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淨念禪宗,在黑夜之下格外寂靜,似乎被黑暗的氣勢籠罩。


    白石廣場上,四大金剛聚在一起,目不轉睛地觀察著戰場的局勢。


    “哼,一招。”


    不嗔聽見林天剛說出的話,重重哼了一聲,“未免太過小瞧禪主的絕學了。”


    “依我看,至少還要十招,才有可能分出勝負。”


    四大金剛之一的不癡接話,其它僧人紛紛點頭,一邊倒的態度,不認為一招之後戰鬥就會結束。


    “天刀宋缺,寧道奇,石之軒先後敗於我手,原以為天下隻剩武尊畢玄和奕劍大師傅采林二人值得我出手。”


    林天平淡地說出過往的戰績,道:“今日居然在禪院遇到不遑多讓的高手,倒是一件令人頗為驚喜的事情。”


    了空的實力,尤其是回複青春狀態後,已經不在寧道奇等宗師之下。


    了空雙手對合,喧一聲佛號道:“老衲不過一個普普通通的僧人,希望林施主收手罷了。”


    他臉上的皮膚光澤飽滿,宛如有一層佛光,自稱老衲卻看起來很年輕,給人一種詭異的不和諧感。


    聞言林天仰望夜空,今夜無月,唯有黯淡的星光,點綴在漆黑的夜空。


    潛藏在牆角的樹木,扭曲的樹枝上都染上一層微弱的黑色,仿佛在昭示危險的來臨。


    “收手是不可能收手的。”


    林天搖頭歎息,平靜的眼眸中閃現寒意,默默看著眼前的了空。


    好言難勸尋死的鬼,了空和他理念不合,沒有退讓的可能。


    忽然,場中央的林天原地一晃,身形瞬間消失,隻留下一道殘影。


    緊接著地麵開始震動,傳來轟隆隆的聲音,地麵的細屑碎石不規則地搖晃,仿佛一頭巨獸在踐踏大地。


    白石廣場的上百僧人都站不穩,身體左搖右晃,紛紛摔倒了個底朝天。


    四大金剛功力比一般的和尚深厚,背靠背靠在一起,勉強維持住身體的穩定。


    “隻是踏在地麵上,震動竟然如此強烈,他真的不是披著人外衣的凶獸麽?”


    不嗔臉色沉了下去,林天此刻展現出來的力量,遠超出他的想象範圍。


    “無論如何,這裏是我們的主場。”不癡道,“我們要對禪主有信心,力大未必能勝過禪主。”


    不貪緊咬牙關,臉龐上青筋浮現,吃力地說:“沒有錯,這裏是我們的寺院,我們已經無路可退,往後再退半步都不行。”


    正當四大金剛苦苦支撐林天散發出的餘波時,正中心的了空忽然深吸一口氣,包裹在棕色僧袍之下的身體,瞬間癟了下去。


    了空的身體越幹癟,臉色就越紅潤,仿佛就全身的精氣聚到一起。


    林天感到一股強烈的排斥力,在了空的四周,他的速度變得緩慢,頓時像陷入了泥潭。


    了空表情莊嚴神聖,臉上的潔白之色,和地上的白石相映成輝:“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生滅滅已,寂滅為樂......”


    了空輕聲誦念佛經,聲音淵遠如海,回蕩在整個淨念禪宗,他繼續念道,“業果若爾,則無修道、解脫、涅槃......”


    林天眉頭緊皺,察覺到了空的聲音似乎潛藏著一股力量,於是運轉金剛不壞護體神功和氣完法。


    “這是涅槃大經,禪主要和敵人同歸於盡。”


    聽清楚了空念出的經書後,不嗔的眼睛縮成一條線,立馬掙脫起來大吼道,“禪主,不要!”


    其它幾名和尚也大喊勸解:“禪主,來日方長,一切都可以從長計議。”


    了空嘴角升起一絲微笑,輕輕搖頭,但沒有停下的打算。


    “一切眾生,悉有佛性。”


    了空眼神轉向林天,如木魚罄鍾的歎息聲響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最後一個佛字剛落下,了空一掌飄來,籠罩在林天的身邊,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道,了空這一掌都是平平無奇的樣子。


    然而,麵對這一掌的林天,竟生出麵對如來的感覺,仿佛是普渡眾生的涅槃神掌。


    了空打出這一掌,眼見就要命中林天,身體卻吃不消。


    “夠了,一掌就夠了。”


    他如風中殘燭般來到林天麵前,沒有絲毫猶豫和傷心,他早就做好了和林天同歸於盡的準備。


    突然,啪的一聲。


    他的手掌,被牢牢地鉗住。


    了空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抬起頭看見林天,正用一雙毫無波瀾的眼睛看著他。


    林天渾厚的嗓音響起:“放下屠刀,好讓你宰割麽?”


    有屠刀不用,和無屠刀可用,表麵上看都沒有用刀,其實是天壤之別。


    了空身軀猛然一震,隨後心中萬念俱灰,最後一掌被破解,他已經沒有力量再戰了。


    林天冷冷搖頭,將了空狠狠地摔向地麵,砰的一聲,砸出一個人形大坑。


    “你剛才最後的一掌,還算不錯。”


    話雖說得很輕鬆,但了空玉石俱焚的掌法,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危險。


    林天負手而立,手心出現兩道枯死的斑痕,正是他接下了空最後一掌的地方,幸虧他氣血強大,才能抵擋住這詭異的涅槃掌。


    換做任何一個人來,早就被了空吸幹了。


    “禪主!”


    見了空倒在地上,四大金剛立即來到了空身邊,將他扶起來。


    “禪主你怎麽樣了,不會有事吧。”


    了空噗的一下,吐出大口暗紅的鮮血,隨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瞬間從黑發變成白發,臉上的光澤不複,滿是老年的皺紋。


    “不好,禪主破功了。”


    不嗔臉色驚變,急忙一掌拍在了空背部,想要運動治療了空。


    “無需白費功夫。”


    “即刻起淨念禪主關閉山門,一百年內不得出世。”


    了空搖頭,製止了幾人的運動的舉動,轉頭望向林天虛弱地說,“林施主,大人有大量,可否饒過他們一命。”


    “不能。”


    林天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我和你拚了。”不癡怒氣衝天,雙眼瞪向林天。


    “住手!”了空用出最後一點力氣,大聲喝道,“我還活著,我的話你們就不聽了麽?”


    “禪主,我,”在了空的注視下,不癡最終退了回去。


    了空短暫地猶豫後,對林天說:“林施主,我願獻上一件寶物,希望你能答應我剛才的請求。”


    “先獻上來再說。”林天搖頭說,“你們沒有資格討價還價。”


    了空深深地凝視林天了幾秒,才下定了決心,長長歎息道:“好。”


    “不嗔,你去銅殿取出來。”


    聽到了空的命令後,不嗔挪動腳步,進入一座不起眼的小銅殿。


    過了一小會,不嗔的身形重新出現,托著一個銅盒回到廣場。


    了空注視銅盒良久,十分不舍道:“打開它吧。”


    銅盒被打開,一塊晶瑩通透的玉佩靜靜地躺在裏麵,白色的光芒在流轉。


    看清楚銅盒內的東西,林天心中一動,“這塊玉佩,”


    忽然,在他的懷中,另外兩塊玉佩發光發熱,仿佛和盒子內的玉佩產生了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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