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藍好若是從千載寒冰中取出的飛劍蹁躚,飛舞於身旁。


    依舊是那般清麗且不含笑意的額容顏,散發著淡淡生人勿進的冰冷氣息。


    方清月從黑暗的通道裏徐徐而來,不急不緩。


    哢嚓、哢嚓!


    像是冰麵碎裂的聲響不斷的在其身後響起,李桐定睛看去,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般聲響,竟然是從不知何時化作一隻隻冰雕的書囊蟲上傳來。


    繼而,碎裂成一塊塊嬉細小的冰塊,碎裂在地。


    “咦!”


    抬頭掃視間,她毫無疑問的看到了此時站在另外一條通道口的李桐。


    光華的額頭上泛起一絲皺痕,輕咦了一聲,但也沒有向前和他交流。


    而是眼神一肅,驀然看向空中的懸浮的兔子。


    身旁飛劍隨著主人心意,亦是掉轉鋒芒,劍尖直指其上。


    而在此時,所剩下唯一一位名叫單煙的計都洞女修,放出自家三隻靈寵,卻是一碧色蜘蛛,一黑一白兩隻小巧的蛙。


    命那蜘蛛前去追擊逃竄的蜈蚣為自家師兄報仇,而她心知自家距離這兔子模樣的妖物最近,必然會成為其下一個攻擊目標。


    隻見她雙手向兩邊一攤,手掌上各立一蛙。


    兩頭靈獸各自吐出靈氣化成妖雲,頓時間彌漫其一股黑白交雜的霧氣,將她身形遮掩在其中。


    這般霧氣可以暫時的遮蔽她的氣息,讓兔妖捕捉不到她肉身的具體方位。


    師兄血的教訓在前,單煙不會和這妖物正麵作戰,躲藏避匿觀察戰局才是上上之道。


    此時,那兔子從方清月突然出現的震懾中緩過神來。


    目光回轉,卻已然是失去了單煙的蹤跡。


    附近除了李桐,就剩下那祭血門的修士與方清寒。


    那修升起血色靈光,其上倒布密密麻麻的細針,內裏舉著白骨傘,簡直就把自己包裝成了刺蝟一般,無從下手。


    而方清月一看就一副惹不起的樣子。


    於是乎,這妖物將視線轉過來,直勾勾的盯著李桐。


    他從它那雙黑乎乎的眼睛了,毫無疑問的讀取出了一句話語:


    柿子要挑軟的捏,就你了!


    “我......”


    心頭暗罵一句,目光掃過方清月,隻見她負手而立,此時竟然饒有興致的打量起他。


    似也在好奇,他究竟是通過什麽手段,來到了這個地方。


    知曉無人能助他,李桐心弦繃緊,暗暗做好了準備。


    “咕咕咕!”


    它生氣的叫著,合身撲向李桐。


    以為還能像之前一樣,隨便撞幾下,他便會身死當場。


    但是很快,它就知道自己選錯了目標。


    一俱龐大的身體慕然間出現,紙甲覆蓋的全身上下不留一絲空隙。


    諸般咒法加持其上,力士抬手一握間,轟然後退幾步,但手掌中心卻是牢牢抓住了一物。


    紙劍倏忽間從葫蘆逐一而出,翻飛若紙龍。


    一一砍在這妖物身上,但卻不見傷痕。


    反而在一聲憤怒的叫聲中,被其掙脫了出去。


    “嘶、嘶、嘶!”


    它身形急退,懸在空中,摸著自己的腦袋,朝李桐惡狠狠的哈著氣。


    正要再度重整而來,忽的傳來一陣聲音,將它製止:


    “墨兒!”


    聲音方落。


    一條白色紙帶隔空而來,化作繩索一樣纏繞在它的身上,將其帶回。


    兔子不甘心的看了眼李桐,落到了一個不知何時出現在空中門戶下的白衣女修手中。


    而這女修不是旁人,正是李桐一直念叨著的陳菀。


    她收回小妖,紙帶化作一個圓環為其束在手上,繼而略帶歉意的看了一眼李桐。


    “這是,受了傷。”


    李桐看著陳菀腰腹間淌出的鮮血,以及蒼白無有生氣的麵孔,若有所思。


    從方才便一直躲藏著不曾露麵的紙鶴,此時則是興高采烈的出現,朝著陳菀歡快的飛了過去。


    李桐也懶得搭理它,隻是思付著眼前的場麵。


    一片寂靜中,竟然沒有人率先開口,陷入了無聲的僵持之中。


    良久之後。


    似是體內靈力不支,那祭血門的修士率先開口道:


    “幾位道友,此時之況我們應當摒棄門派之見,一同對敵才是。”


    他高聲呼道:“若不能先除了禦使妖物的這人,我們還內鬥,必然要被其逐一擊破。”


    “之前慘狀,想來你們都是有目共睹的啊!”


    修士一副慷慨激昂的樣子,若不是他不時的打量四周的鬼祟眼神,李桐怕就真要相信了他。


    “哼!”


    便聽陳菀冷哼一聲,淡淡說道:“殺我?”


    “要不要我給你說說你們做的事?”


    “你祭血門道基修士用法門暗藏修為,遊蕩沙海四處殺人不說。”


    “此時,想必也已然是深入了這地下之中,正在趕來的路上。”


    “我說的,對也不對?”


    陳菀麵露譏諷,冷冷的看著這修士。


    他頓時一陣啞口無言,諾諾的不再出聲。


    隻是看其神色,怕是在尋找著機會,逃離此處。


    但身旁不遠處方清月橫劍而立,左前方通道頭又是李桐占據,光看那一尊高大的力士。


    便知道不是一時間能夠突破的地方,一旦產生糾纏,對他而言絕無生機。


    思索著該如何破局,或是拖延時間,等到自己宗門修士前來。


    但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他絕對比陳菀他們更不願意麵對自己的宗門的道基修士。


    無它,魔門無善茬!


    為了貪圖寶物靈材,什麽事都做的出來。


    一旦等到道基來此,在場的包括他一個都別想活著。


    這是無數師兄師姐用生命總結出來的教訓,他謹記在心。


    望著不遠處正趁他們僵持,悄悄往通道口挪移的霧氣,修士忽然計從心來。


    正要張開說話,冷不丁心頭一寒,一股危險預感出現在腦海之中。


    “危!”


    回首的動作做到一半,一道憑空出現的寒光驟然擊破他身邊環繞的靈光,去勢不減下,一斧頭將這邪修梟首。


    掉落在地的頭顱上,至死麵容驚詫。


    那在隱形中突然浮現的法器,赫然就是之前一直掛在陳菀腰間,那個小巧玲瓏的斧子。


    “陳道友,如此生猛?”


    李桐驚訝中,忽然瞥見一幕,急忙大聲嗬道:


    “陳道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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