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問題有些唐突,抱歉。”


    方乾微笑,岔開了話題。


    石飛魚不在意的大笑,“這不叫事兒。”


    方乾岔開話題,“她的事情,你不會說出去吧?”


    石飛魚笑道:“我都不知道她是誰。”


    方乾笑著點頭,“這實在是最好的答案。”


    什麽是最好的答案?


    最好的答案又是什麽?


    或許是心照不宣,或許是難得糊塗。


    或許,僅僅隻是一個或許。


    兩人都在笑,寧雨仰臉看著方乾,又看了看石飛魚。不知為何,她卻覺得這兩個人根本就沒在笑,那笑隻是掩飾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是虛偽?


    是偽裝?


    不,是你裝著什麽都不知道,我便也裝著什麽都不知道。


    似乎在這一刻,本該敞開的心扉,卻紛紛關閉了。


    方乾笑的很開心,笑聲很純淨。


    石飛魚笑的很爽朗,笑的很神秘。


    一個人有著太多秘密的時候,往往不可交。


    一個人有著太多不可控因素的時候,往往不可愚弄。


    兩人都在這一刻明白了什麽,明白了這不過就是現實的殘酷。


    笑聲戛然而止,方乾看向石飛魚道:“我已經考慮好了,我會去毒嶺。那麽,可有具體時間?我覺得,皇級稱號所帶來的福報,本門派還是很需要的。”


    石飛魚笑道:“過完年吧,正月二十八,如何?時間是不是很寬裕?”


    方乾笑道:“非常寬裕,畢竟現在距離年底還有一段時間。”


    石飛魚笑道:“痛快,看來我這帝使沒白當。”


    方乾笑道:“托你的福,勞煩照顧一二。”


    石飛魚笑道:“好說,好說。”


    方乾拱手,“那就……到時候見?”


    聞言,石飛魚愣了一下,畢竟這是在下逐客令。


    很快,石飛魚臉上泛起了笑意。“那就到時候見。”


    他沒再多說,掀開車簾匆匆離開了。


    沒過多久,前邊撲通一聲響,馬車也停了下來。


    方乾掀開車簾,看到車夫掉落在地,口鼻滴血,卻是被石飛魚臨行前一掌擊斃了。


    稍微停頓了一下,方乾走下馬車,在附近挖了個坑把人埋了。


    寧雨趴在馬車窗戶上,脆聲問道:“他怎麽死了?”


    方乾淡然道:“因為他不想讓人知道他和我聊了這麽多。”


    寧雨眨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滿是迷茫。“你們是朋友嗎?”


    方乾仰頭看天,許久才道:“或許是吧。”


    是朋友嗎?


    這可是一個不確定的答案。


    他上了馬車,拿出血殤給的人皮麵具帶了起來,之後默默趕車。


    寧雨脆聲問道:“大哥哥,你為什麽突然不開心了?”


    方乾輕語道:“人這輩子開心的事情本來就很少,所以開心才顯得彌足珍貴。其實,成年人的世界裏,哪裏有什麽開心不開心?隻要無風無浪,這輩子就算足了。”


    寧雨不明白,她畢竟還小。


    方乾幽幽一歎,繼續趕車。


    這一路上倒是無風無浪,等趕回周天星門,這邊剛取下麵具,那邊就看到門內烏泱泱一片人。


    方乾眉頭微皺,牽著寧雨往前走去。


    目光所及之處,竟是許許多多女孩,十六歲到二十歲不等。


    不遠處,大師尊賈必真苦惱的皺眉,二師尊甄不胖悶頭喝酒,三師尊崔藍心正在和一位女子說著話。


    隨著方乾出現,眾人的目光都落了過來。


    “你可算回來了。”


    與崔藍心說話的女子臉色鐵青的快步走了過來,正是屠皇閣秦城堂口任務堂的任芷萱。


    任芷萱目露怒意,“你這算什麽意思?”


    方乾眨眼,很是無辜的將寧雨不著痕跡的擋在身後,“我怎麽了?”


    任芷萱斥道:“你自己下的任務,那些人也不敢對她們怎麽樣,全部都交到任務堂了。”


    方乾恍然,他將很多金錢投入這裏邊,並說明,如果有搶到的靈苗,可額外多得一定的金血石。


    因為他鬧的凶,所以那些殺手也沒對這些靈苗進行二次販賣。畢竟,誰會在風口浪尖上做這些事情?那些殺手大部分都是明白人。


    任芷萱沉聲道:“別問我為什麽來這裏找你,這些靈苗已經高達一百人,你自己處理吧。另外,你的那些錢財全部都揮霍完了。”


    話落,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來這些靈苗的存在也讓屠皇閣很頭疼,畢竟這可是牽扯到靈族的事情。


    如果一直放在屠皇閣的堂口,那叫什麽事情?


    “一百人?”


    方乾倒吸一口冷氣,那些殺手也太瘋狂了吧。


    那些年齡不大的女孩投來異樣的目光,熱切的看著方乾。


    “乾。”


    寧芷柔欣喜的衝了過來,撞入方乾懷中。


    方乾笑道:“這是有多想我,才會讓那麽多人嫉妒你這種行為?”


    寧芷柔不好意思的鬆開,史仁戲謔道:“嫉妒啊,能不嫉妒嗎?瞧瞧這一個個水靈靈的小妹子。”


    目光所及,一個個確實水靈的很。


    方乾苦笑著拍了拍腦袋,這是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史仁道:“劉百家和陸北、陸南兩兄弟去大量采購物資了。不然就這麽多人的吃喝,你都難以解決。”


    方乾苦笑連連,“大師尊,二師尊,三師尊。”


    他一一見禮,見禮完畢,那些女孩齊刷刷的衝方乾躬身,“謝謝方公子救命之恩。”


    方乾擺擺手,“別這麽客氣了,沒必要。”


    這件事情,確實有些舉手之勞的意思。不過看到那麽多麵帶感激,他也沒繼續說下去,隻是道:“寧雨都認識吧?我就不給你們介紹了。”


    他把寧雨的手遞給寧芷柔,賈必真蹙眉道:“方乾,你跟我來。”


    方乾應了一聲,快步跟了過去。


    “我看要有麻煩咯。”


    史仁看著方乾和三位師尊離開,歎息道:“之前隻是一個,現在可是上百人啊。”


    寧芷柔抿嘴,她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可這些人中,也有幾個是她認識的。


    一位女孩走了出來,遲疑道:“芷柔,會很讓公子為難吧?”


    寧芷柔強笑道:“沒事的,他……很可靠的。”


    木樓內,賈必真歎息,“方乾,你自己說吧,你打算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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