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談正事之前,平息熱情的邀請衛然參觀了他的會客廳。


    客廳裏一共大約有五十幅字畫,他極有耐心地介紹了20多幅字畫,完全不介紹旁邊的寶石,然而衛然差點被寶石晃得根本看不清書畫。


    這五十幅字畫裏邊有不少是贗品,不過衛然沒有提醒這位暴發戶。


    說他是暴發戶也不大對勁,人家是祖上傳下來的財產,不過是喜歡顯擺罷了,準確的來說應該是敗家子?


    但是把錢用在自己的愛好上邊,也算不上敗家呀……況且金銀財寶對於修行者來說也不是什麽珍稀事物。


    那該怎麽評價平息呢?衛然想了想,最終用一個字來概括:


    俗。


    隻可惜平息尚不自知,隻以為自己非常高雅。


    平息侃侃而談:“我的人生追求可不在於錢,也不在於修行境界,我非常看重的一點就是文學!衛先生乃是飽學之士,不知對文學有何見解?”


    衛然連忙道:“我哪裏稱得上是飽學之士,願聽平先生的高論。”


    見衛然很懂味,沒有搶風頭,平息精神為之一振,滔滔不絕地說:“詩文是我人生中一種無窮的安慰!有些境界,根本非我所能有,但詩中有,讀到他的詩,我心就如跑進另一境界去!隻要能在文學裏接觸到一個較高的人生,接觸到一個合乎我自己的更高的人生。”


    衛然撫掌道:“說得好!仿佛醍醐灌頂,讓我豁然開朗啊!”


    平息麵露神秘:“剛才你說的醍醐灌頂四個字,那你知道醍醐怎麽寫嗎?”


    衛然一拍腦袋:“我光聽人說過這詞語,卻不知怎麽書寫,還請平先生賜教。”


    平息得意洋洋,開始教育衛然:“光會說不會寫,那可算不得真正的理解,我們祖宗的文字裏蘊含著大智慧!”


    說罷,他寫下“提壺灌頂”四個大字:“我隻教你這一次,你可記好了。”


    衛然無語,心道:你這是要提個開水壺從頭頂上灌下來嗎?


    平息又問:“你瞧我這書法如何?還請衛先生盡情評價。”


    衛然瞧著平息彎彎扭扭的字,沉吟道:“平先生把篆體的特色——蟲鳥之形融入了楷書,乃是一大創舉!筆鋒所向之處信馬由韁,不被世俗的成見所束縛,轉折之處彎彎曲曲,可稱之為曲徑通幽!”


    平息簡直要落下眼淚,深情地拉著衛然的手說:“知己呀!你就是我的知己呀!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衛然委婉地甩開手,麵不改色的說:“我之所以登門,本來是門派的任務,沒想到平先生是這麽有趣的人,這就是意外之喜了。”


    平先生雖然對自己的文學造詣和藝術造詣沒有一個正確的認知,但其實並不傻,聽出了衛然的言外之意“我來是特意跟你談事情的”。


    隻不過平先生並沒有知趣的轉到正題上,而是繼續傾訴著自己的滿腔熱情:“先不說那個——看來衛先生也是文學上的天才,我們是英雄惜英雄啊!我七歲的時候就會寫詩了,不知衛先生對詩詞歌賦是否有所了解?”


    七歲就會寫詩?你是駱賓王嗎?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衛然見過不少吹牛的人,但是吹成平息這樣,也是需要勇氣的。


    “讓平先生見笑了,我讀過一些詩,隻不過造詣肯定比不上博學的平先生。”


    聽到衛然讀過詩,平息喜出望外,便拿出自己的詩給衛然,讓衛然品鑒品鑒。


    衛然照著這一首五言絕句念道:


    哎喲我的媽,


    一棵大樹杈。


    小妞美又美,


    我想娶回家。


    ………


    衛然第一次讀到這麽驚世駭俗的詩,被震驚得久久不能言語。


    真尼瑪寫詩鬼才!


    居然還尼瑪押韻!


    平息關切的問道:“怎麽樣?你覺得我這詩如何?”


    衛然愣了好一會兒,突然一拍桌子道:“好詩!”


    平息這才放下心來,繼續問道:“好在何處?”


    “此詩開頭感歎哎喲我的媽,先聲奪人,然後以嫻熟的手法寫景,一棵大樹叉,樹杈下麵有美人,從寫景到寫人過渡非常自然,毫無滯澀,第三句美又美,使用了反複的修辭,強調語氣,突出了美人的特征,最後一句直抒胸臆,我想娶回家,乃是心底裏最真實的呐喊,直擊人心!”


    平息喜得抓耳撓腮:“知己果然見識不凡!再多說點!”


    “此詩韻律平易,讀來朗朗上口,言辭質樸,情感真摯,最難得的是通俗易懂,就連最沒文化的人都能品嚐到詩中的真意,這等於建立了一座高雅文學與普通民眾之間的橋梁,殊為難得!”


    說完這兩段,衛然暗暗抹了抹額上的汗珠——當年初中那語文科代表可真沒白當。


    平息喜不自勝,已經把衛然當成了好兄弟:“你的來意我已經知道了,如果你能幫我一個小忙,我就答應站在囚雷穀這邊。”


    “請平先生明示。”


    “是這樣的,我在詩文上的追求已經影響到了我對女人的追求,最近我看上了一位南方的佳人,想寫一首詩獻給她。你先給我作個範例,我參考參考,就算是你拋磚引玉吧。”


    說的這麽委婉,其實就是讓我給你當槍手唄。


    行吧,既然你讓我拋磚引玉,我可就拋了。


    衛然答應了平息的要求,沉吟半晌,提筆寫下詩句:


    行盡江南路數千,


    數壕春水數道煙。


    最愛江南風月好,


    輸君煙雨兩眉間。


    平息看罷,對此詩讚不絕口,然後收起詩道:“這首詩雖然由你執筆,卻是在我的指導下完成,所以可以算是我的作品。”


    衛然點頭:“說得對。”


    平息見衛然不介意署名之事,十分歡喜,道:“既然如此,我平息在此保證,如果囚雷穀和其他門派發生了衝突,我會站在囚雷穀這邊。”


    “能得到平先生的保證,我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平息邀請衛然多坐一會兒,衛然實在不想跟平息在探討什麽詩詞了,禮貌性的坐了一刻鍾就離開了。臨走之前,他無意中一瞥,發現珠光寶氣之中有一幅字有點眼熟。


    那字跡好像在哪裏見過,但衛然又不確定。


    他在腦海中搜索了一番,確實想不起是誰的字跡,也沒有多想,便回囚雷穀交差了。


    (平息這個人以後還會出現的,否則不會花這麽多筆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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