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葉閉上眼睛,天刑刀分身在滄瀾星域深處見到的那波瀾壯闊的熱血畫麵映入腦海。一個個英魂飛蛾撲火般衝向了宇宙之光誕生的地方,用自己此生最後的力量去撲滅,哪怕隻能夠讓宇宙之光暗淡那麽一點點。


    九尾天蠍撫摸著楚千葉的臉頰說道:"宇宙到了生命的盡頭,用戰死的英魂去對抗死亡的力量,那不是火上澆油嗎?"


    楚千葉吐出一口濁氣說道:"我也曾經有過這樣的疑問,殿主說這是無奈之舉,這是他唯一能夠緩解危機的辦法,星空的生命走到盡頭了,他隻能盡人事而聽天命,至於能夠抵擋到什麽時候,他也不知道。"


    九尾天蠍猜到了天刑刀分身有可能遇到了失蹤的殿主,親耳聽到楚千葉承認,九尾天蠍依然覺得難以置信。


    九尾天蠍張嘴,楚千葉說道:"別再問下去,我的心很亂。"


    九尾天蠍柔順地把臻首埋在楚千葉肩頭,楚千葉夢囈般的說道:"如果我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抉擇,你會怨我嗎?"


    九尾天蠍輕笑說道:"什麽是對什麽是錯?"


    楚千葉也笑道:"說的倒是,修行千古事,白發為長生,沒有轟轟烈烈的活過,就算變成了一個不死的烏龜又如何。"


    鎮妖塔收入到了楚千葉體內,楚千葉動念,六大異火環繞著楚千葉從岩漿中衝出來。


    多年過去,楚千葉估計戰城失蹤的消息應該淡化了,這就給了楚千葉從容應對的時間。


    楚千葉取出溫玉簪子托在掌心,清碧色的簪子在楚千葉掌心微微旋轉,最後指向了東北方。


    楚千葉的神念飛快搜尋著龍元吉獻出來的地圖,還無法確認具體的位置,不過大致的方向可以辨認出來了。


    楚千葉再次動念,身上的血色符文道袍變成了不起眼的青灰色,頭上的紫玉道冠也失去了光彩,楚千葉看上去不那麽招搖了。


    正如龍元吉所說的那樣,龍域之中也有許多人族,饒是如此,楚千葉依然很謹慎。


    做賊心虛這句話適用於絕大部分人,至少楚千葉也在其中,他總覺得自己是一個侵入龍域的敵人,周圍自然到處都是敵人,哪怕是同為人族也不能信賴。


    楚千葉按照暖玉簪子的指引,一路小心謹慎的接近目的地,暖玉簪子隻指明了方向,而沒有預示多少距離。


    楚千葉飛行一段時間,便在地圖上尋找相似的地形,幾天之後楚千葉就判斷出了自己的準確方位。


    最初的落腳點竟然距離萬龍殿不足五十萬裏,這個距離讓楚千葉嚇出了一身冷汗,當初奪取戰城之後幸好自己躲藏的夠嚴密,否則龍域大軍降臨,楚千葉就算是三頭六臂也招架不住。


    十幾天後,楚千葉意外地發現了一座龍族的大營,連綿數十裏的大營,百萬級的龍族大軍匯聚在這裏,數百裏之外便是禁區。


    楚千葉仔細翻閱地圖,確認了大營的位置,不過這裏並不是和星空交界的地方,為什麽龍族會在這裏駐紮大軍?這裏也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啊?


