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帶著些同樹葉摩擦的聲音,一條臂膀齊肩而斷。


    但劍光飛舞,其速太快,以至於田彥驚詫的看到自己臂膀從身上掉落到地麵時,甚至都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疼痛。


    這頗為離奇和血腥的一幕,反倒是把一旁觀戰的曲誌尚和一眾散修,給集體嚇了一跳。


    有人禁不止啊啊大叫,表示難以接受。


    他們都瞧的清清楚楚,李桐必然已經是手下留情。


    不然看那空中飛舞的十二道劍光就知道,隻要在往上偏移幾寸,掉下來的就不止是他的臂膀,而很有可能是其的大好頭顱了。


    就連曲尚誌也在一旁暗暗心驚,這田彥一身法器護持,就算是他想要將其拿下也得頗費些手腳。


    而這李桐竟然就像是不費吹灰之力一般,就將其護身法器打破,輕易拿下。


    就這,他還未動用應是最拿手的本事,看著屹立在一旁安穩不動如山嶽的力士,曲誌尚不由的一陣慶幸。


    還好之前,他並沒有一時上頭,去招惹這個李桐。


    現在這個田彥吃了如此大虧,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了他。


    不動聲色的往後挪了挪身形,曲誌尚眉眼間流露出陰測測算計得當的笑容。


    田彥愣神了片刻,臂膀處的疼痛才開始蔓延,他才真個的意識到自己的胳膊,掉了。


    疼痛瞬時間傳便全身,嬌生慣養的他何時受過這般痛楚,他忍不住捂住鮮血橫流的傷口慘叫哀嚎,聲音回蕩在竹林之中,久久不能散去。


    到此時,曲舟一直懸在半空的心方才落下。


    他見田彥落敗,身上壓力一掃而空,更有一番快意自在心頭流轉。


    李桐如此威勢,足以料見他在練氣的修士中戰力也是上層的存在,一般來說不懼道基以下任何的修士。


    但隨即,他就又想到田彥的背後可是有著一位道基修士的存在。


    難免的再度升起擔憂的心思,但現在也不好分說,隻能事後再商量一番,該如何行事。


    如今勝負已經決出,這場賭鬥的結果已經毫無疑問的是李桐勝了。


    那田彥被破了法器,砍下一條臂膀之後鬥誌徹底被打跨,沒剩下那麽一丁點。


    他有心屈服,但劍光流轉中,依舊架在他的脖子上,讓他不敢亂動。


    此刻田彥就像是一條案板上的魚兒,任人宰割。


    唯一的念頭就是,快快快快討要回來自己的斷臂,不至於日後落個終身殘廢,甚至是道途斷絕的下場。


    他強忍著疼痛,和李桐服軟道:“李道友,我輸了,這枚流瑩環便如約給你,但那門功法尚在我宗外門藏經閣裏,我需要回去借閱來,方能給你。”


    事實上,他以這天紙門的功法為引子勾引李桐和他賭鬥,自始至終田彥都不覺得自己會輸。


    所以也從未想過會真的花費功績點數將那功法兌換出來給了李桐,哪怕是現在也不過是想出言穩住他,好拿回斷臂。


    等他回了家中,今天結下的愁怨再加上靈米之事,說不得要怎麽回報李桐。


    這般想法,李桐自然不知。


    他把玩著手中淡金色小箭頭,這件法器很是不俗,匆匆一撇間李桐便瞧出內裏祭煉了一套頗為玄奇的禁製,而且已然是祭煉有十二重之上,可稱中品法器。


    隻是,落到田彥這般廢物手上,著實是明珠暗投。


    心裏本就沒有幾分期冀田彥能按照約定將那功法給出,此時一聽,李桐心道正好,便同他說道:


    “好說,那這枚小箭便由我先替道友把玩一番,待道友何時取來典籍,我便再交換給道友,道友你看如何。”


    田彥心痛的看著自己花費了大價錢求取來的「金光箭」肉痛不已,但此時形勢如此,由不得他不低頭。


    但心中隨機又生出一計來,予他法器的那位搖光師兄不日便會親赴清河,到時......


    心裏盤算著,他強忍疼痛說道:“便依李道友你所言。”


    “善!”


    李桐笑著說了一句,然後走上前去將他手中的玉環取下。


    往後退了幾步,這才揮手將紙劍收回,化作流光一一歸入養劍葫蘆裏繼續韻養去了。


    田彥撿回自己的斷臂,神色焦急的說道:“李道友,此時了了,在下日後也不會再來打擾你們修行,便先告辭了。”


    他著急回去接回自己的斷臂,不然再耽擱些時間便真的要出問題了。


    李桐沒回話,隻是點點頭。


    倒是曲舟道侶二人,像是趕蒼蠅一般擺擺手,示意他們趕快些走。


    來時從容,去時卻是狼狽萬分。


    田彥禦使其法器,一溜煙便消失了個無影無蹤,隻剩下屈誌尚和李桐尷尬的笑笑,然後抱拳離去。


    等他們盡數離去,曲舟才一臉歉意的和李桐說道:“李道友,這次又麻煩你了。”


    “快些收拾收拾行李,我們盡早搬到坊市內裏去居住吧。”


    “哦?”


    李桐疑惑:“這是為何。”


    “你一消失數十日,不知坊市變化,那田彥背後有一位道基的修士,今日招惹了他,保不齊他便要記恨在心。”


    “如今離去,嘴上說不會計較,但顯然不會善罷甘休。”


    李桐稍驚了一下,雖然猜測這人可能有些背景,但卻沒想到身後竟然還有一道基修士護持。


    這便有些難辦了。


    他眉頭緊蹙,思索著對策。


    便聽耳中幽幽傳來一道聲響:“無妨,隻要你答應一年後同我深入招搖中去探尋天紙門的另外一處庫藏,我便保你不被田老鬼所擾。”


    那般聲音,卻是方清月無疑。


    常聽聞,大宗修士有傳音入密之法,今日他是見識到了。


    心中稍一思索,便知她又是要去尋其餘剩下的五靈鼠,便考慮起此中利弊來。


    好處就是可以度過眼前的危險,而且說不得便能在那所謂的庫藏中尋到其餘的紙月,獲得天紙門剩餘的傳承。


    而壞處便是,招搖山中凶險,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憂。


    但有方清月護持,還有一年的時間緩衝,足以能讓他自保無憂。


    想了想,便嚐試性的在心中應下。


    便聽一聲:“好。”


    李桐心中大定,暫且將排在一年後的事情放在腦後,對一臉擔憂的曲舟道:“無妨,就算要搬家,也要等到靈米成熟之後。”


    “別忘了,你可是答應我,待靈米成熟之後要分我一半的。”


    說話間,眼神瞅向方清月居所所在,向其示意。


    他登時間明了李桐的意思,麵上縱然還有疑惑,但也選擇相信李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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