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畫師是個普通人,他在無夜城唯一的謀生手段就是賣畫,從年幼的時候開始學習丹青,十幾歲開始賣畫為生,一生雖然沒有踏入修行的大門,豐衣足食的生活讓他很滿意。


    老畫師穿著洗得乾乾淨淨的長袍,彷佛一個教書先生,他花白的頭發和胡須整理的一絲不苟,神情嚴肅而專注。


    此刻老畫師正坐在街邊畫城市的一角,車水馬龍的鬧市和過往的行人對他來說不過是畫中的一部分,他不在意別人好奇的眼光,也不在乎楚千葉站在了他身後觀看。


    老畫師握著禿筆的手沉穩有力,遲滯的粗放線條在他筆下呈現,這幅畫剛剛開始不久,外行人還看不出訣竅。


    楚千葉純屬好奇,他還沒見過畫師作畫,他很想知道怎樣才能完成一幅畫,從老畫師目前勾勒的線條來看,好像這幅畫不會很好看。


    楚千葉來到浩然宗之前,隻看過雕版的年畫,花花綠綠的看上去極為喜慶,這就是楚千葉最初對於畫的第一個概念。


    來到了浩然宗,正式拜師之後,見過開山祖師的畫像,畫像上的祖師相貌威嚴,極為傳神,楚千葉認為這才是真正的畫,當然他隻是看過就算了。


    這一次看到老畫師旁若無人的臨街作畫,楚千葉認為若非極為底氣,否則絕對不敢如此招搖,可是看了半天怎麽畫上除了勾勾抹抹的難看線條之外,沒看出什麽畫的意境呢?


    楚千葉頗為失望,他邁步正要離開,老畫師換了一支大號的狼毫筆,蘸著濃墨揮灑。濃重的筆尖和飽含水分的筆腹落在宣紙上,遠山在筆下濃淡相宜,把勾勒出來的乾枯線條融合在一起。


    楚千葉的腳步停了下來,老畫師的手腕抖動,房屋的飛簷、挺直的廊柱、還有最近處的一個商舖門口懸掛的燈籠,開始在筆下呈現出來。


    這是水墨畫,在老畫師的筆下卻異常生動起來,街上的行人簡單幾筆便出現了神韻,和整幅畫卷完美的統一起來。


    楚千葉驚奇的發現這幅畫不再是最初觀看時候的感覺,老畫師眯起眼睛,身體向後仰觀看了片刻,換了一支小號的毛筆開始整理畫麵。


    楚千葉極為外行的指著畫麵上的一處地方說道:“先生,這裏還應該有一幢小房子,你怎麽沒畫上?”


    老畫師彷佛沒聽到,繼續整理半晌說道:“如果這幅畫你買下,我告訴你畫出那座小房子的後果。”


    楚千葉掏出兩塊靈石,老畫師不客氣的收起來,這對他來說是一筆巨款,他收的心安理得,這種不學無術的修道人根本不懂什麽叫做畫,讓他花錢買個教訓好了。


    老畫師沒有解決楚千葉心中的疑惑,而是繼續整理畫麵,無夜城的一角活靈活現的出現在畫麵中,楚千葉覺得很完美,如果老畫師能夠把那個遺漏的小房子也畫上應該更完美了。


    老畫師抬頭看著楚千葉,楚千葉不像是紈褲子弟,眉清目秀的樣子很討人喜歡,老畫師這才說道:“看仔細了。”


    老畫師提筆在楚千葉指點的地方勾畫一座小房子,就是楚千葉看出遺漏的那幢,當老畫師的筆落下,楚千葉的鼻子皺了起來。


    老畫師沒有故意刁難,而是按照整幅畫的風格把那裝小房子填了進去,楚千葉啞口無言。


    完整的畫麵因為多了那幢小房子而顯得異常的憋悶,畫麵的靈氣蕩然無存,好好的一幅畫廢了。


    慕嗷嗷輕笑說道:“畫蛇添足了。”


