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劉府。


    雖然剛發生了一場惡鬥,但劉府依舊燈火通明,絕大部分下人和往常一樣幹活。


    一處別致幽靜的小院內,有一張方方正正的八仙桌,桌上擺滿佳肴美酒。


    坐在八仙桌的上位正是林天,左右兩人分別是劉府主人劉正風和替曲洋出席的曲非煙。


    劉正風舉起酒杯敬向林天,感激萬分道:


    “今天多謝林兄出手相助,不僅救下了曲大哥,也保住了我全家老小的性命。


    “令小弟愧疚的是曲大哥傷勢頗為嚴重,還需要靜養幾日才能痊愈。”


    林天停下把玩琉璃杯的動作,淡淡地回應:


    “無需放在心上,我隻不過想做就隨手做了。”


    酒過三巡,氣氛在推杯換盞中漸漸熱烈起來,劉正風突然起身:


    “大恩實在是無以為報。”


    “區區薄禮,還請恩人笑納。”


    劉正風望著傭人拿進來的箱子,這可是他劉府一整年的積蓄,心痛了幾秒。


    兩個大木箱子被打開,一個擺滿了黃金,一個擺滿了珠寶。


    “先放這吧。”


    林天坐擁福州的礦場和林場,這兩箱子對他而言確實是薄禮,不過他臉色如常,沒有表現看不起的樣子。


    劉正風混江湖多年,立馬洞察到林天對這兩箱財寶不在意的態度,就知道這是個不缺這點錢的主。


    “林兄,請稍等一會。還有一件謝禮,我親自去拿過來。”


    他心如刀割般不舍,狠狠地把酒杯放下後徑直離開。


    曲非煙喝了幾口小酒,原本白白的臉蛋,升起點點醉人的紅暈:


    “林大哥,你怎麽隻取了費彬的性命,讓另外兩個人被那個老道士抬走了啊?”


    林天夾起一塊肥美的東坡肉,不緊不慢地送進嘴裏:


    “人是鐵飯是鋼。你以為我打架不要消耗力氣啊。”


    “何況當時天門道人和定逸師太都沒有出手,再加上三百多人正道人士。


    若是真打到底的話,雖然我有把握全身而退,但你劉姐姐一家性命,恐怕就難以保住了。”


    “所以隻好饒他倆一命,反正他倆在眾人麵前發誓保證繳納一大筆賠償。”


    “萬一他們說話不算數,反悔了怎麽辦?”


    “哈哈,我既然能饒他們一命,當然也能再取他們性命。”林天大笑。


    曲非煙哦了一聲,繼續小口地喝酒:


    “林大哥,短短一個下午,你的名字就傳遍大半個江湖,外麵的人都給你取好外號了。”


    林天順著她的話往下:“什麽外號?”


    “鐵甲金剛。”


    曲非煙說完,發出如銀鈴般的笑聲,笑個不停。


    林天卻沒有搭理她,接著消滅眼前的食物,他對這個外號挺滿意的。


    這外號倒還過得去,總比什麽大力巨魔要好聽一點。


    過了一會,劉正風快步走進來,手中還拿著一個雲紋紫杉木盒。


    這是什麽?


    林天打量了一眼盒子,光材質外形已經不是凡品,裏麵的東西一定不普通。


    “林兄今日大展身手時,所用的功夫可都是橫練硬功?”劉正風語氣帶著幾分肯定。


    “沒錯。”林天輕輕點頭。


    “我了解到修煉此類功法需要大量氣血和精力,所以特意獻上一顆珍貴的藥丸。”


    “白雲熊膽丸。”


    劉正風打開木盒,露出一顆和鴿子蛋差不多大的藥丸,其色澤金黃色透明,卻散發著一股濃濃的苦澀氣味。


    “這白雲熊膽丸雖然名聲不顯,但效果驚人,比得上大名鼎鼎的少林大補丸。”


    林天接過木盒,仔細地端詳了藥丸一會,沒有推辭直接收下。


    “隻有一顆嗎?”


    劉正風一臉無奈,搖頭苦笑:“這是最後一顆。”


    “自從五毒教被藍鳳凰統治後,雲南一帶就被封鎖,加上那裏毒蟲猛獸眾多,衡山派的弟子無法進去采集熊膽,就沒有材料再煉製了。”


    “熊膽到處都有,非要去雲南嗎?”林天提出一個疑問。


    “你們有所不知,我先前也試過用其它地方的熊膽,但品質都達不到要求。


    隻有雲南成年熊身上的膽,品質優秀,又稱‘雲膽’,才能滿足煉製的需求。”


    五毒教,盤踞在雲南的門派,因用毒蟲毒藥被正道看不起,選擇加入日月神教。


    林天思緒微動想起五毒教的基本情況,衡山派的人去不了,不代表他也去不了。


    雖然雲南有許多苗族人,但用日月神教舵主身份去拜訪,應該不會受到敵視。


    “劉大哥手中可有煉製的丹方?”林天緩緩開口,“我即日起程去雲南。”


    “當然有,我這就派人抄錄一份。”


    夜色漸深,涼意漸濃。


    三人散場後,林天回到住處所在的小院,發現林平之正在出神地望著天上的月亮,神色莫名悲傷。


    林天腳步聲很重,一下子驚醒對麵:


    “你可是怨我今天沒有殺死餘滄海?”


    “絕無怨心。”


    林平之眼前一黑,整個夜空仿佛被眼前的身影遮住,他咬牙道:


    “我發誓,一定要親手殺死餘滄海。”


    “好。丙五,”林天鼓掌道,“以後由你負責操練他。”


    “遵命。”一個黑衣人從陰影中出現。


    他屬於林天手下的特殊行動組織,大多成員以前都是快餓死的孤兒。


    林天將他們帶回福州訓練,按分工劃為甲乙丙三個組,專門處理一些明麵上不方便處理的事。


    “安排在總壇的暗子傳來消息。”


    “給我。”


    林天接過紙條,上麵的蜜蠟完好無損,沒有被人開封動過的跡象。


    他又將木盒拿出:“你去檢查下這顆藥丸。”


    雖然他行事一向雷厲風行,對待要進肚子的東西,他十分謹慎。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縱使現在他外功大成,防禦驚人,卻也需要防備下毒之類的下三濫手段。


    “按照丹方上的記載,還需要大量的白茯苓和金銀草,需要提前做好準備。”


    這些都需要錢去采購和打理關係,本以為當上舵主錢就足夠了。


    林天站在窗口唉歎一聲,讓其它人退下後打開紙條,紙上隻有三個字。


    楊蓮亭。


    林天瞬間明白,他的福州分舵日進鬥金早已不是什麽秘密,楊蓮亭一直十分眼紅,早起了奪權的貪心。


    楊蓮亭仗著東方不敗的寵信,在日月神教裏囂張跋扈,教內的人深受其害,這回還想在他頭上動土。


    林天臉色冷漠地將紙條放在蠟燭上,看著紙條一點點燒成灰燼,仿佛在給敵人宣判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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