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桐特意選了夜晚出行。


    這一晚月光大盛,縱然沒有沙海裏的劍氣照亮天光。


    但明月皎皎他也自付能夠看清山中林木,卻沒曾注意到一點,便是他不知道哪邊是回往坊市的方向。


    愁眉苦臉的蹲在一顆高大的樹幹上,肩膀上月兔自個玩啥,他盯著眼前合攏一起的月紙門。


    試圖在其上殘破的輿圖中,尋找到這招搖山的蹤跡,以及可能存在的坊市方向。


    不過這個想法很好,顯然卻沒幾分實現的可能。


    千載時光過,滄海化桑田。


    縱然招搖山依舊矗立在這裏,但卻已然是經過了不知多少字地脈變動,山勢起伏。


    想要在這麽一道古舊的地圖上,精確的尋找到他現在所處的位置。


    那無疑就是用前朝的劍來斬本朝的官,牛頭不對馬嘴。


    “嘿呀!”


    一計不成,李桐又生一計。


    運轉全身靈力想要推開眼前合攏一起的門戶,卻見其上隻是靈光微微閃爍,然後巋然不動。


    他便知曉,這大門遠不到他能強行打開的地步。


    許有他修為不足的緣故,但也有可能是其上紙月殘缺的緣故。


    “現在怎麽辦?”


    耳邊此起彼伏響起莫名無狀的獸吼,四處遙望觀氣而去,就能見得遠處群山之間各有靈機卷覆。


    赫然間,就是山中大妖在吞吐靈機,沐月修行。


    李桐將紅衣喚出來,這般無奈的問道。


    “公子!”


    卻見她也是分外尷尬的說道:“我從生到死,多數時光盡是生活在清河坊市之中,從未外出遠離,更別說如此深入招搖山中。”


    “這如何辨別歸途,卻亦是不知。”


    說罷,紅衣垂著頭,似有些不怎麽敢看李桐。


    說來也是,此番一行,她卻是幾乎沒有幫上李桐半點的忙,縱然他不說,紅衣心中亦是有些難以自持。


    本以為喚自家出來,是有了用武之地,卻又沒想到是個眼前這般情況。


    怎一個尷尬了得。


    正當兩人相顧無言的時候,一個小東西從李桐懷中飛出,舒展翅膀,在夜色下暢快的飛舞。


    “呀!”


    紅衣忽的驚叫一聲,眉眼間有喜色上浮。


    “公子,鶴兒說它曉得回去的路。”


    她趕忙和李桐分說道。


    “果真!”


    李桐眼神一亮,看向空中這個小東西。


    繼而心中自語:“是了,紙鶴一路伴隨陳菀深入招搖,若無意外的話,它定然是知曉來時之路。”


    他沒想到在,隻是當日隨手的無心之舉。


    反而能在這次意外之行中,幫到他兩次。


    旋即整理好心情,將紅衣收回,念頭勾連中禦使著紙鶴在前帶路,他則是借助月力催動紙門,憑空遁形。


    一路穿行高山密林之間,向西南而去。


    隨著路程越走越多,身後那些瞧見便駭人的氣機便漸漸遠去,李桐這才放下心來,知曉這次紙鶴沒有出什麽岔子。


    如果不出什麽意外的話,似這般晝伏夜出上幾日,便能安然的走出,回到坊市之中。


    它雖和紅衣一般是自己親手早就出來類精怪的東西,生死掌控在手。


    但李桐卻不能隨意的探測到其靈性中承載的記憶如何,故而尋常和它交流起來分外艱難。


    幸虧是有紅衣存在,不然他是實在不想去仔細解碼它那嘰嘰喳喳的鳥語。


    但此行它兩度有功,李桐便想著回去之後,要想辦法增強下它的靈性,順便的看能不能再加祭煉,生出些別的玄奇來。


    正想著,忽聽肩膀上一直是自己玩耍的月兔在他耳邊輕叫一聲,戒備的看向的前方遠處。


    “你發現什麽了?”


    李桐喚住紙鶴,掩藏好身形,小聲問道。


    同時間四處探查,但方圓數裏隻有空空蕩蕩的山林,以及不時起落的鳥雀。


    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李桐又小心的使用月紙門穿行在高大樹木頂端,借著視野優勢,轉尋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麽怪處。


    但月兔不會無緣無故在這裏叫住他。


    必有緣故所在!


    它輕嗅了下漂浮而過的微風,臉上露出人性化的嫌棄表情,爾後一雙大眼睛看向李桐。


    這是在詢問他,要不要繼續向前。


    此小妖雖未認主,但李桐身負天紙門傳承,以及禦使著月紙門便足以證明其身份無恙,更何況他現在還管著它的飯票。


    月兔很有自知之明,曉得是誰說的算。


    李桐考慮了片刻,便又驅動紙鶴,讓其照常帶路。


    它發現異常的地點就在正前方之處,是紙鶴認定的必經之路。


    有前車之鑒在,李桐並不敢讓它繞路避開此處,山林環繞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分辨不清方向,迷失在其中。


    縱然這個概率很小,但李桐也不想把自己的性命安全盡數交到紙鶴不出岔子上。


    若無必要,還是能不繞路就不繞路的好。


    紙門橫空,李桐再度起身向前。


    隻不過現在,比之方才更要警慎小心的多。


    月兔到底有什麽天賦神通,李桐至今隻搞清楚了一樣,那就是它流下的眼淚是月墨,可以用來繪製天紙門獨特的月籙。


    至於它是否擅長於嗅覺追蹤,暫不知曉。


    但看眼下情況,起碼來說有這種可能,但不排除是其它的情況。


    就比如,也可能是發現了和它之前一般,同樣生活在沙海地宮中的生物,沾染上了同樣氣機,便不難辨認。


    至於是什麽東西,李桐猜測很有可能便是那隻陳菀和方清月口中的靈鼠。


    至於真假,一瞧便知。


    果不其然,一口氣禦使著月紙門在空中挪移近十多裏地,李桐登上一座山峰,掩在巨大青石下麵,在下方瞧到了兩道身影。


    站在山頭舉高臨下,看到熟人的同時,也瞧到一幕極其恐怖的畫麵。


    下方的山穀中,盤踞著密密麻麻的老鼠,它們外觀上和尋常鼠類並無什麽差別,但卻是每隔百米之中,便會有一隻壯碩若貓兒一般大小的巨鼠坐鎮其中。


    烏泱泱鋪滿了整個山穀地麵,望之讓人莫名生駭。


    在那鼠群包圍之中,困住了兩個修士。


    那兩人,赫然就是和他失散的吳良以及追尋五靈鼠而去的方清月。


    兩人不知道怎麽離開的沙海地宮之中,又怎樣碰到了一處。


    但顯然目前的狀況,似乎並不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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