    楚千葉滿臉通紅,老畫師把畫從架子上取下來交給楚千葉,說道:“最初我學畫的時候,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全部畫進其中,哪怕是房頂的瓦片還有長出來的荒草,那不是畫。直到我畫得多了,見得多了,想的多了,我才明白應該有取舍,一幅畫中隻需要把自己想要表現的東西展現出來就足夠了。不明白這個道理就隻能是個畫匠,而不會成為畫師。”


    老畫師拎起自己的工具欣然離開,兩塊靈石,足夠他半年的收入了。有了這筆收入,他可以安心在自己的家中創作自己喜歡的作品了。


    楚千葉悵然若失,在慕嗷嗷的笑容中他失魂落魄的返回到了慕記商行,回去之後他再次把自己關在房中。


    老畫師說的是繪畫的道理,楚千葉聽到的卻是對於劍意的當頭棒喝。老畫師當初學畫,和楚千葉領悟劍意一樣,生怕不夠完美,拚命地向其中疊加,就如同老畫師在畫中添加了那個小房子一樣,過猶不及了。


    楚千葉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苦苦思索,七天之後傳送陣開通,鐵流情帶著兩個堂主通過傳送陣來到了慕記商行,聽到楚千葉受到了老畫師的刺激從而閉門不出,敲門也不應答,鐵流情勃然大怒。


    誰也想不到楚千葉對自己的劍意很失望,他苦苦揣摩許久也沒有找到自己的真正誤區,老畫師的一番話讓楚千葉開竅了。在鐵流情他們看來,老畫師的胡說八道讓楚千葉產生了心魔。


    夜幕降臨,正在自己的小房子中小酌的老畫師被廖經行抓起來就走,老畫師的老妻發出驚叫,廖經行陰森地說道:“不過是帶他走一趟,我不會傷害他,別嚎喪。”


    老畫師認出了廖經行,他從容地說道:“你是和那個少年修士一起的人。”


    廖經行憤怒地說道:“你知道就好,我家隊主被你弄得瘋魔了,解鈴還須係鈴人,必須讓你走一趟。”


    楚千葉的九道神念全部推演著劍意,他知道錯在了哪裏就知道了努力的方向,經過這次頓悟,楚千葉終於明白了為什麽自己的劍意會被崖罕輕鬆擊潰,太多破綻了。


    敲門聲一次次響起,楚千葉根本聽不到,他全部的神念湧來推演劍意,根本沒有聽到敲門聲。


    房門被暴力踹開了,楚千葉心中生出警兆,他分出一道神念,就看到師父氣勢洶洶的站在門口,在師父的旁邊是不安的老畫師。


    楚千葉從容地站起來,鐵流情看到徒弟沒有什麽異常,不像是受到什麽打擊的樣子,鐵流情狐疑地看著廖經行,廖經行也無言以對。


    楚千葉回到慕記商行的時候看上去情緒極為低落,然後誰敲門他也不回應,廖經行他們自然認為楚千葉受到了刺激。


    老畫師怯生生的說道:“諸位,好像他沒有瘋魔,是不是可以放我回家了?”


    楚千葉對老畫師抱拳躬身,說道:“老先生醍醐灌頂,楚千葉受益匪淺,難道是他們把您強行帶來的?”


    廖經行尷尬地說道:“掌門人擔心你受了刺激,所以屬下把這個老畫師請來了。”


    老畫師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鐵流情立刻說道:“給老先生拿一百塊靈石壓驚。”


    老畫師擺手說道:“不需要,如果你們真有誠意,那就護送我到城外,這是春暖花開的季節,我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到城外的青山踏春,可惜外麵妖獸橫行,我沒那個能力獨自出去。”


    老畫師的老妻發出驚呼,在廖經行離開之後,許多熱心的鄰居趕過來,聽到老畫師被人抓走了,鄰居們頓時憤怒了。人群中一個陌生的修道人仔細打聽了詳情,他露出得意的表情悄然離去。


