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瞻已經很久沒來到城裏了。


    即使家中需要買些什麽東西時,也是派遣傭人來此。


    他一向跟別人說是喜歡安靜。


    其實是當初在城裏發展的時候,被人暴打了好幾頓,自覺丟人,於是便不來了。


    一開始,他這個‘大儒’是自封的。


    再加上也沒有人與他搶這個稱呼,所以,久而久之,便成了真·大儒。


    大儒怎麽了?


    這年頭,誰會給大儒麵子啊。


    打又打不過人家。


    怎麽辦呢?


    隻能試著給別人講些道理和規矩,或是倚老賣老了。


    所以,‘年輕人’、‘規矩’等詞匯,便被他一直掛在嘴邊。


    進了城中,李星河前往漁幫複命。


    蘇瞻則直接前往崇德書院。


    此刻。


    書院門前。


    人聲鼎沸。


    都是想來拜師的。


    若非曹淵一直將他們攔在門外,隻怕書院的門檻,早就被踐爛了。


    “我們要拜師,攔我們做什麽啊?”


    “是啊,我們要做書院的學生!”


    “...”


    各種紛亂之聲不絕於耳。


    這些人,都不是來學儒家道理的。


    而是想學打架的本領。


    倘若沒有雷豹的‘驚德武館’前來踢館,估計,趙長青還沒辦法,讓大家短時間內覺得書院很厲害。


    現在好了。


    踢館一事過後,書院的名頭算是徹底打出去了。


    “書院能有今天,咱們要特別感謝一個江湖勢力。”趙長青正色道。


    站在一旁的軒轅靜姝不解,“哪個勢力?還值得咱們感謝?”


    “漁幫啊。”


    趙長青解釋道:“要不是他們不停地來送經驗,書院能有今天?”


    經驗?


    何為經驗?


    不過,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


    “想要讓書院越來越好,就不能盲目收徒,先讓曹淵關門吧,為師得好好想想,該怎麽製定一個收徒規則。”


    既然收徒不用走量,那麽趙長青就完全沒有必要什麽人都收過來。


    得好好擬定一個計劃。


    不然,有漁幫或者其它勢力的人混入咋辦?


    最好搞個政審。


    軒轅靜姝讓曹淵將那些人轟走,所今日暫且不收徒,想要拜師學藝的,等書院通知再來。


    所謂通知,就是在門前張貼個告示。


    之前那個告示,已經被雷豹給撕了。


    所有人陸續散去。


    就在曹淵即將關門的時候,蘇瞻姍姍來遲,“沒見到老夫來了嗎?關什麽門?”


    “山長說了,今日不收徒了,再說,您老都一把年紀了,瞎湊什麽熱鬧?”


    曹淵將大門關閉。


    獨自留下蘇瞻和幾車行李,在風中淩亂著。


    “老夫蘇瞻啊!方與縣大儒!”


    “老夫不是來拜師的!”


    “蘇瞻!老夫蘇瞻!大儒!”


    “年輕人,勸你趕緊開門!”


    “艸...”


    蘇瞻急的爆出一句粗口。


    這時。


    書院大門緩緩打開。


    曹淵走了出來。


    小樣...知道老夫的名諱,嚇傻了吧?


    蘇瞻洋洋得意道:“算你識趣,在晚開一會兒,老夫定要教你這個年輕人一些規矩。”


    砰——


    曹淵揮拳,將他一隻眼睛打腫。


    原本蘇瞻的雙眼淤青已經被一種上好金瘡藥消去。


    結果這才過去一天。


    便又腫了。


    無縫連接啊!


    “你...你這個年輕人,好生粗鄙!別逼老夫動手!”


    蘇瞻一開始有點兒懵逼,然後連忙捂著眼睛,氣急敗壞。


    連著兩天被人打,即使年輕的時候也沒有這待遇啊!


    好歹歇一天讓我緩緩吧?


    砰——


    曹淵又是一拳揮出。


    蘇瞻的另外一隻眼睛也腫了。


    “年輕人!不要太過分!”


