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事辦成了,衛然可以說是把光頭強坑得很慘,估計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跟光頭強的相處,可謂典型的表麵兄弟,兩人都是虛情假意,一起吃肉喝酒,光頭強給衛然印象最深刻的不是貪婪,而是強哥那一係列的社會語錄,比如:


    輝煌時刻誰都有,別拿一刻當永久。


    花花世界迷人眼,沒有實力別賽臉。


    先穿襪子後穿鞋,先當孫子後當爺。


    刀不鋒利馬太瘦,我還不想跟你鬥。


    東南西北四條街,打聽打聽誰是爹。


    隻要小夥精神在,到哪都是實力派。


    天黑路滑月黑風高,沒有實力別特麽叫囂。


    小夥氣勢猛如狼,一腔熱血拍胸膛,社會語錄肩上抗,少在我麵前猖狂!


    ……


    這些語錄確實是衛然這個正派弟子從沒有聽說過的。


    以前衛然隻會一句“戰馬關公身上紋,掌聲獻給社會人”,顯得很不熟練,一看就不夠社會!這大半年來跟光頭強學了這麽多社會語錄,乃是邪派弟子所必備的。


    衛然成功的把範長生給單獨約了出來,雖然被約的人臉色不大好。


    範長生板著臉道:“我怎麽過自己的生活,用不著你來插嘴。”


    衛然心道:我還沒開口說話呢,你就這麽敏感?我又不是來嘲諷你的性取向的……


    如果範長坡在這兒,可能會罵幾句讓範家絕後之類的,可衛然並不關心這個——你喜歡男人跟我有什麽關係?


    不過一想到範長坡,衛然就沒有了閑談的心思:“你聽我說,現在這裏有危險,你最好馬上離開。”


    範長生麵露譏諷:“你算什麽人?也來主宰我的行動?我跟著段老板安全的很!要說危險,我一生中最危險的時候,就是當守脈人的時候。”


    果然,範長生根本沒有把衛然的話聽進去,甚至衛然說什麽,他還會故意反對。


    “不要以為你放了我一次,我就會忘記兄長的仇恨!哼,兄長的遺容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呢!每天夜裏睡覺的時候,你會不會想起他的臉?”


    衛然淡淡道:“觀星境用不著睡覺。”


    範長生被氣笑了:“那總有夜深人靜捫心自問的時候吧?還是說你的良心已經被狗吃了?”


    衛然道:“我不是來跟你聊這些的,我隻是告訴你有危險,你好自為之吧。”


    範長生冷笑道:“當我是嚇大的嗎?危險?你倒說說危險來自何處?”


    “危險來自於——我!”話音剛落,衛然一記手刀劈暈了範長生。


    過了一陣子,光頭強拿了一個麻袋過來,熟練地把範長生放進袋中,笑道:“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綁架這種事情對於正派弟子來說那可能比較陌生,而對於囚雷穀這樣的邪派,那可以說是家常便飯。


    劉大強嫻熟而專業。


    光頭強離開之後,另一個嫻熟而專業的人出現了。


    倪牧歌把偽造的綁架信交給衛然,然後解下範長生手上的扳指,道:“這個我會放在光頭強的身上,以便栽贓,綁架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衛然點了點頭,和倪牧歌配合行動。


    不過綁架信的事情發生了一點點意外,衛然特意把它放在店小二的必經之路上,然而那店小二仿佛瞎了一般,來回兩三趟都沒有看到那封信。


    衛然感到無語,但他又不能提醒那店小二。


    他擔心的是,如果在店小二發現綁架信之前,囚雷穀雇傭的殺手們就已經來了,那可就麻煩了!


    於是衛然特意到門口張望。


    時間緩緩流逝,明明沒有過多久,門口的衛然卻覺得很難熬——如果店小二始終沒發現信,那該怎麽辦?


    正在他思索的時候,迎麵走過來一個少婦模樣的女子。


    瓊三娘是赤魔門的人——起初不是,起初她是個尋脈者。


    她所做的事情和倪牧歌差不多,就是打入赤魔門的內部。


    臥底這件事情本來極難,以衛然的智慧都幹得不輕鬆,瓊三娘每天提心吊膽,又不能展露分毫,於是跟上邊提出隻幹一年。


    一年之後,瓊三娘想要回歸,但是被尋脈者給拒絕了,理由是瓊三娘沒有得到什麽實質上的情報,不如再幹一年,好歹立下些功勞。


    瓊三娘又幹了半年,終於受不了那種擔驚受怕的感覺,直接叛變了。


    當她真正成為一個赤魔門弟子的時候,她感覺一切都是那麽暢快,簡直縱享絲滑。


    再也不用事事小心翼翼了,每說一句話都要觀察別人臉色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


    老娘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瓊三娘這種情況在囚雷穀更多,完顏承鱗的手段比赤魔門主還要高。


    瓊三娘今天就是受了囚雷穀的雇傭,以尋脈者的名義假裝來刺殺衛然,然後趁機把天師道的人給宰了。


    這一批雇傭的殺手,還有另一個為頭的名叫鬼猿,是個強壯粗魯的男人。


    瓊三娘對鬼猿說:“我們的大部隊還沒到,我先去芙蓉大酒樓裏探探路。”


    鬼猿連忙阻止道:“這樣太冒險了吧?”


    瓊三娘瞪了他一眼:“怎麽就冒險了?我得進去探查一下地形,才能確定從哪些地方突破!如果一股腦兒摸黑闖進去,那才是真正的太冒險了!”


    鬼猿奇道:“難道你昨天沒有來踩點嗎?”


    瓊三娘哼了一聲:“昨天踩點有什麽用?昨天的情況跟今天的情況能相同嗎?昨天我來踩點的時候,這酒樓裏有天師道的弟子嗎?有囚雷穀的人嗎?一切都不相同了,踩點的時候必須把戰鬥力也考慮進去!”


    鬼猿無奈道:“我不能陪你去,兩個人太惹眼了。”


    瓊三娘道:“我本來也沒想讓你陪我去——你在外邊等著,如果大部隊到了,你讓他們先穩一穩,等我消息。”


    說罷她根本不顧鬼猿的反應,直接邁腿往酒樓大門口走去。


    然後她就被攔住了。


    衛然擋在門口,目光盯著瓊三娘:“抱歉,今天芙蓉大酒樓已經被我們囚雷穀給包了,你請回吧。”


    瓊三娘雙手叉腰道:“你眼睛瞅哪裏呢?”


    衛然淡淡道:“請不要擅自給自己加戲,我眼睛瞅的就是你的臉,怎麽?不讓看嗎?那你蒙著臉唄!”


    瓊三娘不跟衛然爭辯,道:“我是這酒樓的房客,有東西落在房間裏,進去拿一下,馬上就出來,不占你們的地方。”


    衛然搖頭道:“哪間房?我讓店小二給你拿。”


    “房間這麽多,我哪還記得房間號碼?”


    “不不不,這酒樓以宴席為主,客房很少的,不存在記不住的情況。”


    瓊三娘一跺腳悻悻離開:“怎麽就遇著這麽一條攔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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