    劍意困擾了楚千葉許久,他的劍意不是從自己的本心領悟出來,楚千葉明白劍意有問題,他拚命地把基礎劍法疊加,希望能夠有多突破,直到老畫師一語驚醒夢中人,楚千葉才恍然大悟。


    在錯誤的路上奔跑是沒用的,疊加越多的基礎劍法走入的誤區越大,楚千葉這幾天一直在揣摩如何精簡。


    本來楚千葉也想再次拜訪老畫師,老畫師隻是普通人,他對於畫道的見解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成功解開了楚千葉的迷惑。


    鐵流情他們臉上無光,本以為老畫師是罪魁禍首,結果這是楚千葉的解惑人。慕嗷嗷珍藏的靈茶拿了出來待客,這是身家豐厚的修道人才有資格享用的靈茶,老畫師從未享受過這種待遇。


    老畫師姓宋,叫做宋斌,是個很健談的人,以往也有修道人向他買畫及訂畫,卻沒有哪個修道人真正的尊重他。


    廖經行他們也不是很瞧得起宋斌,楚千葉不同,就因為宋斌的一席話,讓楚千葉明白了自己的謬誤,楚千葉極為恭謹,側坐在宋斌的身旁和他聊著。


    鐵流情想不通楚千葉和這個凡人畫師有什麽可說的,他稍陪片刻就離去了,在鐵流情離去之後,慕嗷嗷帶著幾個夥計送來了酒菜。


    小酌雅興被打擾的宋斌心情大好,酒是好酒,普通人喝不到的靈酒,菜肴更是從未見過的珍饈美味,修道人手指縫灑出來的對於凡人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東西,更不要說專門宴請。


    楚千葉陪著宋斌飲酒,鐵流情找到了絕聖密談,九月山仙府本來預計十年才能開啟,當年有許多門派的陣法高手九月山,發現那座仙府有極為高深的禁製,不到年頭誰也打不開,那是仙人設下的禁製。


    就在不久前,九月山仙府發生了異動,立刻引發了許多門派的高度重視,浩然宗也派人前往,他們發現九月山仙府即將開啟,許多祥瑞開始暴露出來。


    九月山在秦楚帝國境內,三大一流門派視若禁臠,秦楚帝國皇室更是蠢蠢欲動,浩然宗也想分一杯羹。


    鐵流情沒有太大的把握,他希望絕聖能夠加入浩然宗的陣營,這樣加上冷石這個大妖,浩然宗或許能夠得到最大的一部分利益。


    九月山仙府不是秘密了,絕聖早有所聞,不要說秦楚帝國境內,就連無夜城也有許多高手蓄勢以待。


    依靠絕聖自己很難得到太大的利益,無夜城就有多個渡劫期的高手,秦楚帝國的大風兵團也絕不好惹,能夠和浩然宗結盟,這是合則兩利的好事,他們頓時一拍即合。


    鐵流情剛剛露出笑容,就聽到外麵傳來嘈雜聲,絕聖的臉色微變,他聽到了外麵的動靜,至少有數千人來到了慕記商行,正在用力砸門。


    店夥計和罪徒們全部被驚醒,一個店夥計在慕嗷嗷的授意下打開店門,浩浩蕩蕩的人群把慕記商行的大門給封堵了。


    一個其貌不揚的修士指著洞開的大門吼道:“就是這裏,慕記商行的人把宋斌給抓走了,宋斌雖然隻是一個普通人,卻在無夜城出生、在無夜城中成長,並在這裏成為了一個頂尖的繪畫大師,可是就因為楚千葉遭到了宋大師的冷落,他就派人抓走了宋大師,這是對我們無夜城赤裸裸的羞辱。”


    人聲鼎沸,這個修士的挑撥引起了許多人的憤怒,無夜城有規矩,至少表麵上很有規矩,在這裏凡人和修士和平共處,誰也不能無辜傷及普通人,廖經行抓走了宋斌,被有心人利用了。


    鐵流情背著雙手來到了店門口,冷靜地問道:“誰說慕記商行抓走了宋先生?”