    蘇瞻頂著兩個黑眼圈吹胡子瞪眼。


    砰——


    曹淵再一次揮拳。


    蘇瞻鼻子流血了,“年輕人,不要逼老夫動手,老夫剛才隻是大意了,沒有閃,不信你在出拳試試?”


    砰——


    蘇瞻吐了口血。


    ‘砰’——


    他給曹淵跪了,“年輕人,有話好好說。”


    這年頭的年輕人,都這麽虎了吧唧嗎?


    我可是個糟...呸!


    我可是個老人家啊!


    他不怕我躺下訛錢嗎?


    “都說了不收徒了,你站在我們書院門前大呼小叫的幹什麽的?還敢對我們說粗話?你是覺著我書院好欺負?”


    曹淵覺得自己出手是正確的。


    畢竟。


    不學禮,無以立嘛。


    你對我動粗嘴,不講禮貌,我就得揍你,直到揍得你站不起來為止。


    下跪也算。


    隻要不是站著。


    “年輕人,老夫與你們書院山長有交情,我是他大爺。”


    蘇瞻話音剛落。


    砰——


    腦門上也挨了一拳。


    “你敢占我們山長便宜?活膩了?”


    曹淵將袖子擼到肩膀處,露出發達肌肉。


    “我真是他大爺啊!”


    “還不改?!”


    砰——


    砰+10010


    經過一番人道主義的洗禮。


    蘇瞻成了豬頭。


    “我真是他大爺...”


    他哭了。


    心靈和身體都遭受到了莫大摧殘。


    ...


    蘇瞻還是成功進入了書院。


    因為趙長青感覺到書院外有情況,便想著去瞧瞧,結果就見到被曹淵揍成豬頭的蘇瞻。


    他完美繼承了前身記憶,所以知道對方的身份和來曆。


    一間客堂內。


    曹淵站在趙長青跟前。


    而後者則親自給蘇瞻倒了一杯茶水。


    “伯父怎麽有空來我們崇德書院了?”倒完茶水以後,他好奇詢問道。


    曹淵現在很害怕。


    還真是山長大爺啊...


    蘇瞻要比趙長青的父親年長幾歲。


    所以,按照禮製,自然要稱呼他一聲伯父。


    在濟州府這邊,一般按照方言來說,都稱其為‘大爺’。


    蘇瞻冷哼道:“賢侄啊,你收的這個徒弟,太過粗魯,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要向老夫動手,你要多加管教。”


    曹淵汗顏。


    趙長青皺眉道:“這事確實是他沒考慮周到,應該問清楚在動手的。”


    嗯?


    怎麽這句話感覺怪怪的?


    蘇瞻喃喃一聲,隨後說道:“老夫來這裏,其實是遇到了一件大事要跟賢侄說,隻是現在老夫有些困乏了,需要先好好休息,養好傷以後再說。”


    “什麽大事?”趙長青好奇道。


    蘇瞻想了想,脫口而出道:“這件事情對你來說,可能是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好了,老夫先去休息,日後再說吧。


    賢侄不用客氣,老夫來到這,就跟來到自己家一樣,隨便找個雅間住就行,讓他幫老夫卸下行李吧。”


    趙長青微微皺起眉頭,“聽伯父這意思,是要在我們書院長住了?”


    “在老夫想要向你說的那件事沒有解決之前,估計老夫要一直住在這裏了。”


    蘇瞻似乎對書院的格局很是熟悉,直接起身欲要離開此間。


    見狀,趙長青毫不猶豫的說道:“伯父,是這樣的,我們書院風景極好,這個您也是知道的,而且每一個房間也很寬敞,住的也舒服...”


    “賢侄想要說什麽?莫不是要讓老夫幹脆就一直住在這裏,不回去了?”


    “不是。”


    “那是要讓老夫暫且在這裏安心住下,有什麽需要通知你?”


    “也不是。”


    “那你想說什麽?”


    “房錢,還有飯錢,一天收你一兩,這價格絕對合適,童叟無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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