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自己施了個「潔塵術」,李桐便站在門口不引人注目處,靜靜的等待著。


    這一等,便不知等了多久,期間那女修又曾出來了幾趟,似是在查看他是否還在。


    直到天色將暮,李桐方才遙遙的看到方清有些狼狽的身影。


    他渾身衣衫紛亂,似是和人經過了一番單純隻是肉體上的搏鬥,沒有動用術法之類的東西。


    頭臉上,亦是在不起眼的地方有些灰塵。


    顯然,在這場爭鬥中他並沒有占據上風。


    見到李桐,他則是感到了有些驚訝:“不想道友你竟然來的如此之早,讓道友久等了。”


    瞧著他那副狼狽模樣,李桐心中的一點點怨氣此時也消散於無,反而升起了一點想要探究的八怪心思。


    但交情尚淺,言說這些並不合適。


    便道:“哪裏哪裏,我亦是方到不久。”


    為了對禁製之道多有些了解,好補全自家這葫蘆,他算是操碎了心。


    “那便好,路上有些事情,耽擱了一下。”


    方清整理好表情,朝他尷尬一笑。


    他這門手藝難學又難精,那些隻求拿來便用的散修沒有幾人願意上門求學。


    再加上因為師父的故去,和師兄分道揚鑣,在他特意排擠下,這擺攤的生意也是越發難做。


    今日好不容易誆騙到一個上門來,自然不能讓其走脫了。


    隻是沒想到早早收攤回家時,又被自己那無良師兄堵上,爭執了一番,耽擱了時間。


    “晦氣!”


    心頭暗罵一句,方清上前敲門。


    “雲露,開門。”


    未過片刻,門戶敞開。


    “怎麽這麽晚才回來,莫不是......”


    方雲露小臉流露出幾分擔心的神色,似是想到了什麽,正要分說的時候被方清打斷。


    “沒有沒有,爹回來的時候在坊市裏看了場熱鬧,便耽擱了些時間。”


    他擺擺手,往裏走去,埋怨道:“你也真是了,怎麽不讓李道友進家呢。”


    “我說過了,是他自己不願意的。”


    方雲露垂下頭小聲嘟囔著。


    “哎,方道友莫要埋怨她,是我不願打擾,這才在外等候的。”


    李桐跟在他身後,邁入房屋中。


    “哦,原是這般。”


    聽到李桐解圍,方清便也不再多說什麽,朝她道:“你先回屋吧,爹和這位道友有些事要商量。”


    “好。”


    方雲露應了一聲,乖巧的回轉屋中。


    李桐不動聲色的打量一圈,屋子裏收拾的很是幹淨,各種不知名的器具擺設有序,地麵亦不是那般泥土夯實的坑吧地麵,而是特意鋪著平滑的石板。


    當然,這種家中簡單裝潢,都不足以表現一個修士的貧窮於否。


    但光看這父女兩人的穿著,以及方清對於靈石的渴求,便不難猜測出這父女修士二人,手頭頗為拮據。


    並不是那種,靈石富裕的人。


    不過掌握著諸般禁製祭煉手段的修士,按道理來說隨便花些時間祭煉件法器售賣,都不應該如此才是。


    李桐心中想著,便聽方清轉過頭來和他說道。


    “你既然花費靈石來請教,那我便也不浪費時間了,來我的煉器室。”


    一招手,示意李桐跟上,他往當中最大的一個房間走去。


    方一打開煉器室的大門,頓時間一片白茫茫像是雲霧一般的東西便湧動而出,撲麵而來。


    李桐驚了一跳往後退了幾步,而方清則顯然是見怪不怪了。


    隻見他從腰間取下一個小口袋,伸手一拋,懸於空中。


    袋子張開小口,片刻的功夫便將這雲霧一股腦的吸入了袋子當中。


    繼而顯露了內裏真容,入眼,到處都是四散的各種鐵塊、木塊,紛亂的密布在屋子四周。


    簡直都沒有一個可以下腳的地方。


    “讓道友見笑了,這是我祭煉雲旗所采來的雲氣,不便儲存,平日裏便將它放在家中。”


    “哦!”


    李桐茫然的點點頭,一時間沒琢磨到這雲霧和雲旗之間關係。


    便聽方清自顧開始說道:


    “道友,總所周知禁製的祭煉並非無中生有,而是前人觀摩天地自然運行之機理,總結歸納出來的一種似是符籙,但卻又與之截然不同的東西。”


    可以說,對於禁製李桐絕對就是一直半截,甚至於是知之甚少,隻是勉強能循著祭煉出來。


    但你若讓他說說內裏玄妙、推陳出新,那絕對是不可能之事。


    此時聽著方清從頭講述而起,便覺得是恍然大悟,腦海裏漸漸升起對其的一個簡單認知。


    “簡單來說,禁製的祭煉先要有法可依,然後需要有材可施。”


    方清絲毫不覺屋中紛亂,在小小空隙裏騰挪遊轉,背著雙手做足了氣派。


    “也不怕你知曉,我所傳承之禁為“小諸天三十六雲禁法”,祭煉所需之材便是這采於九天之上的雲氣。”


    “法與材相合,方能將禁製在準備好的器胚上祭煉而成,煉成法器。”


    說罷,他便往一椅子上一座,笑著看向李桐。


    “沒了?”


    正有所得的李桐,忽見其停下了講述,皺著眉頭問道。


    “沒了呀,禁製的由來去處,我可是一點不差的都給道友你分說了個清楚。”


    方清一攤手掌:“至於你若想讓我指點你一些常見的禁製祭煉方法的話,倒也不是不行。”


    他搓搓手,一副要收錢的模樣。


    李桐個隻覺得眼前此人麵目可憎,但轉念一想似乎他說的也是不錯。


    該講述的地方丁點不拉,但凡涉及到具體到某一種禁製祭煉方法的,那是絲毫都沒有漏。


    李桐心中好笑,不過也並不是沒有收獲。


    禁製祭煉需要法與材相合,豈不正是他祭煉「月籙」時需要月墨相助,方才顯化符籙種子,可以映照在諸般「紙寶」之上。


    而那葫蘆上的「養」字禁,該如何將其補全,他此時心中已經隱隱有了想法。


    更何況,在踏入方清這間屋子裏時,懸掛在他腰間的黃皮葫蘆便在微微躍動,內裏存在至今的那一道劍氣,亦是無由來的活躍起來。


    看著地麵上估計是方清全數身家的種種金屬模樣靈材,李桐有了想法:


    “方道友,先不談其它禁製,你這些金鐵靈材可賣?”


    “咦!你要它何用?”


    方清先是疑惑一句,便似有所思的看著李桐道:“賣,怎麽不賣!”


    繼而,便大聲呼喚道:“雲露,上茶。”


    “給這位道友,上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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