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飛魚不再笑,反而多了幾分瘮人的冷漠。


    “你這個想法很大膽啊。”


    石飛魚的語氣很淡,散發著他的不愉快。


    “確實很大膽。”


    方乾倒是非常平靜,“可如果結合一些事情的話,我的猜測和你做的事情相比,還確實不夠大膽。”


    “真是讓人頭疼。”


    石飛魚嗬嗬笑道:“說說你的想法?”


    方乾緩緩道:“龍婉月。”


    聞言,石飛魚眼中有精光一閃而過。“這是誰?”


    “一個修煉了世人命名為‘婦人心法’的女子。”


    方乾言道:“她以特有的方式進入帝殿,同時不斷往上攀爬,速度驚人。”


    石飛魚嗬嗬笑道:“這和我有什麽關係?”


    方乾則道:“妖皇總讓我覺得有些不對勁,世人皆知。妖皇就是一位將妖之大道修煉到極致的強者,心性也非常不一般。可那一次她來我周天星門,幾句話就變得很是氣憤和暴躁。而這明顯不像是一位修為高深的強者該有的脾氣,要麽就是她本性如此,要麽就是根本就換了個人。”


    石飛魚挑眉,“哦?是嗎?”


    方乾繼續道:“若是本性如此,那麽她應該能夠發揮出更強的妖之大道的能力,可實際上卻讓我覺得,也就那麽回事。”


    “也就那麽回事?”


    石飛魚笑了,“這話可就有些托大了。”


    “因為不夠熟練。”


    方乾直視石飛魚,“而這種事情不應該出現在一位老皇的身上,畢竟她雖然年輕,可實際年齡卻和牛皇差不多,你說是嗎?”


    石飛魚沒有言語,反倒是沉默了。


    “當你剛才控製雨皇的時候,我心底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方乾輕語,“你在帝殿的內應,因為曝光了自身的身份,導致帝使身份丟失。當然,這一點也可能在你的算計中。你之所以這麽順暢的可以做那麽多事情,可不僅僅是因為在和帝殿殿主合作,更多的是你還有自己人。至於龍婉月,她應該也是你安插在帝殿中的內應。畢竟女人可以做到男人做不到的事情,同時龍婉月還非常心細。”


    “再說說龍婉月的事情,以我們那種出身想直接混入帝殿簡直就是白日做夢。然而,她卻可以那麽巧合的攀附人就進去了?如果沒有外力推動,我是不信的。”


    石飛魚抬手捏了一下眉心,他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煩躁的情緒。“哎,你是真聰明。”


    “聰明談不上。”


    方乾搖頭,“最多就是後知後覺。”


    石飛魚悵然抬頭看著陰暗的蒼穹,“沒錯,龍婉月確實是我的人。確切的說,她也希望爬到很高的位置。至於那婦人心法,也是我給她的,什麽盜墓巧合,全是扯淡。對於黑夜來說,沒有什麽比這些無價的情報更重要。”


    “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不是我需要她作內應,而是她提議這麽做。”


    聞言,方乾挑眉,稍稍有些意外。


    畢竟這種事情不是你跑到帝殿就可以反悔的,因為你麵對的是黑夜發魔!


    一旦反悔,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方乾言道:“所以,妖皇是被你控製的還是根本就是龍婉月?”


    石飛魚曬然一笑,“當然是龍婉月。”


    方乾挑眉,“哦?她也修煉了發祖的功法?”


    “沒有。”


    石飛魚搖頭,“女人具備很強的女性同理心,我並沒有辦法清楚龍婉月是怎麽做到的,可是她的任務完成的很完美。有時候我也琢磨著,難道說龍婉月是通過一種替魂術進行的?”


    聞言,方乾目露訝然之色。


    替魂術是一種古老的術法,具體是誰鑽研的就不可考究了。


    不過,其施展條件卻也很苛刻。


    首先,你必須要親近目標,熟悉對方的一切,之後再捕捉對方的靈魂氣息,如此才能夠有機會成功。


    那妖皇何等人?


    不管是實力、地位那都和龍婉月有著天壤之別。


    唯一能夠證明的就是,龍婉月利用了女性之間的同理心,從而接近了妖皇,並且完成了這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所以,妖皇就成為了黑夜的傀儡,龍婉月的木偶。


    “她還在帝殿的對吧?”


    方乾再度言道。


    石飛魚莫測高深一笑,“不,她去了那個地方,或者說接近了那個地方,很有可能混進去。”


    方乾按捺不住心底的震驚,那個地方……


    聖霧鬼林!


    那絕對是這個世間最危險的地方,也是這個世間最神秘的地方。


    這件事情過於震撼,讓人無所適從。


    “你是要通過她來了解那些老怪物?”


    方乾直言不諱,“是不是有些過於冒險了?”


    石飛魚低笑,“聽過一句話嗎?放飛的鳥兒,有時候是拒絕再一次被掌控的。”


    方乾一怔,繼而恍然。


    龍婉月正在脫離石飛魚的掌控。


    不過,今天知道這些事情也算明白了當初在帝殿地牢的時候,龍婉月說的那些話。


    那些話自然也是石飛魚的指派。


    可如今,龍婉月卻想著化為巨龍自由翱翔。


    石飛魚微笑,“世事總是如此奇妙。”


    方乾岔開話題,“如今雨皇落你手中,殿主那邊你怎麽說?”


    “雨皇自然會消失。”


    石飛魚信心十足,“不到一定時候,殿主絕對看不到他的存在。即便看到了,也完全無所謂。”


    他眸光一閃,天空再度下起了雨。


    石飛魚讚歎,“不可否認,雨皇的能力確實強大。隻可惜,太多年來他都為了能夠突破生命桎梏而選擇隱藏起來。否則這等強者天天在外邊溜達,威脅絕對不會比毒闕低啊。”


    方乾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雨皇這等強者,要是隨便去人多的地方,一場雨就能夠滅了你的門派。


    這種強者對於任何一個勢力,都是頗為忌憚的。


    看到雨皇那目光呆滯的模樣,方乾心底也是滋味難明,他明白石飛魚這是在布局,未雨綢繆。


    在不確定的未來到來之前,石飛魚要做的就是讓自己掌握更多的主動權。


    於這一刻,方乾也明白自身和石飛魚之間的差距。


    他也越發堅定自己最初的想法。


    “這是一位極其難纏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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