝之後的好詩詞本來就不多,用一首就少一首,而且一些一點不比剛才那首差的詩,此時拿出來場景就不合適。


    甚至場合不對強行寫,說不定還會被人懷疑自己這是暗有所指,參上一本,那就是好事變壞事了。


    拱手對著袁東剛說道,“恩師,時候也不早了,學生早已饑腸轆轆,求恩師準許開宴。”


    袁東剛嘴角一笑,雖然內心深處也想石仲魁再寫一首詩詞,但自己得了今晚最大的好處,石仲魁都這樣說了。


    再逼迫於他,那就不是當老師的樣子了。


    “好,開宴、開宴,為師忙了一天,肚中也早已經空空如也了。”


    鼓樂很快響起,十幾道菜品被一個個侍女流水一樣的擺放在主副考和舉子的長桌前。


    因為要遵循古禮,所以大家都是跪坐,倒是不用擔心人挨著人。


    隻是排名靠後的人,就隻能坐在三排、四排靠牆的位置了。


    不過登高樓不愧是壟斷了每一年半鄉試鹿鳴宴的酒樓,後台硬的同時,菜肴做的確實不錯。


    而且出奇的居然都是熱菜,這就非常難得了。


    可以想象,廚房那邊必然有幾十個,甚至上百個爐火沒停過。


    加上大廚、幫傭和幾十個美貌侍女,這麽一想,好像貴也有貴的道理。


    並且讓人覺得有麵子時,自然覺得物有所值。


    石仲魁吃起東西來,看著斯文,但下筷子的頻率可不低,讓人不覺胃口跟著好了不少。


    薛蟠、賈璉、賈蓉此時更是被周圍的人不時灌酒,三人也知道這些人心裏嫉妒,可石仲魁出風頭,三人確實覺得有麵子。


    隨後的燈謎會,因為有了石仲魁剛才那首詩,氣氛顯得比往年冷清了不少。


    而且眾多懷著目的而來的商人、鄉紳、勳貴和官員們,此時也沒心思招其他人做女婿。


    即便有幾個年齡也不大的年輕舉人,看著還不錯,可拿來和石仲魁一對比,那真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石仲魁也明白自己出的風頭有些過,可文無第一,做人可以低調,這詩詞一道上你低調的話,第二天外界就會傳言說自己江郎才盡。


    到時候麻煩會更大。


    吃飽喝足後,石仲魁嘴角含笑看著其他人表現時,眼角忽然瞥到一道灰色身影。


    仔細一看,就見錦毛鼠在對麵牆角根下,躲在一張桌案下看著自己。


    不用想,石仲魁立馬自己他這是有事要匯報。


    找了個機會借口去如廁,跟著登高樓的小廝穿過長廊,一道身影忽然跳進了他的衣袖裏。


    “主人,小鼠探聽到那群人找不到您後,開始在查薛大爺在金陵打死人的事,以此把您拖進人命官司和救人瑣事中沒時間讀書。”


    石仲魁的拳頭瞬間握起不說,呼吸都有些粗重了起來。


    先不說薛大傻子已經被賈雨村判了個已死脫罪,這案子一旦重審,薛蟠首先逃不過賄賂朝廷命官,要被流放的罪責。


    而且薛蟠縱容家仆行凶打人,致馮淵三日後而死的案子,即便僥幸不用一命抵一命,同樣也逃不過流放的結局。


    到那時薛寶釵三、五年內是不可能嫁過來的。


    而自己為薛蟠奔走打官司,也肯定會影響四個月後的會試。


    甚至被拖進了案子,別說考進士了,舉人的身份都會被直接剝奪掉。


    阻人前程,那真如殺人父母了。


    “知道秀衣衛在哪嗎?”


    錦毛鼠忙點點頭,聽到石仲魁讓自己把前太子餘孽,在京城的據點告訴繡衣衛,錦毛鼠都不由打了個冷顫。


    當今皇帝那是真恨不得殺幹淨前太子大哥的所有人手。


    太上皇因為親自培養了30多年的大兒子謀反失敗而自殺,多年過去也難免把責任全推到太子身邊人身上。


    要不是這些人慫恿和使壞,一直孝順、恭敬的太子,怎麽會起了大逆不道的想法?


    所以太上皇心裏對這些餘孽的態度,也好不到哪裏去。


    錦毛鼠忙點頭跑出去,可沒一會,他又跑了回來道。


    “主人,小鼠在那群人的宅子地下發現一個地庫,裏麵藏著不少金子和銀子做的金瓜、銀瓜和一些兵器,要不我給您都偷來?”


    石仲魁想都不想就同意,畢竟自己手裏有大興土地送的紫金紅葫蘆,納物,收人全在一念之間。


    但讓他猶豫的是,這偷盜之舉可是實實在在的做壞事,萬一損害自己的功德量,那就得不償失了。


    畢竟有西紅花的生意在,一年2.7萬兩的銀子別說一家人吃喝不愁,就是物質上,過上榮國府一樣的日子都沒問題。


    所以金銀已經不是必需品了。


    但實驗一番也好,“這樣,你先去送信給繡衣衛大檔頭,再去那夥人的宅子裏,偷一百兩的金瓜去我家,然後回來複命。”


    錦毛鼠有些不解的看了看石仲魁,但也沒再問的點頭就跑了。


    石仲魁回到大堂裏,繼續安心等著鹿鳴宴結束,順便讓登高樓的跑堂告訴薛蟠,別喝多樓酒,稍後有事要商量。


    薛蟠此時對石仲魁的話,雖然不是言聽計從,但也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


    文的不用說,一百個他也比不上這個妹夫。


    武的就更不用說,前段時間跟著學武時,妹夫打自己就和大人打小童一樣輕鬆自然。


    所以聽完跑堂的話,再看向石仲魁時,見他微微點頭,手還握拳三次做了個威脅的暗示,薛蟠立馬安耐住性子不再喝酒。


    實在逼不得已下,這才端著酒碗小小喝一口,然後笑哈哈說今日不能喝醉,免得丟了妹夫的臉。


    這話讓不少人更加牙癢癢起來,可這家夥耍無賴就是不喝,大家也拿他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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