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盡上風時,衛然突然停手,道:“鄭老爺子,認輸吧,否則我出手不會這麽禮貌了。”


    鄭元怒道:“賊子,欺人太甚!”


    衛然搖頭:“我哪裏欺人太甚,相比你對闊哥的態度,我已經很尊重人了。我再說一次,鄭老爺子,認輸吧,不然我會替我的同僚找回麵子。”


    鄭元咬緊牙關,暴喝一聲,雙手虛抓一個球形,肉眼可見的紅色真氣凝聚在兩手之間,如餓極的困獸一般狂躁難耐,紅色圓球躁動了兩息,呼啦一聲衝出藩籬,帶著尖嘯衝向衛然。


    顏成死死盯著戰場,他知道這是老友壓箱底的絕活,是勝是負全在這一招了!


    決定不暴露“一劍山河破”這張底牌,衛然收劍入鞘,半蹲著身子凝神戒備,先用左手伸出藍色虛手搭在紅色圓球的邊緣,紅色圓球暴躁得很,須臾之間就把藍色虛手灼燒得化成一縷藍煙!


    衛然並不氣餒,眨眼間再次伸出虛手搭上,滋滋冒煙聲中,這回成功了!由於藍色虛手沒有攻擊性,紅色圓球不再理睬它,徑直奔向目的地。


    來了!衛然的右手快速變換了四個姿勢,左手的虛影連續抽動——鄭元驚愕的發現,紅色圓球脫離軌道了!


    衛然右手的食指中指已被磨破,血色染紅指尖,卻露出了笑容:成了!將腰一旋,紅色圓球忽的旋轉著朝衛然身後的牆壁飛去,而衛然利用這一旋勁閃到鄭元身後,一腳自後方狠狠踢中鄭元的膝彎。


    鄭元痛呼一聲,撲通一聲跪倒,與此同時,紅色圓球擊破窗戶飛馳而出,鄭元落敗!


    這一手控氣之術顯露出來,旁觀者都確定衛然是化氣境無疑了。


    “之前給過你認輸的機會了。”見鄭元滿臉屈辱一瘸一拐的回到陣中,衛然不禁搖頭歎息。


    逼迫老人下跪本不是一件光榮的事,但陳闊被逼跪在前,衛然本著武陵分堂大局大義,做得無愧於心,至於對手的感受,不在衛然的考慮之內。


    桂陽分堂不少人都知道鄭元究竟有多厲害,沒想到竟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打敗,都麵露驚疑。


    與此相對的,武陵分堂一片歡騰,汪處禁不住臉上的狂喜,若不是對方還有兩人未上陣,他早就大聲歡呼了。


    一些支持衛然的人又驚又喜,想不到分別月餘,衛然竟已到了化氣境!而龐海、老黃等人則心情複雜,臉上的笑容也不那麽真實。


    汪處道:“黃順,你二隊的人立了大功,你怎的不歡喜?”


    老黃強笑道:“我擔心啊,衛然如果要連戰的話,隻怕身體吃不消。”


    汪處聞言道:“休息一炷香!”


    顏成嚷道:“先前鄭元打敗陳闊,可沒作休息!”


    衛然一邊擦拭手上的血跡一邊道:“也罷,不休息就不休息——貴堂第二位高手,請上陣吧。”


    桂陽眾人望向衛然的眼神已由輕蔑變成了深深的忌憚。


    顏成明白,讓趙武上陣是不可能了,老老實實第二人外援第三人鄭蓉和,保證能贏再說。


    第二人是個方臉的絡腮胡中年人,體格並不魁梧,比劉虎矮小了一圈。他的武器是細劍,與他方方正正的臉不大符合。看到細窄的刺殺劍,衛然想起一個人:瘦劍客!


    那天遭力夫等人在郊外酒肆伏擊時的瘦劍客!


    衛然問道:“這位同仁眼生得很,請教尊姓大名?”


    顏成心道這小子真討厭,明知道沒見過還要拆穿,口中裝作勸誡狀:“胡子,別理他!別和他說話!一個字都別說!”眾人皆笑,隻有鄭元憤憤不平。


    絡腮胡閉著嘴朝衛然一抱拳,禮行到一半,忽的行劍刺出。衛然不禁莞爾,這都是簡單把戲,你倒是玩得高興。


    衛然橫劍一隔,正欲拉開距離,哪知絡腮胡的劍如毒蛇一般尋隙而上,死死纏住衛然不讓其脫身。衛然邊打邊退,很快交手三十餘招,打了個不分勝負。


    汪處皺起眉頭:沒錯,衛然確實是化氣境,但他也是剛剛踏入化氣境,而絡腮胡卻像個化氣境的老手。


    屋內金鐵交擊之聲不絕於耳,掩得雨聲都聽不見了。衛然一口氣拆了六十招,心中亮如明鏡:這劍路,太熟悉了!明明是化氣境,卻從不遠程攻擊,始終堅持貼身刺殺,那刁鑽那決絕,跟瘦劍客根本就是一個路子!


    連拚殺時的狠辣神情,也有瘦劍客幾分模樣。


    衛然抓住機會,一劍斫向細劍的劍尖,如果絡腮胡和瘦劍客是一路人,那麽應當不擅長硬拚,或者不喜歡硬拚。


    絡腮胡果然選擇不硬拚,劍尖一偏,帶著身子魚一般滑走了。


    衛然趁機問道:“這位仁兄,可曾聽說過千波島?”


    以衛然的性格,當然是要打聽一下瘦劍客的後台的。據梁導和袁豹說,擅使細劍的門派勢力有三個,無法確定瘦劍客屬於哪一個,於是衛然隨便選了一個說出來。


    絡腮胡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敏銳的衛然當然捕捉到了這一信息,大聲道:“原來你不是桂陽分堂的!”


    外援?汪處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目光如電般直指顏成:“顏夫子,到底什麽回事?莫非桂陽分堂無人?”


    顏成早有準備,笑嗬嗬的答道:“這位千波島的胡兄,跟趙威是知交好友,聽聞趙威的噩耗之後,非要親自給趙威討個公道,我看他的要求也算合情合理,就沒阻攔他。”


    說話間,絡腮胡又攻了一套,但因為被叫破來路而心虛,這一輪攻擊並沒有奏效,倒是被衛然反打了一波,被逼得捉襟見肘。


    絡腮胡暗暗心驚:當真不能讓這小子說話!


    衛然並不像絡腮胡一樣搶節奏,反打之後停下來,利用空隙來反芻先前的戰鬥,以適應對手的劍路。絡腮胡見衛然眼珠子轉個不停,以為他又在想什麽鬼主意,壓下心頭的一絲慌亂,換了一套劍法再搶攻。


    其實對付這種一鼓作氣的爆發流打法,最好的戰術是開啟蜀道難,閃避一段時間,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躲過第一輪爆發之後,後續攻擊不足為懼。


    但是衛然不想在鄭元麵前顯露蜀道難。


    倒不是托大,因為絡腮胡劍客出現了失誤,導致衛然可以不開啟蜀道難——爆發流打法肯定沒錯,但是衛然提及千波島之後,他被衛然言語所擾,心有些亂,所以爆發力不集中。


    這就是絡腮胡的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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