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然從脫力的眩暈中蘇醒過來,他並沒有直接站起身來,而是不動聲色的眯著眼睛打量著周圍。


    光線昏暗,仿佛是一座地窖——不,是一座監獄。


    看來情況不大妙。


    “既然已經醒來了,就別裝了。”獄室有人下令,“把他架過來。”


    兩個獄卒粗暴地架起衛然,把衛然丟在下令者對麵的椅子上。


    衛然和那下令者隔著一張桌子相對,那個下令者戴著黑色的帽子,留著絡腮胡子,看上去很冷漠。


    衛然沒有慌張,而是打量著四周,這似乎是一間單人監獄,但是設施俱全——所謂設施,指的是刑具。


    對麵顯然是一個刑訊高手,由於光線的原因,從衛然的角度根本看不清絡腮胡子的表情,甚至連臉都看不清,而衛然的一舉一動和每一個細微的神態都會清楚地落入對方的眼中。


    這當然是設計好的。


    “這是什麽地方?”衛然的眼睛有些不大適應,依然微微眯著。


    那絡腮胡子道:“你不需要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你隻需要知道你落在了赤魔門的手裏就行了。”


    赤魔門?那倪牧歌呢?


    她顯露出龍女真身,想必是沒法在赤魔門待下去了,尋脈者的身份應該暴露了,如此一來,她的情況和我一樣糟糕。


    絡腮胡子仿佛猜出衛然心中所想,冷笑道:“你都這樣了,還擔心別人的安危?”


    說的也是,我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絡腮胡子感慨道:“衛然啊衛然,想當初我們赤魔門也想招攬你這個人才,結果被囚雷穀搶了先,當時我們還覺得惋惜,現在想想,幸好被囚雷穀搶了先,否則招攬一個玄星閣的臥底在門派裏邊,那可是大大的禍事啊!”


    衛然搖頭:“你在說什麽?我完全聽不懂,我兢兢業業的替囚雷穀做事,你不要挑撥我和囚雷穀之間的關係。”


    絡腮胡子差點笑出聲:“兢兢業業的做事?是兢兢業業的出賣情報吧?你現在裝傻還有什麽意義?隔壁的倪牧歌可是全招了!”


    衛然沉默了,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絡腮胡子道:“落在我們手裏當然不會有什麽好下場,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什麽機會?”


    “你告訴我,守脈人的長老究竟是誰?”


    衛然搖頭:“我不知道。”


    “先別急著拒絕,你是一個識時務的人,應該知道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命都沒了,還談那些虛的做什麽呢?”


    衛然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守脈人長老究竟是誰!或者怎麽聯係上守脈人長老!”


    衛然沒有看自己的珊瑚石玉佩,而是平靜的說:“請我喝一壺酒,我就告訴你。”


    絡腮胡子沉聲道:“別想那些花樣!快說,怎麽聯係守脈人長老?你要是不說,倪牧歌這小妞我可就扔給兄弟們快活了!”


    衛然直視絡腮胡子的眼睛:“我壓根不知道怎麽聯係守脈人長老,因為我就是個鐵叛徒!”


    絡腮胡子顯然很惱怒,他兩隻拳頭緊緊的攥著,竭力在忍耐著。


    然而當他兩隻手再攤開的時候,左手的手心放著一塊珊瑚石玉佩!


    衛然心中如遭五雷轟頂!他竭力忍耐著不去看自己的珊瑚石玉佩,而且還想著辦法解釋著自己的震驚:“你拿著這個?是什麽意思?”


    “最後一個問題,我想要雪見草、紫萱草、龍葵、徐長卿、景天還有重樓這幾味藥。”


    衛然想要大笑,又有點想哭:“景天不是和重樓犯衝嗎?”


    絡腮胡子笑了起來:“你的反應很棒——恭喜你,通過了考驗!”他一把就將自己的絡腮胡子扯下來丟在桌子上,然後取下帽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讓衛然看清楚了他的真麵目。


    衛然定睛一看,臉上的驚愕再也掩飾不住:“是你!平息!”


    書畫鑲鑽的奇人異士、寫詩鬼才、年輕的散修平息張開雙手道:“容我介紹一下自己,我叫平息,身份是——守脈人長老!”


    衛然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你手上沒戴六個寶石戒指,我都認不出你來了。”


    這確實令人意外,衛然先入為主的以為守脈人長老是個老頭子,再不濟也是個中年人,沒想到竟是個年輕人!


    但是戳破之後又覺得可以理解,君山島的沈長老可以當長老,天師道的劉川風可以當祭酒,諸天教的王衍年紀輕輕可以當教主——那麽為什麽守脈人的長老一定得是一個老頭子呢?


    所以書畫鑲鑽手上戴6個寶石戒指那都是掩人耳目的煙霧彈,平息為了隱藏身份也是煞費苦心。


    隻不過那寫詩的水平不知道是真是假……


    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衛然已經和守脈人連上線了,平息可以證明他的清白。


    他不再是個鐵叛徒!


    這是衛然最重視的事情。


    平息道:“你對玄星閣的忠誠我已經看到了,現在你可以解釋一下範長坡和顧允溟之死。”


    雖然不願意回憶起範長坡的事情,但衛然還是仔仔細細的把事情的經過交代了。


    聽到範長坡事件的原委,平息不禁扼腕歎息,而聽到顧允溟父子的墮落,平息的反應則沒有那麽強烈,仿佛隱隱有所預料。


    “老顧曾經讓他兒子在守脈人裏邊幹過活,幸好我聽說他兒子是個敗家子,暗地裏留了一手,否則我哪還有機會去靈泉山莊把你救出來?隻怕早就被顧東來出賣,頭顱都掛在囚雷穀的大門上了!”


    “說到靈泉山莊,今天我沒有在賓客中看到你——難道石盞的情報是錯誤的?”


    平息笑了笑:“石盞的情報是沒錯,但可不是隻有石盞一個人有情報,我也有情報!我本來是要參加靈泉宴會的,後來得到消息說此行有危險,就臨時沒有去了。”


    衛然一拍大腿:“早知道守脈人長老沒有在靈泉山莊,我還那麽拚命折騰幹什麽?”


    “你的示警並沒有白費,你成功提醒了我們守脈人的另一個重要人物。”


    “另一個重要人物?是誰?”衛然麵露疑惑。


    “你猜一猜,肯定能猜到的。”


    衛然反複思索,得出了一個讓他自己都感到驚訝的答案:“難道……簡麥是我們玄星閣的人?”


    平息微笑著點頭:“整個囚雷穀內部,你唯一能夠信任的人就是簡麥!”


    衛然無語,沒想到整個囚雷穀他第二討厭的人竟然是他唯一的同伴。


    不對,最討厭的百裏老魔已經死了,簡麥已經成功晉級為新的最討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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