    那個修士指著鐵流情嗬斥道:“許多人親眼所見,難道你還想抵賴?我現在告訴你,無夜城是有規矩的地方,不是你們這些無法無天的外來人囂張跋扈的所在。”


    鐵流情冷笑說道:“有規矩?什麽規矩?趙陽爻勒索我弟子楚千葉的問劍令,那個時候你龜縮到哪裏去了?”


    那個修士大吼道:“他是楚千葉的師父,教不嚴師之惰,有什麽樣的師父就有什麽樣的徒弟,他們蛇鼠一窩,砸爛了慕記商行,上啊!”


    絕聖和冷石並肩走出來,冷石凶厲的目光盯著那個修士,人群中有數十人大吼道:“砸爛這個藏汙納垢的強盜窩,上!上!”


    有數十人在煽風點火,可是沒有誰真正衝上來。誰也不是傻瓜,第一個衝上去的人就是找死,楚千葉敢不給趙了心麵子,甚至不給他台階下,天知道慕記商行的人會不會在這個時候下毒手?


    那個為首的修道人左右看了看,見到雷聲大雨點小,他悲憤地說道:“請宋大師的夫人。”


    人群讓開,宋斌的老妻滿臉淚痕的走出來,她哽咽說道:“我求求各位了,我家相公脾氣不好,說話間難免得罪了諸位,我在這裏向你們賠罪了。”


    宋斌的老妻要跪下去,楚千葉的聲音響起道:“您誤會了,宋大師,您說呢?”


    一身酒氣的宋斌驚醒,這麽多修道人堵門,一定是發生了什麽誤會,宋斌急忙上前攙扶著妻子,為首的修士擺手,立刻有人把宋斌和他的妻子攔在了後麵。


    楚千葉笑嘻嘻地看著那群衝在最前方的修道人說道:“你們還想說什麽?”


    那個修道人提高聲音喊道:“在我們的要求下,慕記商行放出了被囚禁的宋大師,他們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宋斌急切地想要辯解,一個修道人悄然扣住了他的肩膀,宋斌的聲音被憋了回去。


    楚千葉眉頭一挑,魅影劍從他袖子裏飛出來,魅影劍穿過虛空,越過人群直接斬在了那個挾持宋斌的修士胳膊上,鮮血迸濺中,宋斌大吼道:“我沒有被挾持,楚千葉是請我做客。”


    所有的布置驚心籌謀,宋斌的意外出現,讓這個計劃出現了變故,為首的修道人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他讓人控製宋斌,不讓宋斌開口,但是他低估了楚千葉的狠辣。


    宋斌在人群之後,還被金丹期的修士挾持,這本來萬無一失,可是楚千葉的真視神通開啟,直接斬斷了挾持宋斌的那個修士手臂,宋斌的聲音爆發了出來。


    宋斌的聲音還沒有結束,慘叫聲就響起,遠處的修道人看不到真實情況,他們隻聽到了宋斌說沒有被挾持,然後就發出了慘叫聲,難道這裏麵有陰謀?


    冷石和絕聖向前踏步,擋在前麵的修士下意識的讓開,冷石囂張地來到宋斌麵前說道:“現在你可以大聲說。”


    宋斌看著那個手臂的傷口噴血的修士,心有餘悸的說道:“剛才他抓住了我,不讓我開口說話,然後他的手臂就掉下去了,這不關我的事。”


    人群嘩然,原來他們之中有人暗中控製宋斌,這不是陰謀是什麽?絕聖盯著那個失去手臂的修士說道:“你們故意捏造事實,處心積慮的敗壞慕記商行的名聲,到底是為了什麽?”