    楚千葉留心記下這個地方,遠遠避開龍族大營,繼續沿著暖玉簪子的指引向前飛。


    這一次飛行了七千多裏,暖玉簪子的光芒強烈起來,楚千葉知道自己抵達最終目的地了。


    楚千葉收起簪子,身體遁入虛空把目標所在山穀的周圍仔仔細細的搜查一遍。身在敵境,楚千葉無論怎麽小心也不為過。


    這裏沒有什麽危險,楚千葉最終確認龍元吉沒撒謊,這裏就是他的女兒隱居的地方。


    楚千葉的真視神通開啟,確認山穀中沒有布置什麽陷阱,而且真視神通看到了山穀深處,一座木屋前,一個苗條的少女背對著山穀正在寫字。


    楚千葉降落在山穀口,暖玉簪子出現在他手中,少女緩緩放下筆,說道:"貴客來訪,何必躲躲閃閃。"


    少女的聲音平淡而清冷,說話的同時少女轉身,楚千葉看到她的雙眸是渾濁的白色,竟然是一個盲人。


    楚千葉停下腳步,說道:"敢問姑娘如何稱呼?"


    少女的臉龐正對著楚千葉,那雙沒有視線的雙眸落在了暖玉簪子上說道:"我是龍香靈,家父龍元吉,貴客一定是替家父給我送禮物來了。"


    楚千葉彈指,暖玉簪子飛到了龍香靈麵前,龍香靈輕鬆抓住簪子,感應著父親的氣息,龍香靈抿著嘴唇竭力遏製著心中的傷痛說道:"這是家父承諾許久的禮物,既然家父沒有親自把禮物送到我麵前,想必他老人家隕落了。"


    楚千葉無法回答,他不想欺騙一個盲人少女,又不可能說實話。


    龍香靈把簪子小心插在發髻上,苦澀一笑說道:"香靈一時感觸,怠慢了貴客,您請坐。"


    楚千葉緩步來到了木屋前,隨意地在龍香靈書寫的書冊上掃了一眼,上麵的字跡整潔而娟秀,這個看不見的少女寫出來的字跡,比許多常人寫的更出色。


    龍香靈端著一杯乳白色的石乳放在了楚千葉麵前,然後側坐在楚千葉身邊說道:"許多年沒有見到家父了,不知道能不能勞煩貴客講述一些家父的近況,您覺得不方便說的內容可以不說,我隻想知道家父的生活點滴,那對我來說就足夠了。"


    楚千葉輕輕咳嗽一聲說道:"龍元吉前輩冒險進入了星空,在那裏他如魚得水,做出了不少驚天動地的事情,導致星辰殿為之震怒,他也被列為懸賞最高的敵人。"


    龍香靈茫然地看著遠方說道:"小時候,我哭著求父親不要離開我,我不需要擁有明媚的雙眸,也不想看到這渾濁的世間,我隻想讓父親陪伴在我身邊,可惜父親不同意,他一定要搏出一個天大的功勳,換取讓我能夠進入龍淵的機會。父親不知道我最在意的是什麽,他想當然的為我去做了,卻不知道這會讓我更加傷心。"


    楚千葉低聲勸說道:"你父親沒有隕落,他隻是被星辰殿捉住了,日後說不定你們父女還有相見的時刻。"


    淚眼朦朧的龍香靈側頭看著楚千葉說道:"不可能了,沒有那個機會了。"


    楚千葉支支吾吾地說道:"事在人為,許多事情不能說的太絕對。龍族攻勢猛烈,說不定能夠打下星辰殿。"


    楚千葉這是純粹的昧心話,隻是他不忍心傷害這個可憐的瞎眼龍女,龍香靈苦澀的笑笑,說道:"知道我原來的名字是什麽嗎?響鈴,龍響鈴,因為我生下來就失明,父親便總是拿一個鈴鐺來鍛煉我爬行、走路,直到學會奔跑。鈴聲響起的時候,我就和小狗一樣活蹦亂跳的跑向父親,父親的懷裏最溫暖,也最安全。


    老天如果奪走你的一種能力,也會在另一方麵給你補償,我也得到了補償,那就是我能夠聆聽大地的聲音,我聽到大地在哭泣,我等不到和父親見麵的時候了。"


    楚千葉微哂,這個女孩子一定是過於思念父親而產生幻覺了。如果不是龍元吉所做的事情太可恨,楚千葉不介意放過他,讓他們父女團聚。


    龍香靈似乎察覺到了楚千葉的不屑,她淡淡地問道:"來到這裏的路上,你有沒有見到一座龐大的軍營?"


