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就佩服了?


    趙長青不解,簡單洗漱,走出房門,吃了兩個曹淵買來的燒餅,皺眉道:“你聽說什麽了?大早上就一驚一乍的。”


    曹淵咽了幾口唾沫,直言道:“學生買燒餅的時候,聽到不少人說,咱們方與縣出現了一位無名俠士劫富濟貧。”


    “就在昨天夜裏,城裏的不少乞丐、窮苦人家,都收到了來曆不明的銀子,不少百姓都說,這是老天爺開眼了。”


    “學生算算...乞丐、小女娃、李奶奶、趙四、張三、王五...好多好多人都收到了銀子...”


    “還有還有,漁幫那個平日裏欺行霸市,為非作歹的護法江武,被人暗殺了,據說是死在了自家院子裏...”


    “....”


    趙長青欲哭無淚,“夠了!別說了!”


    心在滴血啊!


    “老師...”


    “我讓你別說了!”


    他大聲怒吼,心裏委屈極了,“那可都是血汗錢啊,即使是施舍別人,也得落個名聲吧?現在書院最缺的可就是名氣。”


    但是,他能跑到大街上,說那些銀子是他丟的嗎?


    且先別管旁人信否,單是縣衙那一關,就會讓他陷入到麻煩中。


    為何漁幫的人不直接進入到書院出手明搶?


    問題的關鍵就在這。


    一旦動靜鬧大了,縣衙插手,對誰都不是有利的局麵。


    “老師...學生想問...那些事情,是不是您做的?”曹淵小心翼翼地說道。


    “為何會以為是我做的?”趙長青微微皺起眉頭。


    “真是您做的?學生就知道,肯定是您做的,所以學生才說,對您佩服的可是五體投地啊!”


    趙長青:...


    他搖頭走向講堂。


    曹淵望著他的背影,喃喃道:“老師不願承認,肯定是想著做好事不留名,也對,像老師這種高風亮節的人,怎會在乎區區薄名?”


    “將來我也要像老師一樣,懲惡揚善,讓這個世上的江湖幫派,都多點兒規矩,隻有如此,才能讓百姓們過上安生日子。”


    他緊隨趙長青走進學堂。


    後者輕聲說道:


    “從今天開始,我教你正式的修行之道。”


    “前提是,為師教你的所有功法神通,均不可讓他人知曉。”


    “在沒有經過為師同意之前,你若將那些功法神通私自傳授他人...為師,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


    當趙長青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曹淵就已經懵了。


    修行之道!


    手撕僵屍的本領嗎?


    沒想到啊,有朝一日,我也能踏上修行之路!


    隻是...儒家也有功法神通?這簡直聞所未聞啊!


    咦?


    剛才老師再說什麽?


    光顧著幻想將來自己也能手撕僵屍了,沒太認真聽。


    要不再問問?


    曹淵看著趙長青那一臉嚴肅的神情,頓時打了個激靈。


    這要是問了,會不會挨揍?


    還是別問了。


    “多謝老師!”他作揖道。


    趙長青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


    儒家修行功法這事,短時間內,不能讓任何人知曉。


    不然...


    唯恐會引來他人覬覦。


    到了那時,又會造成很多麻煩。


    “為師教你的功法,名為‘正氣訣’,按照此訣修煉,可讓你在最短的時間內,感悟到浩然氣的存在,當然,若是想達到藏氣於身的程度,也就是蘊氣境初階,估計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你...多多努力吧。”


    趙長青認為,以曹淵這麽憨厚的性子,應該悟性極差。


    練成正氣訣,並且依靠此訣,成為蘊氣中階,不知要等到何時。


    若是實在不行,就再招收一名弟子,包吃包住不要學費的那種。


    不這樣做,根本就沒人來書院讀書啊!


    接下來,他便開始教導曹淵‘正氣訣’心法。


    對方聽得很認真,不知不覺中,似乎進入到一種離奇境界,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隻不過,在趙長青眼裏看來,他是在發呆。


    唉。


    還是想想怎麽招收一名新弟子靠譜。


    ...


