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說不對嗎?


    趙長青嘴角抽搐。


    他不知這是好是壞。


    一種話,兩種解讀。


    傳出去,會不會讓別人說自己是誤人子弟?


    正當沉思之時,蘇瞻張了張嘴,緩了半晌,說出去一句話,“老夫...老夫...應該是悟了吧?”


    “但是老夫不理解,將人撕成兩半,和‘仁’有什麽關係?”


    聞聲。


    曹淵道:“仁其實也有兩種解釋,一種也是說給普通人聽的,是仁愛友善的意思;


    另外一種,是說過道上人聽的,是指我們儒家有將人一分為二的能力。”


    蘇瞻咬了咬牙,繼續問道:“那義呢?”


    曹淵撇了撇嘴,頗為不屑道:“虧你還自詡為大儒呢,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所謂義,泛指公正,正義,也指與朋友交要講義氣。”


    “此外,還有另一種解釋就是,指將人腦袋錘在胸腔裏的武力。”


    蘇瞻瞪大了雙眼。


    他已經不知該說什麽是好了。


    這特娘從哪兒學來的歪理?


    他看向趙長青,仿佛是在說,你這些年的書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就這麽教學生的?


    不怕後人戳你脊梁骨嗎?


    趙長青像是讀懂了他的眼神,連忙道:“曹淵啊,跟為師說說,你是從何處知曉,論語中的話,有兩種解讀的?”


    他這樣問,原因有二。


    第一,明確告訴蘇瞻,一句話兩種解釋,不是他教的。


    第二,搞清楚曹淵是個什麽狀況。


    他微微皺起眉頭。


    心想。


    從何處知曉?


    這不都是您通過種種渠道告知學生的嗎?


    明知故問?老師何意?


    難道...


    是想讓我這個學生出麵,告知蘇瞻一些道理?


    剛好可以體現出,他這個老師的偉大?


    應該是這樣了,沒錯。


    想到這兒,曹淵從懷裏掏出自己的小本本,作揖道:“老師,您平日裏以來的言行舉止,都被學生記錄在這個小本本裏了。


    也是通過您的教導,才讓學生明白,原來咱們儒家的論語,每句話都有兩種解讀。”


    嗯?


    趙長青直接拿來小本本看了起來。


    隨便翻開一頁。


    剛好看到自己劫富濟貧的事情。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兩種解釋。


    老師將漁幫護法的錢財搶來,然後還之於民。


    可謂‘道’也。


    符合這句話的第二種解釋。


    他繼續翻閱:


    1:來書院第二天,老師向我講解論語,提到既來之則安之這句話。


    一開始老師向我說了這句話最基本的道理,我覺得老師另有深意,經過反複琢磨,終於在手撕僵屍一事上,看出了些許端倪。


    原來第二種解釋,是說,既然來到這裏,那便安葬在這裏。老師不愧是儒家真正的文人。


    從此以後,我便知道,原來論語中的句子,都有兩種解釋,老師為了能讓我自己明悟,切實學會每句話的真正含義,當真是煞費苦心。


    2:君子成人之美...


    狐妖想死,老師滿足了它。


    從這件事情上來看,也使我更加確定,論語中的每句話,確實都有兩種意思。


    3:來書院第三天,本來想打算買幾個燒餅,無意間看到老師在教訓幾個混混。


    說了不學禮無以立這句話。


    也將兩種解釋都講了出來。


    老師真乃古今一完人。


    4...


    5...


    老師牛皮。


    ....


    趙長青人已經麻了。


    他拿著手裏的小本本,木訥的看著蘇瞻,心裏絕望極了。


    真是沒想到,曹淵那麽會腦補啊!


    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當然...


