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被囚禁拷打之後,心中自然有一股放縱和報複的欲望。


    如果被囚禁的人擁有一定的實力,這股壓在心底的放縱報複欲望就會演變為行動。


    囚犯出籠,殺聲四起!整個擊退堡變得更加的混亂不堪。尤其是實力較弱的蠻兵和他們的家屬變得很恐慌。


    “蠻王死了!”


    “葉知秋叛變了!”


    “煙花衝天,漢軍就要攻過來了!”


    或真或假的流言迅速散布在擊退堡的每一個角落。


    衛然沒有和囚犯們一起行動,而是選擇了自己的逃生路線。因為他知道,端木和漆雕不會輕易放過他。一定會死死的盯著他。


    他並不覺得和囚犯們一起鬧事是一個安全的做法。


    正如衛然所料,端木很憤怒,走起路來腰間的瓢晃晃蕩蕩。


    端木之所以憤怒,不是因為囚犯們殺人搗亂散布謠言,甚至不是因為蠻王的死去。


    他最憤怒的是被衛然欺騙了。自負智計的端木,可以被武力打敗,可以被權力折服,唯獨不可以被人欺騙。


    這種感受衛然非常了解。曾經在絕地玄鐵事件中,機敏巧變的衛然被扶星辰耍了。從來隻有衛然耍別人,沒有別人耍衛然!


    所以衛然對扶星辰產生了微妙的情感,甚至想要睡服她。


    不過端木的興趣很正常,沒有想過睡服衛然,他隻想殺死衛然。


    當漆雕和他說“我早知道薛定諤是個臥底,你偏偏信任他”的時候,端木的忍耐到達了極限。


    他甚至把大局撇在一邊,親自出動,去捉拿衛然。


    幸好衛然自己作死,沒有直接逃離,反而去救葉軒。這就給了端木機會。


    他開始追蹤衛然,追蹤的線索有三條:第一是單獨的腳印,第二衛然受傷了,身上流血,第三衛然從頂樓逃脫的時候,中了護衛們十三記攻擊,吞雲連環鎧已經碎裂了,偶爾會掉下一些金屬屑,吞雲連環鎧是銀色的,碎屑掉在雪地裏,很難看清,但瞞不過端木的眼睛。


    端木根據這三條線索,終於找到了。


    然而他順著腳印和血跡找到的目標不是衛然,而是穿著吞雲連環鎧,手裏拿著一個血瓶的鳴太子。


    當端木憤怒的斬殺鳴太子之後,他發現那甚至不是鳴太子,隻是一具影分身。


    太失敗了!感覺智商被碾壓!端木氣的快爆炸了,被衛然耍了一次,沒想到馬上就被耍了第二次!


    但城堡內越發擴大的混亂狀態及時的讓端木清醒過來。他被衛然耍第一次,是因為有心算無心。而被耍第二次,隻是因為他被憤怒蒙蔽了雙眼,失去了冷靜的思考。


    端木對自己說,要冷靜下來,追殺刺客並不是最大的事,有兩件大事隻有他才能做到,第一是收拾城堡裏的爛攤子,第二是做好準備,抵抗漢軍的入侵。


    至於殺刺客之事,交給漆雕去辦就好。漆雕是凝神境,而且得了葉師傳授的秘法,禦劍飛行的速度在眾弟子中是最快的,殺刺客綽綽有餘。


    端木馬上做出最明智的決定,把他最想做的事情交給最合適的人。


    漆雕很樂意接過這個任務,他覺得追蹤並殺死一個刺客,比收拾城堡的爛攤子容易百倍,比組織抵抗漢軍的入侵容易千倍。


    隨意斬殺了幾個作亂的囚犯之後,漆雕確定“薛定諤”沒有藏在囚犯中,他禦劍飛在半空,俯視地下,發現有一個身穿囚服的年輕人,正急匆匆的往莽蒼輪山外圍裏趕。


    這個囚犯倒是精明,沒有急著發泄自己的報複欲望,而是趁亂逃脫。


    漆雕催動飛劍,很快就追上了那個穿囚服的年輕人。


    看到那個年輕人的相貌時,漆雕覺得有些奇怪,因為那個年輕人長得有點像軍方的鎮軍參軍衛然。


    但年輕人不可能是衛參軍,他穿著囚服,想必是剛剛從監牢裏逃出來的,衛參軍是軍方的核心,怎麽可能被關在擊退堡的監牢裏?


    漆雕問道:“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姓薛的大漢?是個頭戴黃巾的大胡子,身強力壯的。”


    年輕人道:“那個姓薛的大漢,手裏是不是拿著一杆偃月刀?”


    漆雕道:“正是!”


    年輕人伸手一指,道:“那大漢朝林子裏逃了。”


    話問完了,漆雕點了點頭,伸手一劍,就要斬殺那年輕人。


    那年輕人橫劍一擋,竟擋住了漆雕的攻擊。


    漆雕眼中閃過異色,雖然隻是隨手一擊,但那年輕人不過是區區化氣境,用一柄破破爛爛的劍擋了我一招,竟然沒受傷,看來不是一個能輕易解決的對象。


    他本有心和年輕人鬥一鬥,但時間實在不允許了,他得抓緊功夫去追殺薛定諤。


    漆雕架起飛劍,往林子上空飛去,那年輕人則反身逃出莽蒼輪山外圍。


    在林子上空費力的搜索許久之後,漆雕猛的警醒:壞了!上當了!


    他調轉飛劍,全力掉頭去追先前那年輕人。


    漆雕禦劍飛行的速度比普通的凝神境要快很多很多,不過是花費了些真氣,最終還是追上了年輕人。


    “薛定諤,哪裏逃!”


    “我不是薛定諤,我姓衛。”


    “衛然,你就是薛定諤!如今在軍方的那個衛然是假的!好計謀!好膽色!可惜就要死在我手裏了。”漆雕浮在空中,舌綻春雷。


    智計百出又如何?實力不濟是硬傷,又被我追上了吧?


    衛然哪有心思答話,離他不遠處就是一條河。從一開始,他的逃亡就是這條河。


    隻要跳到河裏,萬事大吉。


    於是衛然施展俠客行,將速度催發到極致,繼續逃命。


    漆雕哈哈大笑:“沒用的,連師父都稱讚過,我漆雕懷德的速度在凝神境裏是頂尖的!人稱神速漆雕!”


    衛然沒有理睬,他的眼裏隻有前邊那條河。


    漆雕當然也看出來了,衛然想往河裏跳。但是他很奇怪,就算跳到河裏又能怎麽樣?


    無非是個水遁嘛,能有我禦劍飛行快?


    衛然縱身一躍,跳入河中,然後放心的笑了,感覺每個細胞都充滿了歡欣快意。


    滄浪遁法,發動!


    當漆雕看到衛然水遁的速度時,眼珠子都快鼓出來了。


    他剛剛自稱速度在凝神境裏頂尖,馬上化氣境的衛然就用事實給了他一巴掌。


    這特麽是什麽速度?


    眼睛一眨,人影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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