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又要來了!


    瞧到了三艘飛舟遙遙對峙的場麵,屈誌尚談意全無,隻是和李桐短短分說幾句,表達了下感謝。


    又言說青竹會就是需要像道友這般的人才雲雲,讓他日後務必要多多提供紙人。


    普通的來者不拒,如果能有力士那就是更好,讓他在價格上要稍稍優惠上一些。


    之後,便是急匆匆的離去。


    看著他急忙離去的背影,李桐唾了一口。


    “呸,好處沒有一點,還想要讓我打折。”


    嘀咕了一句,看著天邊漸漸懸浮不動的三艘飛舟,進了屋去。


    清晨的林間最是喧囂,各種古怪的鳥兒落在竹林枝頭叫聲喧鬧,猶如鬧市一般。


    但屋子裏麵李桐的心,此時則是拔涼拔涼的。


    昨日的假冒李三的魔修給了他一定的衝擊與迷惑,但遠比不上今日早間這橫壓在頭頂的三艘飛舟來的沉重。


    遠去有些時候的問心山飛舟,再度歸來帶來的不是好的消息,而是戰爭的序曲。


    吧嗒!


    眼不見心不煩的將窗戶壓上,不難猜測到白骨鑄就的是祭血門的飛舟,而那個像是樓閣一般方方正正的則應該是歸元苑或是其背後宗門所屬。


    眼下場的場麵,二打一,怎麽看問心山的贏麵都不太大的樣子。


    想著是否要趁著戰爭還處於對峙階段,尚未開始的時候遠遁離去,腦海中便浮現了曲舟曾經的話語。


    五次妖獸來襲、三番鬼物侵擾,道基修士護持......


    便有些無奈的坐倒在桌前:“這倒是,該如何是好?”


    “咚咚咚。”


    又是敲門聲傳來,李桐收拾了心情,整理麵容起身開門去。


    印入眼簾的是陳菀糾結的眉頭,和曲舟陰沉的麵容。


    “李道友,可是看見天上的那三個家夥了?”


    李桐瞥了他一眼,心說這不是廢話,那般三個龐然大物散發著凜凜氣機,隻要眼不瞎的修都能看到。


    淡淡回了句:“自然是看到了的,且先進來再說罷。”


    將兩人邀到會客廳坐下,他此時也無心泡茶,想來他們二人同樣也是無心去喝。


    雙手抱拳放在額前頓了會兒,見氣氛一時間有些僵持住,李桐開口打破僵局:


    “陳道友,以你的見識來看,他們打起來會不會波及到我們?”


    轉首問向坐下後,便一言不發隻是皺著眉頭的陳菀。


    聽到問話,她蠕動了下嘴唇,但也沒先言語,反而是從衣袖裏掏出了一張紙條,平鋪在桌麵上。


    “看看吧,這是陳乾今早讓人傳遞給我的。”


    語氣冰冷,仿佛話語中的那個名字和她沒有丁點的關係,就像是在陳述一個陌生人一般。


    不好插手到她們姐弟之間的事情裏,李桐和曲舟二人連忙俯首查看紙條上的字跡。


    “阿姐,計都洞聯合祭血門修士來襲清河,但此戰問心山必勝!”


    “大戰一起,必將先破飛舟,介時飛舟垂落,內裏兩宗修士必然四散逃竄,這些時日切記不要外出招搖,甚至於也不要多在坊市內裏閑逛。”


    “謹記祭血門魔修會取人皮做衣,假扮他人,務必不要隨意相信他人,切記、切記!”


    話語不多,區區兩三行而已,但流露出來的信息卻是足夠的重要。


    “呼!”


    “呼......”


    讀完的兩人不約而同的長出了一口氣,抬頭對視一下,互相露出一點放下擔憂的笑容。


    “陳道友,若按陳乾這麽說,那就是他們三宗之間的爭鬥是不會波及到坊市。”


    李桐手指輕輕點著另外手掌心,說道:“隻是我們需要小心一些落敗之後,逃竄的宗門修士。”


    “嗬!”


    卻不料陳菀輕嗬一聲:“你怎就知道問心山定然會勝?外邊兩艘飛舟橫空,傻子都知道一對二誰輸誰贏。”


    “那萬一,問心山也有援手呢?”


    曲舟忍不住的說了一句,縱然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但人總是喜歡在危機的時刻強行安慰自己,掩飾驚慌。


    “但願吧!”


    陳菀的語氣顯然也有些低落:“畢竟我們現在也是別無選擇,隻能聽天由命了。”


    氣氛再度沉默起來。


    李桐倒不這樣認為,陳乾既然能傳來這樣的消息,便說明問心山在有意的穩定軍心,不起動亂。


    在一想到方清月那張永遠淡然平靜的臉,無由來的便對她們有那麽些信心。


    此事不提,紙條上寫出的另外一點,倒是讓他頗為注意。


    當下,便和他們分享到自己的切身經曆。


    “人皮!還真有這般殘忍的法術?”


    曲舟本沒把上麵的告誡放在心裏,但一聽李桐所說的昨晚之事,當即便是驚訝的說道。


    “而且,李道友你竟然如此深藏不漏?祭血門的魔修說殺便殺了!”


    “最不可思議的是你渾身上上下下竟然一點傷都沒有受,簡直是不可思議。”


    他想是見到了什麽難以相信的事情一般,眼神不住的打量著李桐。


    “僥幸罷了。”李桐看了他一眼,說道。


    “我早晨在林子空地裏看到了一團焦炭,烏漆嘛黑不成人樣,好像連頭都沒有了,難不成那人便是?”


    “沒錯。”李桐點點頭。


    “嘶!”


    曲舟倒抽一口涼氣,頭望後仰脖子拉長,像極了一隻被握住命運脖頸的大鵝,滿臉目瞪口呆。


    就連外麵正在對峙的飛舟都沒能給他這般驚訝感覺。


    “厲害,厲害......”


    他小聲嘟囔著。


    陳菀見話題漸漸跑偏,出聲拉正:“卻有此事,我之前在招搖山中搜尋寶材,常聽說有人見過身死其中的修士,再度安然無恙的出現。”


    “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小心一些才是。”


    “招搖山?”


    李桐一陣疑惑:“招搖山和這祭血門又有什麽關係?”


    “忘了你這人是個宅家的性子,不了解這些隱情也不為過。”


    陳菀給他解釋道:“天玉州有魔門九道,其中大半之數的宗門地點便是隱匿在這龐大無比的招搖山中,而此處清河之地便是距離祭血門宗門所在最近之處。”


    “亦是最方便的進處之地,問心山此番未嚐沒有肅清此宗之心。”


    “難怪。”


    李桐這下方才明白了,為何祭血門對這一個小小的清河坊市如此上心,原來是清河失陷就相當於是大門失守。


    怪不得,要和問心山硬碰硬,毫不退縮。


    這些時日坊市外圍的動亂,想來也是他們特意煽動起來,想要給內裏的問心山修士們帶來些麻煩。


    他們這些散修,毫無疑問的就成了被殃及到的池魚。


    明白了這一切,他往椅子上一靠。


    頗感困苦的說了句:“我等散修,怎麽就這麽難呢!”


    “誰說不是?”


    曲舟亦是有感而發:“老頭子我千裏迢迢避難而來,誰想到前出火坑又跳進了狼窩,這能和誰去說理去。”


    陳菀看著這兩個老男人發牢騷,心中對於陳乾的糾結消了幾分,起身一甩衣衫,給了兩人一個白眼。


    道了句:“瞧你們那沒出息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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