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裏。


    媚兒獨自落座。


    體內的燥熱還未消去。


    滿臉緋紅。


    喃喃道:


    “我的容貌,在方與縣境內,可以說是無人能比,但是,依舊動搖不了先生。”


    “想來,先生是真正的正人君子。”


    “像先生這種人,肯定不會無端造下殺孽,他殺我那妹子,應該是覺著她平日裏殺人太多吧...”


    “大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妹子,不要怪姐姐不為你報仇,實在是那樣的先生,姐姐下不去手啊。”


    ...


    趙長青離開雅間,來到大堂的櫃台,將剩下的三十兩銀子交給小廝。


    隨後,走出浴堂。


    小廝見到他離開這裏之後,立即收回笑臉,一臉鄙夷道:“這麽快就出來了?媚兒姑娘可是很少來的,給你機會你也不中用啊。”


    趙長青不在坊間逗留,直接返回書院。


    說實話,洗個澡花了五十兩銀子,確實有些心疼。


    好在洗的很幹淨。


    也了解到一些事情。


    最重要的,那銀子又不是他的血汗錢。


    他前腳剛走,雷豹後腳便來到了浴堂。


    尋到媚兒,簡單問了一下情況,得知事情原委以後,連忙回去複命。


    緊接著,齊彪等人便當場震撼起來。


    趙長青真有這麽大能耐?


    連媚兒都不敢對其下手?


    很快,他們又接到一條消息。


    說是媚兒散去了一身修為,變成了一隻雪白狐狸,往書院的方向去了。


    這特麽...


    是投敵嗎?


    就這麽明目張膽?


    還散去一身修為?


    浴堂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事不宜遲,把那個酸儒給綁過來!”


    齊彪憤憤道。


    這次,真的是失算了啊。


    本以為媚兒能頂點用,結果轉身投敵了。


    事後,雷豹返回浴堂,做起了搓澡工。


    從此,浴堂的生意每況愈下,頻臨破產。


    ...


    此時。


    城外。


    雲柳山莊。


    漁幫八大護法之一——李星河,此刻,正孤自站在山莊門前。


    這山莊的主人,叫做蘇瞻。


    乃是方與縣附近有名的大儒。


    當然,他這個所謂的大儒,是指學問方麵。


    要是論打架的話,他連自家的傭人都打不過。


    若不是家中有不少餘財,這些年,雲柳山莊的情況,不會比書院好到哪裏去。


    李星河一開始很有禮貌,告訴了一位守在山莊門前的傭人,說是要求見蘇瞻蘇老爺子。


    傭人前去稟報,然後,年過半百的蘇瞻拒不見客。


    無奈。


    李星河隻好果斷出手。


    將不少傭人都打趴下以後,蘇瞻才來與他相見。


    “這位小友,初來我這山莊,便下此重手,好像有點不守規矩吧?老夫知道自己很有名氣,你想見老夫,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你得先呈上拜帖,這也是規矩...”


    這個留著長長山羊胡子的蘇老頭,張口閉口就將規矩二字掛在嘴邊。


    李星河默不作聲,一拳揮出。


    蘇老頭的一隻眼睛腫了。


    “年輕人,你如此不講禮數,你家裏人知道嗎?”


    蘇老頭怒吼著。


    身旁的那些傭人,都不敢上前。


    砰——


    又是一拳揮出。


    蘇老頭的另外一隻眼睛也腫了。


    “年輕人!老夫警告你!別逼老夫動手!”


    砰——


    蘇老頭的鼻子流血了。


    “年輕人!你...你這是私闖民宅!你敢不敢報上名來,老夫要到縣衙去告你!”


    砰——


    蘇老頭的牙掉了一顆。


    李星河似乎對力道拿捏的非常細微。


    總之,方才那一拳,老頭兒掉的不是門牙。


    “年輕人!打人不能打臉!”