    有著掄語係統的他,能夠很快接受這件事實。


    罷了。


    大不了將曹淵培養成和自己一樣的‘儒家莽夫’吧。


    至於將來的學子,還是要學習人們最能接受的道理。


    隻要通過係統,能獲得儒家功法,讓他們修煉,然後自強,書院便可壯大。


    儒家也可興盛。


    但是,有了武力,沒有道理也不成。


    論語中的句子,都是世上的至理名言。


    他們不應該被‘掄語’中的第二種解釋誤導。


    應該要學習真正儒家璀璨的文化。


    站在戰略層麵上來說。


    能讓儒家長盛不衰的因素,絕對不是文人有多麽能打。


    而是,自身的文化底蘊,夠不夠支撐這個學說流派走遠。


    要是人人傾向於物理解釋,而最終忘了真正的道理,那麽,趙長青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這也是為什麽,他即使身負‘掄語’係統,也隻想教給學生們真正的道理,並非是所謂的物理解釋。


    此界的儒家,不被人看得起,就是因為這是一個崇尚武力的世界,儒家文人隻會說,不能打。


    但是現在,有了係統贈予的各種適合儒修去修煉的功法神通,儒家文人不能打的事情,遲早會有所改善。


    也正是因為如此,趙長青才必須更為重視精神方麵的培育,將儒家真正璀璨的文化,通過能打的儒生傳播出去,才算不愧對先賢。


    有道理和武力雙加持,才能算作真正的文人。


    畢竟,君子六藝中,也有涉及武力方麵的。


    他不想成為千古罪人,所以隻想教給學生們真正的思想,而不是所謂的物理解析,這件事情,隻有自己知道就好了。


    順便,也借著物理思想,給這個世界混社會的人一些忠告和規矩,讓他們不在欺壓百姓,胡作為非。


    儒家論語中的思想,從來就沒教過人怯弱。


    比如論語中‘以直報怨’那四個字,就是最好的詮釋。


    但是,趙長青屬實沒有想到,曹淵竟會這般腦補。


    千算萬算也沒算到。


    終是大意了。


    他很怕未來某一日,將所有儒生的畫風給完全帶歪了...


    蘇瞻將他手裏的小本本拿來,目不轉睛的看了起來。


    越看越開始震撼。


    “三十而立...三十個人才能值得讓山長站起來打?”


    “知之為知之...該知道的知道,不該知道的少知道,知道嗎?”


    “....”


    這這這..


    每一句話,都有兩種解釋?


    難道,這才是真正的論語?


    傳聞,我們儒家的至聖先師,當年橫行江湖,無所不能,誰見了都要給些麵子。


    起初我還有疑惑,他們那些人,都是被至聖先師的道理所折服的嗎?


    看著這論語中的兩種解釋。


    我...


    我悟了!


    原來,在很早以前,那些人尊重至聖先師,主要是因為物理解析...?


    這些年以來,其實是我,將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一時間,蘇瞻有些懷疑人生。


    他的信念開始有些動搖。


    不過,當前,不是議論這事的時候,“賢侄...去對麵驚德武館挑釁這事,還是謹慎為之啊!”


    曹淵搖了搖頭,一臉失望道:


    “蘇老爺子,看來你還是沒有大徹大悟啊!我們儒家論語中,有句話不是說了嗎?凡事豫則立,不豫則廢。”


    蘇瞻愣了愣,旋即回應道:“這句話不是說做任何事情,事先謀慮準備就會成功,否則就要失敗嗎?難道也有物理解析?”


    曹淵點點頭,“為何沒有?”


    “第二種解釋,但凡打架,隻要猶豫,對麵便站起來了。不猶豫便能直接將對麵打廢。”


    “現在就是不能猶豫的關鍵階段,蘇老爺子,你可莫要動搖我們書院軍心。”


    ....


    趙長青歎了口氣,“夠了啊。”


    別再說了。


    真的。


    你將物理解釋藏在自己心裏不好嗎?


    為什麽非要說出來?


    將來後人該怎麽說我?


    誤人弟子?


    貽害千年?


    唉...


    “老師,學生也覺得夠了。”


    此刻,客堂外響起軒轅靜姝的聲音。


    三人齊齊走出。


    卻見。


    軒轅靜姝拿來不少暗器...