    為首的那個修士強詞奪理說道:“什麽叫做捏造事實?宋大師被抓走,他的妻子大聲呼救,難道這不是事實?至於剛才控製宋大師,是為了防備宋大師被人控製了心神,這何錯之有?現在你們給我說清楚,為什麽要傷害這位無辜的道友?如果不說清楚,今天我們就要砸了慕記商行。”


    楚千葉收回魅影劍,看著為首的修道人說道:“所有的一切全是你自說自話,宋大師在我這裏飲酒,我的屬下邀請的方法有些粗暴,但是你的同夥惡意控製宋大師,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你不想說個清楚嗎?”


    那個修道人冷笑說道:“我不過是急公好義而已,這裏沒有我的同伴,你的手下挾持宋大師在先,這是無可否認的事實。”


    楚千葉雙手抱著肩膀說道:“那不過是誤會,我說過了邀請宋大師是為了飲酒,宋大師自己可以作證,現在你還想說什麽?”


    楚千葉放賴了,他承認了挾持,不過沒有別的目的,就是邀請宋斌喝酒而已,這也是罪名?


    宋斌拉著老妻回到了慕記商行的門口說道:“楚千葉邀請我來這裏,是為了喝酒探討畫藝,沒有任何刁難與不敬,甚至對我禮遇有加,我想大家誤會了。”


    為首的修道人愣了一下說道:“既然是誤會,你為什麽斬斷了陳落的手臂,這也是誤會?楚千葉,作為一個外人,你強橫霸道,你以為無夜城是你家的地盤?陳落的手臂被斬斷,必然影響他日後的修行,你簡直沒有人性。”


    楚千葉和氣地說道:“這個我可以解決。”


    楚千葉的態度令人再次震驚,這是要認輸了,鐵流情咳嗽一聲,楚千葉對陳落勾勾手指,陳落怨毒地看著楚千葉,抓著他的斷臂走過來。


    楚千葉說道:“方才我看得很清楚,你故意控製了宋大師,不讓他開口說話。”


    陳落大聲否認道:“我那是懷疑他被控製了,大庭廣眾之下,我總不是謀害宋大師。”


    楚千葉抬高聲音說道:“你想謀害慕記商行。”


    陳落大驚,他想要後退,楚千葉歪頭,冷石一把抓住了陳落,為首的那個修道人怒喝道:“楚千葉,你想幹什麽?”


    楚千葉平靜地說道:“任驚魂,你來拷問,看看陳落是否受到了有心人的指使,故意針對我們慕記商行。”


    陳落拚命掙紮,冷石捏斷了他的琵琶骨說道:“老實點兒。”


    陳落的慘叫聲響起,為首的修道人怒吼道:“你這是和無夜城作對。”


    楚千葉譏諷地說道:“你能代表無夜城?你不過是被人利用的一條狗。”


    任驚魂的手指點在了陳落的眉心,陳落的慘叫聲更加淒厲的響起,為首的修道人向後退去說道:“你會付出代價的。”


    一根蠍木釘悄然飛出來,楚千葉說道:“我會不會付出代價那是以後的事情,你現在就要付出代價,我可以保證。”


    蠍木釘沒入了那個修道人的後背,竄入了他的丹田,那個修道人身體一震,軟塌塌栽倒在地上。


    那個修道人驚慌地看著逼近的楚千葉,他終於意識到惹大麻煩了,楚千葉的囂張超出了他的想像,他沒想到楚千葉真的敢在這麽多人注視中下毒手。


    死亡的恐懼中,這個修道人擠出笑容說道:“是我有眼無珠,沒想到這裏麵有如此多的誤會。”


    楚千葉淡淡地說道:“既然有眼無珠,那還留著眼睛幹什麽?”


    楚千葉的右手探出,食中二指插入了那個修道人的眼窩,他直接刺瞎了那個修道人的雙眼。


    人群愕然,楚千葉在那個修道人身上擦去了汙垢說道:“我保證,不管你們是被誰指使,我一定會討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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