    午後。


    曹淵坐在講堂中獨自修煉‘正氣訣’。


    趙長青則搬來一張椅子,坐在書院門前收徒。


    這一幕,被很多人看在了眼裏。


    一個時辰後。


    縣衙。


    內院。


    一名身著男裝的女子,手握一柄長劍,正與縣令蘇衡談話。


    這女子,赫然就是跟蹤趙長青整整一天的那個神秘女子。


    她叫做軒轅靜姝。


    乃是朝廷派來方與縣擔任捕頭的吏員。


    蘇衡已至中年,留著長長的山羊胡子,據說是道門出身,他開口道:


    “去崇德書院?這個書院,本官好像有些印象,他們趙家幾代人的努力,才買下了那一塊地,誰料幾十年前,居然在那片土地上蓋了一座書院。”


    隨著縣城的規劃發展,趙長青的那塊地,已經價值千金。


    算是方與縣城內最貴的一塊地皮之一。


    在若幹年前,他們趙家,乃是方與縣第一首富。


    在那個時候,即使是漁幫都不敢明目張膽的跟趙家作對。


    可惜後來,趙長青的爺爺非要蓋書院。


    結果,書院成了賠錢貨,萬貫家財,逐漸被揮霍一空。


    曾經鼎盛一時的趙家,再也沒了往日榮光。


    到了趙長青父親那一輩,整個趙家幹脆就直接四分五裂了。


    可是他父親卻毫不在乎,依然死守著書院。


    傳到趙長青手裏,書院已經處於毫無生機的狀態了。


    “近日,我明察暗訪了多戶人家,發現方與縣最大的弊端之一,就是漁幫。而漁幫又與現任書院山長趙長青發生了許多矛盾,或許,我能在他的身上,找到對付漁幫的突破口。”


    其實,這隻是軒轅靜姝一部分的理由而已,另有一部分,是因為她對趙長青很感興趣。


    “既然軒轅姑娘已經決定,本官便不再相勸了,隻是...若是讓旁人知道,您成為他的弟子,豈不是...”蘇衡話還未說完,便被她打斷道:


    “無妨。我去書院,並不是要真正成為他的弟子,而是要暗中調查漁幫近些年來做出的所有惡行,然後收集證據,對我來說,成為書院弟子,剛好可以掩飾身份。”


    軒轅靜姝說話聲都透著一種不可置疑的霸氣。


    整個人冷的像座冰山。


    ...


    漁幫地下密室。


    幫主齊彪環顧四周,向眾人說道:“最近的事情,想必你們也都知道了,不知是誰,說咱們方與縣地方勢力暗中勾結,迫害百姓,結果這事,鬧到了州府那邊。


    而恰巧當時,有錦衣衛的人在州府逗留,聽聞了此事,返回京城後,居然直接派了人過來。明麵上,是一個女捕頭,可是我們誰也不知道,背地裏,有多少人來到了這兒。


    最近一段時間,都告訴兄弟們收斂一些,至於江武夫妻的死...先暫時擱置吧,避避風頭,是眼下最要緊的事情。”


    “幫主,聽聞那個趙長青又開始收徒了,萬一要是這段時間,讓書院得以死而複生,那可該如何是好?”有人問道。


    齊彪沉吟半晌,開口道:“你以為,通過正常手段收購,趙長青就能將書院拱手相讓了?那塊地皮現在值多少銀子,我想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所以我們隻有明搶這一條路可走。


    但是,如果書院的弟子多了,隻怕也不利於我們在熬過風頭之後下手...此前我們派出去的那兩隻邪祟,可都沒有將他的那個學生嚇走啊。”


    其實,要是從一開始,他們就給曹淵十幾兩銀子,而不是找什麽僵屍和狐妖幫忙,那麽,曹淵早就屁顛屁顛的離開書院了。


    隻能說,他們將事情想複雜了。


    而他們之所以那樣做,主要出於兩方麵考慮。


    第一就是將曹淵嚇走,隻要書院裏沒有什麽弟子,他們在想些手段,讓趙長青無法悠閑生活,那麽書院肯定有撐不下去而關門大吉的那一天。


    第二,若是趙長青想賣書院地皮了,那麽隻要傳出書院鬧鬼的事情,那塊地皮的價值肯定下跌,隻是沒想到,近日以來,趙長青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不再藏拙了。


    這也促使漁幫改變了戰略。


    “請幫主放心,我會讓趙長青一個弟子都收不到。”


    有人回應。


    現在不想讓他收弟子的原因,還是不想看到書院有任何氣色,這就像是圍城作戰。


    攻城的一方不急於攻擊,隻是死死圍住,有朝一日,必然使城中彈盡糧絕。


    和趙長青後世中國際上的各種製裁,其原理是相同的。


    漁幫眾人也很清楚,自從書院到了趙長青手裏之後,便一日不如一日,以往可能還會有三三兩兩的人來學習讀書,學個一段時間,認識幾個字,感覺夠用就跑了。


    但是最近一年半載,書院連根毛都不見。


    這樣下去,趙長青還能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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