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徐離和洛冰顏的處罰結果很快就下來了,一如洛冰顏所料,洛冰顏的教員資格被拿掉了,而徐離從三級副駕駛直接擼到了一級副駕駛,著實有些狠了。


    在看到內網公示的處罰通告後,徐離還想要給洛冰顏打個電話,結果對方根本不接,搞得徐離越來越煩躁。


    徐離除了被降級,還被停飛一周了。不過,這倒是省得徐離再請假接受心理治療了。當然了,雖說停飛時間覆蓋了心理治療的日期,但是這種特殊情況還是需要跟航醫報備。航醫的意思是治療完成後將醫學材料交上來,他們再開複飛許可。


    自從徐離父親徐思宇去世後,徐離的精神狀態就一直不佳。不過,經過長時間的心理治療,現在情況基本穩定下來了。


    徐離的心理醫生吳彩英並非工作在公立醫院的精神科,而是一家私人的心理谘詢中心。而且,除了極特殊的情況或者麵向極特殊的人,吳彩英隻接受預約治療,算是一個相當有個性的女心理師。


    吳彩英的私人心理谘詢中心就在她家隔壁,是一間白色的二層小樓。若是不注意門口的標牌,大多數人可能會將這二層小樓當成普通的裝修精致的居所。


    小樓一層主要是接待的,裝修上也是偏向於居家的,大部分谘詢和簡單的治療活動就在一層進行。而二層的空間就隱秘很多了,大多是麵向需要一些特殊療法的治療,比如催眠。很多時候,催眠療法是需要使用要鎮靜藥物的,而且不方便被打擾。這種情況下在一樓進行就不太方便了。


    當然以徐顯現在的狀況自然用不上什麽特殊的療法,他來到吳彩英的診所時,吳彩英早就掐準時間提前泡好的茶水,等徐離過來的時候,溫度剛剛好。


    這幾年的治療都是由吳彩英進行的,二人與其說是醫患關係,更像是無話不談的好友關係。


    按照流程,吳彩英對徐離進行了一段時間的問診。令人欣喜的是徐離已經基本上脫離了抑鬱症的範疇,這跟吳彩英的預計結果差不多。


    “你恢複得很好嘛,甚至都開始跟我談論異性了,這在以前從來沒有的。”吳彩英放下問診用的筆記本:“很不錯,去談一場戀愛,這才是你這個年紀應該做的事情。”


    徐離知道問診已經結束了,下麵是單純的閑聊時間,便是擺擺手苦笑道:“談戀愛?該是我對你說才對,你年紀也不小了。聽你口氣,我似乎沒什麽問題了!”


    吳彩英伸了個懶腰,顯露出優美的線條:“你現在跟正常人沒什麽區別了,其實你的情況本來就很輕微。”


    “可以!”徐離習慣性地回避了這香豔的一幕:“跟以前一樣,給我打一份治療記錄。我回頭要把治療記錄交給航醫的。”


    飛行員是不能私自治療的,任何治療都要報備給航醫。


    “沒有問題!”吳彩英眼睛一轉,露出一絲狡黠的可愛表情,站起身來,往後麵冰箱走去:“為了慶祝你的病情康複,我特地準備了......提拉米蘇!”


    吳彩英打開冰箱,從其中托出來一塊兩個巴掌大小的提拉米蘇蛋糕:“我知道你喜歡冰一點兒的!來試試我的手藝!”


    吳彩英將提拉米蘇蛋糕放在徐離麵前的茶幾上,分給徐離小叉子和盤子,還沒等徐離開動,自己反倒是眼疾手快地切了一小塊品嚐。


    也不知道這蛋糕是何等的美味,吳彩英在嚐了一口後,發出一聲愉悅的驚歎,整個人五官都開始放飛了,毫無表情管理的覺悟:“這就是甜品的魔力啊!”


    看著眉飛色舞的吳彩英,徐離有些無語了:“這不過是裏麵巧克力的可可堿和咖啡因刺激大腦產生了血清素和內啡肽,什麽魔力?”


    “哎......”吳彩英歎了一口氣,將小盤子放下,鄭重其事地看向徐離:“你覺得一個女孩子陪你吃甜品是要聽你講解化學和生物學知識嗎?沒意思,跟我說說那個......洛冰顏吧?她......漂亮嗎?”


    徐離撇撇嘴:“你在想什麽?我對她沒那方麵的意思!”


    “那你剛才一直提她?”吳彩英哼了一聲:“還嘴硬!”


    “彩英!”徐離的笑容逐漸斂去:“她叫洛冰顏......”


    “洛?”吳彩英也收起了戲謔之色,她很快反應過來洛冰顏名字裏的蹊蹺:“洛冰顏?她是.....”


    徐離將身上的外衣緊了緊:“沒錯,她就是洛心的妹妹。我對她沒有興趣,隻是純粹地要擔負起責任而已。”


    吳彩英眉毛一跳:“那你對什麽有興趣?”


    不知為何,徐離聽到吳彩英的問題忽然笑了起來:“我對如何為我的父親討回公道感興趣!”


    “那之後呢?”吳彩英追問道:“我是說為你的父親討回公道後?”


    徐離思索了一下:“我不知道,或許......沒有吧。”


    吳彩英的臉色開始變得不太好:“這花花世界就沒什麽能引起你興趣的?”


    “彩英,你要明白!興趣源自於未知的期待,而我似乎得不到這種東西。”徐離的目光逐漸變得冷漠:“就像你現在的問話......就是為了想要知道我是不是又開始表現出反社會人格了!”


    吳彩英搭在座椅扶手上的右手在與徐離對視後猶如觸電般縮了回來,一股難以言喻的不適感好像螞蟻在身上怕爬動一樣讓吳彩英很難受。片刻的對視下,似乎她的心中所想就毫無遮掩地呈現在了徐離麵前。


    “或許你更適合當心理醫生......”吳彩英的背部不由自主地挺直起來,這是緊張的表現。


    “都說醫者不自醫,我曾經也是一位醫生,即便並未涉獵心理學。”徐離緩緩起身:“不好意思,好像讓你不舒服了。你把處方開給我吧,我要回去了。”


    吳彩英咽了一口口水,她沒有直接回應徐離的要求,而是說道:“徐離,見一見我的母親吧?在你認為合適的時間。”


    “幹什麽?”徐離的嘴角掀起一絲令人膽寒的弧度:“就像十多年前,我跟王玨接受你母親的心理測評那樣嗎?”


    吳彩英臉色一變,身子猛地起來,想要辯解什麽:“徐離......”


    然而,還未等吳彩英開口,徐離直接揮手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如果你覺得有必要,我會考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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