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第一個問我這種問題的人。”


    對於白鶴的詢問,方乾很是平靜,“九命貓也問過,其他人也問過,我現在的答案就是,隨便你們怎麽想。”


    白鶴輕語道:“可你傷了風菱,傷了張超。”


    方乾冷漠道:“所以我還是那句話,隨便你們怎麽想,我隻做我做的事情。”


    白鶴道:“那麽你這次來無妄之淵,也是為了黑夜做事吧?”


    方乾眸光微冷,“是又如何?”


    白鶴沉聲道:“你別越陷越深,現在退出一切都還來得及。”


    方乾笑了,“來得及什麽?”


    白鶴道:“你依舊可以做人皇,還有周天星門,還有恢弘的未來。而黑夜隻會吞噬你的心靈,成為他們的一部分。你方乾是個好人,天底下的人都知道。就算是現在,我依舊相信你,我相信你和黑夜的人是不同的。”


    方乾低笑,“有什麽不同?大家不過都是人罷了。”


    白鶴歎息,“聽一句勸,退出來吧,那是黑夜,是罪惡的結合體。”


    方乾直視白鶴,“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外邊就很幹淨,就很光明正大?”


    白鶴遲疑道:“起碼,大部分情況下……”


    “大部分?”


    方乾淡然道:“我受到的迫害還少嗎?還是說,你打算在我死不悔改的時候偷偷的去聯絡其他人,然後來圍剿我,避免這世間再多一個禍害?”


    白鶴神色一變,沉聲道:“我沒有那麽想……”


    沒有嗎?


    他確實是想過。


    方乾太危險了!


    不僅僅是他這麽想,無雙公子也是這麽想。


    方乾的成長速度太快了,他用幾年,十年的時間做到了別人幾十年,百年,甚至是一千年才做到的事情。


    這是一個妖孽!


    這樣的人,一旦失控,那就是極度危險的,因為就現在來說,除了一些頂級強者能夠壓住方乾之外,幾乎無人是方乾的對手了。


    就算是‘正天宗’,也隻有夕月、吳然和無雙公子能夠和方乾交手,若是其他人的話,人數不在三個之上的話,將很難和方乾動手,會被徹底殺死。換而言之,以方乾的實力加入黑夜,那黑夜就是如虎添翼,實力大增。


    “這裏是無妄之淵。”


    方乾恢複了平靜,“大家起碼是熟人。”


    熟人就該互相幫助,這一點大家都聽得懂。


    可等出了無妄之淵,未來如何,彼此如何自處,那都是另說了。


    白沁拉著方乾的左手,仰臉道:“要不,你也把我介紹進去黑夜吧?我陪著你。”


    方乾挑眉,扭頭看向白沁。


    那眼神清澈,透著毋庸置疑的堅定。


    她不是開玩笑,是認真的。


    身世非同尋常的女孩,卻要做出這種瘋狂的舉措,這簡直就是瘋的。


    也許,她就是瘋的,方乾也一直認為她是瘋的。


    但是這一刻方乾卻沉默了,那句話竟讓他的心情起了微微波瀾。明明知道是黑夜,她還是敢做出這個決定,隻要陪著方乾就可以。


    她的愛不像寧芷柔那般默默付出,從不開口勉強方乾任何事情。


    她的愛也不像葛晨那般視死如歸,苦苦追尋,乃知到最後隻求一個活著的答案,想得到,也願意舍得。如果事情不可為,葛晨會選擇觀望,隻希望你過的好就是。


    白沁的愛是瘋的,是扭曲的。


    你死,她也陪著你死。


    你活,她就用盡一切手段活著,陪著你。


    她不灑脫,一點都不灑脫。


    認準的,就必須得到,誰也不準和我搶。


    “我是說真的。”


    見方乾不說話,白沁再度道:“隻要你去的地方,哪怕再凶惡,哪怕我也化身為惡,我都願意陪著你。”


    似乎,方乾之前對她的訓斥,她也忘記了。


    白鶴重重歎息,他太了解這個妹妹了,性格執拗,認準的事情,誰也休想改變,哪怕殺了她也沒用。


    好一會,方乾才開口道:“我對這個世態……徹底失望了,你隻需要過好你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不用來管我這種人。”


    白沁道:“帶上我,好不好?最起碼,我可以死在你前邊。”


    方乾淡然道:“我們出發吧。”


    不想糾纏這個問題,對於白沁他有著太多無奈。


    白鶴輕咳一聲,不著痕跡的拉過白沁,“一邊玩去,我和方乾聊幾句。”


    白沁嘟嘴,頗為不滿。


    白鶴繼續轉移注意力,“接下來就直接往前走?還是橫行順著海水那邊?”


    方乾言道:“這並沒有任何區別,我們現在雖然要找出幕後操控這一切的人,但是出路也更加重要。”


    他這一路來的情報,已經足夠了,不需要再探查了。


    這個地方比他想象的要麻煩的多,隱藏著不詳的力量。如果一切如心魔所說,那將是一種似人非人的種族。


    一種依賴大海的力量進化的異人!


    眾人一字排開,於黑暗中迅速飛奔,彼此相距隻在百米開外,這個距離對於他們來說是最好的,如果有突發事故,也可以瞬間救援。


    一條火龍呼嘯一聲前行,這一路上,方乾也將再一次遇到火葬的事情說了一遍,這話聽得白鶴、九命貓等人額頭冒汗。


    如果真的那麽麻煩的話,豈不是說這種家夥如同殺不死?


    三天後,眾人再度停下。


    火光的照耀下,一個地洞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地洞的直徑隻有十米,漆黑不見底,隨著一條火龍衝入進去,很快就隻如燭火一般大小。


    “好深。”


    九命貓驚歎,“怕是有千米深。”


    方乾於一旁蹲下,看到了一排未幹的足跡。


    “有人?是暗皇嗎?”


    白鶴詢問。


    方乾搖頭,“這足跡是水印,也隻能夠是……”


    他想到了之前遇到的苗刀男子,難不成那個家夥是從這裏出去的?或者說,這是他們的一個巢穴?


    當下,方乾再度將苗刀男子的事情說了一通。“他們實力很強,很有可能就是出自這裏。”


    陰喪鬼道:“所以,這幕後操縱一切的人,可能也在這裏?”


    方乾道:“不排除這個可能性,那麽是下去還是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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