    楚千葉點頭,旋即想起龍香靈看不到自己的動作,他補充說道:"見到了。我也迷惑不解,這裏並不是和星空的交界處,為什麽在這裏建造軍營?"


    龍香靈問道:"你有沒有察覺到那座軍營的不尋常?"


    楚千葉隻知道那裏戒備森嚴,其它的一無所知,龍香靈歎息說道:"那是一座無法移動的戰城,準備在這個世界覆滅之後東山再起的種子。"


    如果龍香靈對別人說起這番話,肯定會認為龍香靈在危言聳聽,而楚千葉知道滄瀾星域的秘密,他知道宇宙生滅的危機正在爆發,這番話落在楚千葉耳中就不同尋常了。


    龍香靈好奇地歪頭看著楚千葉說道:"你相信我說的話,還是你也知道了一些秘密?"


    楚千葉再次點頭,急忙繼續補充說道:"知道一點點,很少的一點點。"


    龍香靈莞爾說道:"在我的附近,點頭就能夠被我察覺,我有一個特殊的能力,叫做諦聽。"


    楚千葉的神念投向龍香靈,這樣是很不禮貌的行為,楚千葉卻不由自主的這樣做了。


    第一眼見到龍香靈,楚千葉覺得這個盲眼龍女身上的氣息很微弱,似乎介於化神期和合體期之間的境界,當楚千葉的神念掃過去,駭然發覺龍香靈似乎就是一個普通的凡人。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龍香靈能夠遠遠地感應到楚千葉來到了山穀,而且她還說自己擁有諦聽的神通,她不可能是個普通人,莫非龍香靈已經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


    龍香靈拿起楚千葉麵前的石乳小口啜著,楚千葉不喝,那就不能浪費了,石乳露在空氣中不久就會凝固,那就太可惜了。


    楚千葉一時間不知從何說起,等待石乳喝光了,龍香靈問道:"家父有沒有讓你帶話?"


    楚千葉停止了搖頭的動作說道:"沒有,不過他說過,他不想讓自己的女兒享受什麽大富大貴,平安是福。"


    龍香靈沉默了,一滴清涼的淚水灑在了空杯子中,慈父之心如淵如海,龍香靈並不同意父親前往星空去冒險,可是她勸不動執拗的父親。


    先天眼盲,隻有龍淵才有解救的機會,而龍香靈不是王族,尤其還是先天殘疾,幾乎斷絕了進入龍淵的機會。龍元吉在星空舍生忘死的為龍族效命,為的就是能夠給女兒一個機會。


    龍香靈用袖子抹去淚水說道:"能不能讓我見一下家父。"


    楚千葉始料不及,脫口而出道:"啊,我哪有那個本事。"


    龍香靈鄭重地看著楚千葉說道:"天地大劫難隨時可以到達,您忍心讓我們父女天各一方,死到臨頭也不能見上一麵嗎?"


    楚千葉無奈地說道:"你憑什麽說我有這個能力?"


    龍香靈撫摸頭上的簪子說道:"這個簪子沒有做什麽手腳,隻能指引您來到我的蝸居。您不知道的是許多年前家父就和我做了一個約定,如果他落入星辰殿之手,他一定會想辦法派人把這個簪子送到我麵前。"


    楚千葉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到底是落入了龍元吉的算計之中。想來也是,龍元吉如果沒有足夠的狡詐,豈能在星空逍遙許多年?


