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然見過壯闊如江,見過奔騰如河,見過平靜如湖,乃至歡暢如溪,幽深如澗。


    但是沒法用一個詞語來形容海,甚至兩個三個都不行。


    早有人說海水翻湧如千軍萬馬雷霆萬鈞,衛然覺得還不算貼切。根本不是那麽咋咋呼呼的,大海固然有力,卻沉穩而自信。


    湧動時,它如一位完美掌控節奏的元帥。海浪聲如同雄渾深沉的男低音,按照自己的節奏唱著海的嘯歌,傳遞著海的脈搏聲。浪潮湧上來,湧上來,隆隆地湧上來,不慌不忙,大地震動——它是專斷獨行的大元帥,它要來,它必來,它就來!不可遏抑,前仆後繼,卻不像毛頭小子一樣叫嚷。


    靜謐時,它如一位深邃而廣博的智者。風的輕弓拉響了波浪的琴弦,浪花盡情歌唱,加上海鷗的鳴叫,那美妙的聲音飛揚在海岸線上,動人心弦。遠處浮島如黛,影影綽綽,仿佛仙境。


    而衛然背後的,就是神亭山。


    俊彥神亭會那個神亭山。


    看罷了海,衛然登山去報名參加此次俊彥神亭會——你們把玄星閣逐出五大門派,那我這個玄星閣弟子偏要奪得俊彥神亭會的第一,狠狠的打你們的臉!


    山路走到一半,衛然遇見一個熟人——空桑樓主!她身邊跟著一個黑衣女子,正是其徒弟韓夜妃。


    衛然按捺住內心的激動,投去一個眼神示意“你是陳清焰還是陳清歡”?


    她點了點頭。


    衛然歡喜的上前,一把握住了陳清歡的手:“清歡姐,你怎麽來了!”


    沒想到“陳清歡”頓時羞成一個大紅臉,局促的甩開衛然的手,小聲道:“我是陳清焰。”


    衛然傻眼了:“啊!認錯人了,那我向你使眼色,你怎麽點頭?”


    陳清焰第一次被男子如此親昵的抓著手,心髒怦怦直跳,臉上紅霞未褪:“我怎麽知道你們倆約定的什麽眼神試探?我還以為你在問我記不記得你……”


    衛然連忙道歉:“實在抱歉,唐突樓主,真是得罪,你們孿生姐妹太像了。”


    韓夜妃瞪著眼睛道:“道歉就夠了嗎?”


    陳清焰卻不想在握手之上再糾纏,轉移話題道:“你和清歡的關係已經到這一步了嗎?”


    衛然撓著頭嗬嗬笑道:“誤會誤會,得蒙清歡姐賞識,我們是純潔的姐弟之情。”


    “我也沒說你們不純潔啊……”


    陳清焰也是不簡單,寥寥兩句話就把自己的尷尬轉移為衛然的尷尬。


    “話說回來,樓主是送韓夜妃參加俊彥神亭會嗎?”


    陳清焰點了點頭。韓夜妃卻一臉惱怒:“我說了不讓她送,她非要親自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陳清焰咳嗽了一聲:“外人麵前,你竟敢對師父無禮?”


    韓夜妃氣勢頓時弱了一截,小聲嘟囔道:“衛然是大師父的義弟,算不得外人。”


    她說的“大師父”,當然就是她師父的姐姐陳清歡了。


    陳清焰對衛然道:“小徒頑劣,沒見過什麽世麵,讓你見笑了。”


    衛然笑道:“韓姑娘,你師父並非對你放心不下,也不是把你當小孩,而是她自己想出來散散心,但是又顧及門派事務不便隨意脫身,所以才找了這個借口。”


    韓夜妃轉身問道:“師父,真是這樣嗎?”


    陳清焰爽快的回答道:“嗯,衛然說得對極了。”


    韓夜妃這才收斂了不悅,繼續和陳清焰有說有笑的去了。


    衛然跟在後邊苦笑著搖頭——攤上這樣一個愛玩的妹妹,清歡姐真是辛苦。


    和兩位女子同行了一段,陳清焰暗中朝衛然使了個顏色,指了指韓夜妃,伸出食中二指。


    衛然心道:二?陳清焰是在向我暗示我韓夜妃很二嗎?


    哦,不對,她應該是希望我們倆組隊。


    衛然提議道:“韓姑娘,俊彥神亭會聚集青年俊彥,為的是爭那前十,隻有前十才能進入龍宮獲得獎勵,你我二人不如組個隊,互相照應一下,你看如何?”


    說是“互相照應”,不過是照顧韓夜妃的感受,其實以衛然的實力,純粹是他單方麵照應韓夜妃。


    沒想到遭到了韓夜妃的婉拒。


    衛然看了一眼陳清焰,然後誠懇的說:“其實我很強的。”


    韓夜妃道:“我知道你強,曾經打敗過蕭劍閣的人,怎麽能不強呢?但因為你太強,我才不願和你組隊。”


    “還有嫌隊友太強的?”


    韓夜妃道:“我來俊彥神亭會,不是為了爭奪什麽獎勵,而是想親身體驗一下我與天下青年俊彥的差距,有你罩著的話,我的目的永遠無法達成。”


    衛然麵露讚賞:“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強求了。”


    登上山頂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座亭子,龍神宮的主事——一隻烏龜精坐在正中,查驗著參加俊彥神亭會的人有沒有魚目混珠者,旁邊一隻螃蟹精七手八腳的記錄著文書。


    那亭子原本沒有名字,後來因為神亭山的緣故,被人稱為神亭。


    神亭一點都不神,普普通通,最多容納二十人,剩下的八十餘人與前來看熱鬧的都被擠在外麵。


    韓夜妃上前報名,衛然跟在後邊,眼光掃視四周,搜尋著蕭劍閣的身影,但沒能找到。蕭劍閣這種人應該很好找,天生自帶一個光環,走到哪裏都是有人圍著捧著的。


    蕭劍閣還沒到。


    亭中每登記一人,龜主事就給參與者發一個橘子大小的小鈴鐺。忽聽得報名處有人嚷道:“主事,這個齊雲宗的狄和裕不能參加,他已經三十歲了,違反規定了!”


    狄和裕頓時就急了:“我虛歲三十,實歲才二十九呢!”


    龜主事道:“按照規矩,實歲未滿三十者,可以參加。”


    那人卻道:“龜主事別被他騙了,他上個月辦了三十歲而立之宴,邀請了很多同門,實歲已經滿了三十歲了!狄和裕,隻要你敢參加,事後龍神宮也可以追查的,你能瞞得了誰?”


    狄和裕囁嚅道:“我……我接到請柬的時候,還沒滿三十,過了幾天才滿的……”


    龜主事揮了揮手:“回去回去,滿了三十還湊什麽熱鬧?”


    狄和裕轉頭對揭發者怒道:“你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有什麽意思?”


    揭發者冷笑:“怎麽就不利己了?還未開戰就除掉一個對手,十分利己!”


    狄和裕指著揭發者道:“好!好!反正我也參加不了了,不如讓你斷一隻手或者一隻腳,讓你也沒法參加!”說罷兩人就直接在山坡上開戰了。


    龜主事壓根沒理二人,直接道:“下一個。”


    下一個報名者上前,對龜主事道:“我叫馬躍,還勞龜主事登記。”


    衛然眼皮子一跳——這個馬躍他聽說過,是玄星閣的青年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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