    沒錯,都是暗器。


    有毒煙彈、暴雨梨花針、閻王帖,弓弩、飛刀...


    數不勝數。


    軒轅靜姝覺得,既然待在書院需要暫時隱藏自己的身份,借此暗中搜集漁幫罪證,就不能表現的太驚人。


    原先對麵武館來找事那次,她已經施展出了一些本領。


    倘若這次在顯露出自己的能力,必然會吸引漁幫所有的注意力到自己身上。


    事實上,最近幾日,她已得知,漁幫在調查自己。


    所以,此去驚德武館找事,能不動手就不動手。


    直接上暗器,簡單而又幹脆。


    曹淵懵了。


    他看著自己的雙手。


    又瞧著那些數之不盡的暗器...


    還要君子不器嗎?


    這次...


    就先算了吧。


    趙長青也懵了。


    難道說...除了我與漁幫有仇之外,靜姝也有嗎?


    這麽多殺人奪命的暗器,那得多大仇多大怨啊!


    蘇瞻更懵。


    這真的是書院嗎?


    自己沒來錯地方吧?


    一個學儒的文人能有這東西?


    ......


    驚德武館。


    館內的麵積,最多隻是書院的四分之一大小。


    此刻。


    李星河正在教導漁幫弟子們練拳,故意將動靜弄得很大。


    就是要吸引街道上的行人透過武館大門,可以瞧見這一幕。


    此時。


    雷豹突然跑來。


    李星河笑問道:“雷兄不去好好搓背,怎麽有空跑來武館了?”


    雷豹冷笑道:“我是來專門提醒你的,重開武館這事,雖然是幫主的意思,不過...你得小心對麵書院,要不然,稍有不慎,你小命可就沒了。”


    我又沒像你一樣主動招惹書院,我這是正當競爭,有何不可?...李星河笑道:“多謝雷兄善意提醒,我心中自有打算。”


    “最好是這樣,趙長青他們可不簡單。”雷豹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像是再說,估計用不了幾日,這家武館就得再一次關門了。


    “雷兄專門來此,不光是為了提醒我吧?”李星河問道。


    雷豹點了點頭,“我來是要告訴你,我們上善若水還缺一個搓澡工,那個位置我給你留下來了,也不知道你有沒有命去。”


    他今天來,專門就是來嘲笑李星河的。


    幹什麽不好,非得把武館接下來。


    對麵書院那幾個人,實在是太變態了啊!


    李星河冷哼一聲,緩緩開口道:“雷兄,我可不是你,不會被對麵嚇得長跪不起,他們不來則罷,要是敢來找我們武館的麻煩,我必然將他們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江湖紛爭,生死不論。


    但書院不是江湖勢力。


    因為官府認為,文人普遍沒有戰鬥力,還喜歡勸和,跟別人講道理,所以不納入江湖勢力的範疇內。


    所以,他們不能跑到書院光明正大的比武殺人。


    若是書院的人跑到武館裏來找麻煩,並且不是以武論友,而是下死手,那這純粹就是屬於江湖紛爭了。


    即使李星河殺了他們,官府也不會說什麽。


    總之,他們不能主動去書院殺人,但是,趙長青卻能主動跑到武館殺人,至於能不能殺成,就看武館的實力了。


    雷豹覺得李星河越來越會吹牛皮了……


    他剛想說些什麽,便見到有一枚圓圓的球狀物落在地麵。


    他和李星河瞬間抬頭看去。


    卻見,從對麵書院那裏,投來十幾顆...


    哦不!


    是數十顆!


    尼瑪。


    這是啥啊。


    “嗯?這個球竟能釋放出藍色氣體,和我們常用的毒氣彈倒是差不多。”


    “是啊。他們什麽意思啊?想靠這玩意砸死你李星河?”


    話音剛剛落地。


    二人瞬間對視。


    那一刻。


    他們的瞳孔裏,皆透露出震撼的神情。


    這特麽...


    是毒氣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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