    當時楚千葉若不是有鎮妖塔傍身,就算有九尾天蠍和許鹿的幫助,也不見得能夠鎮壓龍元吉這個心腹大患。


    龍香靈柔聲說道:"星空完了,龍域籌備了許多年,屢次發兵攻打星空,這就是促進宇宙走向滅亡,這裏麵具體有什麽因由我不清楚。我透過諦聽的手段,隻知道七千裏之外的軍營就是一個種子,那些進攻星空的戰城也是種子,準備在星空覆滅,走向新生的時候稱霸新的宇宙。"


    楚千葉全身冰冷,龍香靈說的是事實,正因為這樣楚千葉才覺得恐怖。和殿主講述給楚千葉的內容相互驗證,楚千葉的心沉到了萬丈深淵。


    回家,一定要回家,楚千葉呆滯地站起來,這時九尾天蠍出現在楚千葉身邊問道:"你到底還隱瞞了我什麽?說啊,你這樣子讓我很擔心。"


    楚千葉顫聲說道:"回家,我要和他們死在一起。"


    九尾天蠍抓住楚千葉的衣襟吼道:"我沒阻攔你回家,我也願意和你死在一起,可是你不能這樣沒頭沒腦,什麽事情都瞞著我,你把我當成什麽了?"


    楚千葉虛弱地說道:"在滄瀾星域的時候,殿主告訴我隻有進入龍域才能萬一的可能存活下來,當他壓製不住宇宙生滅的力量,星空就會毀滅。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話嗎?也許我會帶你走向一條錯誤的抉擇,那個抉擇就是回家,回到星空和我愛的人平靜等待死亡的來臨。"


    想起了自己的老娘,想起了師父,想起了紫月、小師妹……太多的牽掛,太多的不舍。楚千葉就算爬,也要爬回星空,回到自己親人的身邊。


    九尾天蠍黯然歎息一聲說道:"我和你一起回家。"


    龍香靈抓住了楚千葉另一條手臂,楚千葉說道:"帶我去回到星空的出口,你們父女會團聚。"


    心神大亂的楚千葉沒有查看到龍香靈的臉色,龍香靈的手在顫抖,抖得厲害,九尾天蠍傳音問道:"丫頭,你怎麽了?"


    龍香靈喃喃說道:"來不及了,你們沒有聽到大地的哭泣嗎?"


    楚千葉和九尾天蠍沒聽到大地的哭泣,卻能夠感應到腳下的大地在顫抖,彷佛強烈的地震來襲,地麵波浪一樣起伏,山峰在拉扯中斷裂,巨石、斷木、泥沙滾滾滑落。


    楚千葉雙手抓住自己的頭發,發出狼嚎一樣的吼叫,耽誤了,如果沒有浪費那十幾年去處理鎮妖塔,自己說不定早就回到星空了。


    懊悔讓楚千葉的眼睛變得血紅,九尾天蠍揚手一個耳光抽在了楚千葉臉上吼道:"喊什麽呢?冷靜下來,聽到沒有?事情還沒有到最壞的時候,誰說現在就是末日了?"


    楚千葉抓住龍香靈用力搖晃著說道:"出口在哪裏?回到星空的出口在哪裏?你說啊。"


    龍香靈指著楚千葉來時的路說道:"這方向走。"


    楚千葉抓著龍香靈向回衝去,楚千葉亂了分寸,修行數百年,他沒有變得心如止水,反而沾惹了太多的塵緣。


    九尾天蠍心中一動,緊隨其後的跟在楚千葉身後,大地成片地坍塌陷落,地火毒炎衝天而起,岩漿在大地上肆虐,無數的生靈在這天地大變中驚慌失措的哀嚎逃竄。


    天空變成了血紅色,傾盆暴雨無盡的傾瀉而下,黃豆大的雨滴在半空就被熾熱的地火焚燒化作了水霧。


    天地失去了固有的顏色,滾燙的水霧彌漫天地之間,宇宙生滅的力量麵前,所有的一切是那麽的可笑。


    楚千葉抓著龍香靈一路前衝,他們衝出了兩千多裏路,天地之間就已經不辨東南西北,也無法分辨上下。


    天地六合陷入了混沌,無邊水霧製造的混沌之中,九尾天蠍很快汗流浹背,水霧蘊含著火毒,讓她這個恒星尊者也有些承受不起。


    龍香靈更是不堪,她的嘴唇變成了青紫色,九尾天蠍大喊道:"把她放入鎮妖塔。"


