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的心魔是快樂的,他策馬奔騰於自己創造的‘虛擬空間’中。


    這是完全不存在的空間,因為就是一處可被控製的‘夢境’。


    方乾並不能夠去理解心魔的快樂,其實這對於心魔來說,這已算是他枯燥孤獨生活中最熱鬧的時候了。


    以前沒人陪,但是現在有了,即便是一個心裏存著要殺自己念頭的家夥。


    可方乾不快樂,他心事重重,因為不知道吳坤到底要幹什麽。


    心魔成了放馬的人,方乾隻是躺在一片草地上,靜靜的看著藍天白雲。


    心魔很懂他,知道他喜歡什麽樣的環境,故此創造了這樣的環境。畢竟在這裏,他無所不能。


    很難得的平靜生活,但是心卻無法沉靜下來。


    “你是不是早就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方乾開口問道。


    不遠處的心魔聞言扭頭笑道:“我就沒信過他一個字。”


    方乾不解,“為什麽?”


    心魔笑道:“很簡單啊,從一開始他和你說他的來曆,就已經是有問題的。他的能力確實沒說謊,但是你卻沒有思考過一件事情。能夠在荼毒時代,會因為自身特殊性而做成一件法寶的人,你覺得這人能簡單?別的不說,最起碼他自身非常優秀,血脈強大。”


    方乾覺得這話在理。


    心魔遂又笑道:“而且他的見識也忽高忽低,那說明是刻意隱藏。如果他真的隻是在孩童時期被殺了,那麽他就不可能知道太多事情。”


    方乾遲疑道:“曆史中,好像並沒有記載他的事情。”


    “這不廢話嗎?”


    心魔嗤之以鼻,“曆史是感興趣的人記下來的,而且記載史實的人又不是無所不知?真以為什麽都可以知道啊。”


    “也對。”


    方乾幽幽一歎,自己竟然會陷入這個誤區中。“那你為什麽不提醒我?”


    “提醒你什麽?”


    心魔好笑道:“有沒有搞錯,天下間哪裏有什麽純正的好人?你能說聚攏在你身邊的人都沒有什麽圖謀嗎?還提醒,我還想滅了你呢。”


    繼而一匹馬跑到方乾身邊,心魔叫道:“也別幹躺著了,我們兩個賽馬吧。贏了,我可以讓你問一個問題,贏不了你就別喋喋不休的問我話了,累不累啊。”


    方乾坐起,蹙眉道:“我僅限於會騎的狀態。”


    心魔哈哈笑道:“那怕什麽?隻要你不斷贏過我,也許真的有出去的機會。”


    聞言,方乾眼睛一亮,“當真?”


    心魔笑道:“當然,我不至於在這件事情上騙你。”


    方乾自然非常不擅長,簡直被心魔虐的體無完膚,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不知道比了多少次之後,方乾擺手道:“算了,不玩了。”


    心魔嗬嗬一笑,“明白你現在的狀態了嗎?”


    方乾挑眉,“什麽?”


    “想贏的心。”


    心魔輕語,“你這個人最多的缺點就是太想贏了,不管遇到什麽事情,你第一時間想的不是逃跑,而是贏。雖然這不是絕對的,但是大多數時候,你總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哪怕把自己搞得遍體鱗傷,你也不會選擇逃跑。這一切,就是因為你的心底就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贏,一直贏下去。”


    方乾愣住了,半晌沒說話。


    心魔繼續道:“就是剛才這種賽馬,你也是想贏,你的求勝心太強了,強烈到已經成為了你的主觀意識。而這些念頭,一旦成為了主觀意識,就永遠不會覺得這有什麽不對。從而會衍生更多的念頭,爭勝有什麽錯?比賽不就是為了第一嗎?”


    方乾抿嘴,似乎也意識到了。


    他太想贏了!


    從一開始,他就不允許自己輸。


    哪怕敗北,那麽經曆生死存亡。


    可隻要他沒死,他就想贏。


    “贏這個字,本身也不是什麽好詞。”


    心魔略顯悵然昂頭,“它的上邊是亡,不管怎麽解釋,它都和死亡是掛鉤的,那是拚了命的想要勝利的意念。為什麽要活的這麽累?你們明明都隻是人而已。”


    方乾緩緩道:“我不知道,我隻知道生而為人,總該做些什麽。也許我生來貧苦,但是卻永遠見不得那些悲苦,那些不公。也許你說的是對的,隻要我向帝殿低頭,我隨時都可以成為人上人,為世人所歌頌,我想要什麽就有什麽。金錢,女人,權力,這對於我來說都是唾手可得。”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沒興趣,我想要的就是那最簡單的自由,最簡單的公平。”


    心魔哈哈笑道:“方乾,你有多久沒開開心心的笑過了?你又有多久沒有因為自己受到的委屈哭過?是否因為成長,你在不斷壓製自己的本性?你本就不是剛強的人,甚至你隻是一個軟弱的人。可不知何時,你卻要變得那麽頑強,那麽的執著,那麽的對一件事情鍥而不舍。”


    方乾張了張嘴,茫然站在那。


    駿馬消失不見。


    心魔抬頭看向蒼穹,“啊,真是無聊的人,無聊的歲月啊。”


    方乾輕歎一聲,不知如何言語。


    “不就是一個吳坤嗎?”


    心魔大手一指方乾,“我幫你,我要讓他明白,他的一切部署也隻是他的一廂情願。老子的能耐,可不是就這麽一點。”


    聞言,方乾一喜,“你當真願意幫我?”


    他現在實在是走投無路了,也沒有任何辦法。


    心魔笑看方乾,“方乾。”


    方乾點頭,“在聽。”


    心魔笑道:“我不是你的心魔,卻也是你的心魔。我希望你記住一件事情,如果這個世間還有一個人希望你活下去,那麽這個人就肯定是我。”


    方乾一怔,不明所以。


    心魔笑道:“我是認真的,對了,能夠給我起個名字嗎?”


    方乾挑眉,“你對名字也感興趣?”


    心魔笑道:“給起個吧。”


    方乾忍不住笑了起來,“不如隨我姓?乾是天,你就叫方天得了。”


    “方天?”


    心魔輕語,繼而哈哈大笑,“好,好,從今天開始我就叫方天。”


    他目光大盛,“其實對付吳坤也不是沒辦法,這罐子也是一個寶貝,具備一定的空間特性,擁有一定變化的能力。在我意識複蘇的這些年內,偶然間從那些骨骸內得到過一法門,此法門不是為人創造的,而是為那些有靈的器物創造的。”


    “它的名字,就是雲吞造化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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