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依舊沒有消失,他佝僂著身軀,又仰著頭看向夜空。


    四周已經安靜了下來。


    回想之前吳大天尊的威勢,著實讓人心頭滿是恐懼。


    ‘吳大天尊’許久看向了方乾,他抬手刺入方乾胸膛。


    無法避開,那一刻似乎空間都凝固了。


    下一瞬間,方乾眼前黑暗,再度睜開雙眼的時候,四周風聲激蕩,是一片幽暗的空間。


    很快,他就認出來了。


    這裏是他的心域!


    身前不遠處,就站著‘吳大天尊’。


    大地出現了震動,化為陰陽魚,一黑一白,一如上次他要拿出心竅之刃一般。


    一口古井出現,方乾的心魔走了出來,抗著超過二十米的巨劍,不屑的看向方乾。


    吳大天尊抬手,心魔也自動了,揮動巨劍橫掃八方而來。


    轟隆!


    刀影霸天絕地,一擊將心魔劈開。


    心魔吃驚後退,身軀在後退的時候凝聚在一起。


    繼而,他身後有狻猊、金龍、葬神古井以及虛天星女道圖紛呈,氣勢驚天動地,撕裂心域蒼穹。


    吳大天尊又是一刀落下,再度將心魔劈開。


    “你!”


    心魔驚恐後退,噬元無極出現在前方,形成了黑色的屏障。


    吳大天尊周身出現了奇異的屏障,籠罩整個識海。


    霎時間,方乾驚呆了,隻看到心魔一次又一次的被劈成兩半,完全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


    吳大天尊的出手非常的簡單,就是一人一刀,沒有任何華麗花哨。


    可這刀法卻破萬法,無物可擋。


    “我知道你。”


    心魔怪叫,“你早就死了才對,作為一個普通人死去的你,為何還能夠……”


    吳大天尊身影消失,再次出現的時候,心魔再度被斬。


    心魔驚悚後退,屬於他的黑色的區域迅速縮小著。


    方乾震驚,吳大天尊竟然比南方大帝還強嗎?


    不過,兩者一個是殘肢,一個都不知道是不是人的模樣。


    心魔麵部抖動,滿是恨意。“心域無敵的你,果然在這裏誰也不是你的對手。”


    “心域中無敵?”


    方乾隱隱約約明白了,吳大天尊的那個時期,也就是‘心竅之刃’興盛的時期。


    每一位至強,都有其獨特的手段,那是別人無法超越的領域。


    轟隆!


    吳大天尊再度一刀落下,心魔身軀炸開,化為漫天黑霧。


    心域中漆黑的那一方天地壓縮到了角落裏,卻並沒有消散。


    繼而,蒼穹大亮。


    心魔蜷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巨劍也掉落在一旁。


    吳大天尊則沒了反應,隻是站在那。


    方乾遲疑,“前輩?”


    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方乾想起關於心竅之刃的那本秘笈,想來現在也是拿出自己心竅之刃的時候。


    心竅之刃,就是心魔手中的武器。


    這是記載上所說。


    此刻,方乾卻皺起了眉頭,這麽一柄巨劍當作他的心竅之刃?


    這也太扯了吧。


    足足二十米長呢,實在是太大了。


    陡然間,吳大天尊一刀掃向高空。


    心域上空裂開,有奇異的光芒湧現。


    方乾卻是一陣難受,因為這裏是他的心域,一處獨特的空間。


    繼而,方乾抬頭望去,難道說自己的心竅之刃不是那柄巨劍?


    入眼處,卻是一團藍白色的光球。


    其行如水,又似乎是一種特殊的金屬液體。


    方乾茫然不解,“前輩,這才是我的心竅之刃嗎?”


    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方乾無奈,隻得騰空而起,伸手抓住藍白色的光球。


    那一瞬間,方乾感覺到了一股非同尋常的力量,他竟然拉不動?


    “怎麽回事?”


    方乾吃驚,這種感覺如同與蒼天角力,自己的力量顯得無比的渺小。


    “那本功法中並沒有提到這種情況,可為什麽我會連自己的心竅之刃都拿不動?”


    雖然那形狀怪模怪樣,也不像是武器,但是方乾明白,吳大天尊的‘意識’在為自己指引。


    霎時間,方乾催動全部力量往下拽,拽的那一刻幾乎都能夠聽到關節錯位,發出哢吧的聲響。然而心竅之刃卻依舊不動如山,難以撼動。


    方乾鬆手落地,倍感無奈。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撼動的存在。


    蒼老的吳大天尊走到了方乾的身邊,並且與方乾重疊在一起。


    在這一刻,方乾感受到了一股強悍至極的力量湧入全身,從而他腦海裏浮現了一道陌生的聲音。


    “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不曾想這個時代盜掘墳墓瘋狂,我死亦坦然。唯有我妻不可褻瀆,萬望有能力時,讓她入土為安。”


    方乾急忙道:“前輩,是你在說話嗎?”


    “哎,這也許是我曾經幾番大戰遺留在天地間的靈魂碎片,能夠維持的狀態有限。”


    吳大天尊的聲音再度響起,“隻是想不到會以這種方式再看這天下一眼,我死後毒漫天下,非我願也。不過他們不幫忙也有他們的想法,我倒是也無法責備他們。”


    “也許,這就是宿命吧。那個人或許也沒有發現,他其實早就失去了人性,成了徹徹底底的神性。萬靈的生死對於他來說,也隻是過眼雲煙吧。”


    “畢竟這個世界都是他的,如同他的一件玩具。”


    “破天者,終究還是成為了天啊。”


    方乾還待再問,卻發現自身已經不受控製了,他再度飛起,一把抓住藍色光球。


    繼而,他的身體爆發出撼動天地的力量,猛然下拽。


    藍色光球終於被撼動,這一刻心域蒼穹暴動,如瓷器一般裂開。


    藍白色光球帶著細長的尾巴被拉了下來,它重若星辰,內中蘊含的力量強勢通天。


    方乾臉色緊繃,因為這股力量足以摧毀他的身軀。


    “心所屬,可如天。”


    “天之大,心之遠。”


    “遠不可達,近則可破。”


    吳大天尊的聲音再度響起,繼而一股力量將藍白色光球包裹,它迅速變化著各種形態。刀、劍、槍、戰績、盾牌等等等。


    最終,它變成了一柄劍,隨著體內力量的消失,這柄劍刺入心域大地中。


    “年輕人,你有這般造化,實則可喜可賀。”


    “此心竅之刃可為天心劍,乃是心容天地所孕育而出。”


    “望你好自為之,莫要走上那人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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