    大地的轟鳴,水滴被地火焚燒的聲音交織在一起,九尾天蠍也有些聽不清楚自己說的話,自然不可能指望楚千葉聽到。


    九尾天蠍衝到楚千葉身邊,使用神念傳音重複了一遍,楚千葉這才拂袖,把龍香靈和九尾天蠍全部收入鎮妖塔之中。


    楚千葉擁有六種異火,就算是蘊含著火毒的濃重水霧也無法侵蝕,楚千葉變成了無邊霧海中的一顆孤星,向著龍香靈指點的方向執著前行。


    九尾天蠍進入鎮妖塔,按住龍香靈的背心注入星元說道:"你指引的是生路?"


    龍香靈良久才緩過一口氣說道:"唯一的生路,其它的大營距離我們太遙遠,不可能抵達。這也是為什麽當初我執意選擇留在這個山穀的原因,父親也不知道我的真實想法。你的丈夫被思念蒙蔽了心智,我隻能欺騙他向這裏前進,大營選擇的地點經過了龍域高手的精心測算,還經過重重加固,這是最有可能避開宇宙大劫的地點之一。"


    楚千葉的身體越來越沉重,水霧變得彷佛水銀凝成,飛行的時候越來越力不從心。


    楚千葉渾渾噩噩的前行,他隻知道必須向前進,這樣就會離自己的家人更近一些,至於能不能在最後關頭趕到,楚千葉已經不抱希望了。


    "轟!"


    水霧被點燃了,變成了劇烈的爆炸,楚千葉這才恢複了一絲清明,他急忙避進了鎮妖塔。


    九尾天蠍延伸在鎮妖塔之外的神念被劇烈的爆炸摧毀,鎮妖塔在狂暴的爆炸中劇烈顛簸。


    楚千葉頹然坐在那裏,懊悔的淚水潸然滑落,塔靈飛到了楚千葉麵前,同情地看著雙目失神、憔悴落魄的楚千葉。


    九尾天蠍屈膝跪在了楚千葉麵前,心痛地揉著楚千葉被自己抽了一巴掌的臉頰。楚千葉猶如無家可歸的孩子,此刻的他是那麽的無助與淒涼,九尾天蠍從未見過這般情形的楚千葉。


    楚千葉有過意氣風華、有過怒發欲狂、有過揮斥方遒,無論任何時候,楚千葉從未這樣絕望過。那是心死的跡象。


    九尾天蠍抹去楚千葉的淚水,自己的淚水卻在不知不覺中流淌出來。看著楚千葉的樣子,九尾天蠍覺得心好痛,痛得讓她無法呼吸。原來這就是愛上一個人的感覺,會痛,心裏痛得似乎被人狠狠捏了一把。


    愛上一個人,不僅僅是曾經同床共枕,不是靈肉合一,而是在對方傷痛的時候,自己也會痛徹心脾。如果心中的傷痛可以代替,此刻的九尾天蠍絕對不會有絲毫的猶豫,她願意付出一切,換來心上人的歡顏。


    九尾天蠍溫柔地把楚千葉的腦袋攬在了懷裏,輕輕哼著一首不知道從哪裏聽到的哀傷小曲,同時輕輕拍打著楚千葉的脊背。


    淒涼的歌聲讓塔靈轉回身裝作聽不到,楚千葉竭力壓抑的哭聲終於發出,九尾天蠍喃喃說道:"你的世界有許多牽掛的人,丟不下、放不下,所以你心裏苦。我的世界隻有你,你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一切。有你在身邊,億萬年我隻當做一天,幸福的日子總是那麽短暫,天荒地老不夠,生生世世也不會讓我滿足,因為我是貪心的九尾天蠍。可是一剎那我也可以當做永恒,我愛過你,此生無憾。"


    九尾天蠍摟緊了雙臂,死死地抱著雙肩不斷抖動的楚千葉。鎮妖塔外風起雷動,星空與龍域地覆天翻,宇宙生滅大劫來臨,無數生靈被卷入其中,結束了生命的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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