    蘇老頭脾氣倔的很,吐了一口血之後,還是不屈不折。


    年輕的時候,練就了一身抗揍的功夫。


    隻不過現在老了,不像年輕的時候那樣。


    李星河準備繼續出手。


    蘇老頭悶哼道:“今天,老夫就告訴你們,什麽叫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砰——


    李星河笑了。


    那聲‘砰’,是蘇老頭雙膝下跪所造成的聲音,“但是!我們儒家還有句話,叫做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們要好生聽到心裏去!”


    傭人們盡量忍住不笑。


    李星河搖了搖頭,漠然道:“您老早這樣不就好了?還需受那皮肉之苦?”


    “年輕人,你來找老夫,究竟所謂何事啊!”


    蘇瞻隻覺著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李星河道:“城裏有個崇德書院,想必您是知道的吧?我想請您去書院,與山長趙長青展開一場文鬥,屆時,我會為您造勢,請不少百姓去看,您要做的,就是勝過崇德書院。”


    崇德書院?


    文鬥?


    蘇瞻眉頭一皺,“不去!”


    李星河挽起袖子,“當真不去?”


    “當真不去!”蘇瞻把頭一撇,“你打死老夫吧,大丈夫寧死不屈!”


    李星河準備揮拳。


    蘇瞻心裏咯噔一聲,連忙說道:“且慢!不知事成之後,可有賞銀?”


    傭人們紛紛向他投去白眼。


    蘇瞻厚顏無恥道:“你們看什麽看?還不都快滾,沒聽說過大丈夫能屈能伸嗎?”


    見到你們老爺都跪下了,你們還在那看戲,好可氣啊!


    李星河笑道:“原來是想要錢啊,早說不就行了?五百兩夠不夠?”


    瞧不起誰啊,就五百兩?


    蘇瞻搖頭道:“你知不知道那書院山長趙長青是老夫的誰?”


    “是你誰?”


    “你聽好了,趙長青的父親趙佑良,乃是老夫的知己,勝似手足兄弟,摯愛親朋!長青這孩子,也算是老夫一手看大的,算是老夫的半個兒子,得加錢!”


    “加多少?”


    “先給五百兩訂金,事成之後,再給另外五百兩!”


    “成交,老頭兒,你要是敢耍什麽心眼,即使逃到天涯海角,我們漁幫也能弄死你!”


    ...


    趙長青走得很慢,待返回書院的時候,卻見軒轅靜姝的手裏,抱著一隻雪白狐狸。


    “老師,您回來了。”


    軒轅靜姝見他走來,微微彎腰,以示恭敬。


    “這狐狸...”


    趙長青話還未說完,便被軒轅靜姝搶言道:“方才學生讀書的時候,恰巧見到這隻狐狸在咱們書院閑逛,學生覺得它有些好看,想要養著它,不知老師能否應允?”


    “最近咱們方與縣鬧狐妖這事,你聽說過吧?”


    “狐妖不是被老師殺了嗎?”


    “你聽誰說的?”


    “曹淵說的啊。”


    ...


    趙長青仔細打量了一下她懷裏的狐狸,沒什麽妖邪氣息,隻不過...


    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頗為詭異。


    “還是將它放生吧,讓它哪來的回哪去。”


    書院是教書育人的地方,留這麽一隻不知深淺的狐狸,隻怕是不好。


    “老師——”


    軒轅靜姝放下狐狸,來到趙長青身邊,拽了拽他的衣角,居然撒嬌起來。


    一旁正在練拳的曹淵見到這一幕之後,直呼辣眼睛。


    主要他一直覺著,軒轅靜姝是個冰山美人啊。


    怎麽還會撒嬌呢?


    太可怕了。


    怪不得一些小說話本裏老是講,女人都是狐狸精,是穿腸毒藥!


    “老師,學生支持您的建議,還是將那隻狐狸給放生的好。”曹淵正經道。


    軒轅靜姝瞪了他一眼,“讓你插嘴了嗎?再敢插嘴,晚上別吃我做的菜!”


    曹淵毫不在意道:“今晚我下麵吃!”


    他還記著今日午後被對方毒打的那一頓呢。


    身為男子漢,得有骨氣。


    就不吃她做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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