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司徒,是獅城頗有的名望本地豪紳,錢家當代掌舵人,表麵上是個大善人,經常接濟窮苦百姓,實際上卻是一個酷愛名聲的陰險小人。


    不論是誰,隻要不是實在招惹不起,一旦得罪錢司徒,他就會像條毒蛇一樣,躲在陰暗角落裏,尋找機會給予對方致命一擊。


    半年前,因老家遭水災,被迫拖家帶口,流浪至獅城的六哥,就曾親眼目睹過一位酒樓的東家,由於錢司徒就餐時,與領座發生衝突,沒能及時處理妥當,從而遭到錢司徒報複,一家十餘口人,全部死於非命。


    事後,東家的酒樓也莫名成了錢家的產業。


    六哥親眼所見,知道內情,但獅城的百姓不知情,南陽州府官僚不知情,獅城縣令更是與錢司徒沆瀣一氣。


    從那時起。


    六哥就知道錢家不能招惹的望族。


    當然了。


    本地其他望族都不是他一個外來乞丐能招惹的。


    因此,看到二狗被錢司徒騙上馬車,六哥也隻能在心底為其默哀。


    混上錢老爺‘禦用’馬車的二狗,雖然不知道錢老爺是條笑麵虎,背地裏有多麽陰損,但他已經隱隱猜測出,錢司徒可能已經投靠惡魔,獲得了掠奪他人生命力的能力。


    因為錢老爺和他說話的時候,眼中充斥著貪欲。


    如果不是惦記自己的生命,必然是惦記自己的身體,不過錢司徒有斷袖之癖的可能性不大,畢竟對方剛從青樓裏出來。


    而且錢老爺雖然留有長須,可卻膚色白皙、模樣也很年輕,一點都不像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


    錢老爺多半和張氏一樣,是那惡魔的信徒。


    “沒想到錢老爺這麽有錢,竟然也是惡魔的信徒!”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臥底行動,總算可以實施了。”


    反複確認錢司徒的身份無誤,二狗心底長舒一口氣。


    如果錢老爺不是惡魔的信徒,而是單純的惡人,今晚怕是不好脫身,是就不怕了。


    不一會的功夫。


    馬車便在車夫的駕駛下,駛進dc區一座莊園。


    “籲……”


    將車停在一間獨立偏房門口,車夫拉開簾子,恭敬道:“老爺,羊圈到了。”


    “那還等什麽?”下車前還和顏悅色和二狗有說有笑的錢司徒,下了車立馬恢複本性,雙手負背,冷臉說道:“還不快把羊送進去?”


    “是,老爺。”


    車夫應道。


    躺在馬車內的二狗見狀,立馬露出慌色,驚恐道:“羊圈?什麽羊圈?誰是羊?你們在說什麽?快送我回去,我要去醫館。”


    啪!


    車夫上去就是一耳光,打的二狗頭都歪了。


    “到了羊圈就給我老實點。”


    “誰是羊,你心底清楚。”


    “……”


    二狗一言不發,眼中升騰起無窮怒火。


    之前在青樓挨揍,腿被打折了,都沒有眼下被車夫、錢老爺當成待宰的羔羊來的憤怒。


    若非惡魔入侵在即,需要一個臥底打入敵人內部,他恨不得分分鍾喚醒血將軍,將錢家殺個片甲不留。


    “你們給我等著,早晚有一天,小爺讓你們血債血償。”


    二狗心中憤憤不平的想道。


    隨後,他就像羔羊一樣被車夫暴力拽下車,拖進散發著淡淡血腥氣息的偏房。


    進去才發現,裏麵還關押著兩個人,全部鎖在鐵籠子裏。


    男的雙腿被齊膝斬斷,臉色蒼白如雪,呼吸十分微弱,隨時都可能咽氣。


    女的更是渾身赤裸,潔白的肌膚上布滿鞭痕,看其模樣,大概率是遭受到了慘無人道的折磨,也已經進氣多出氣少。


    錢司徒見到這一幕,當場便讓車夫將囚牢裏的男女拽了出來。


    二狗則暫時丟棄在一旁。


    他腿折了,跑不了。


    “啊……仁慈的主……請您賜予我力量!”


    錢司徒一手抓著一人,嘴裏嘀咕著奇奇怪怪的咒語,當他說完最後一句時,雙手竟然生出一股恐怖的吸力。


    霎時間,就見兩團血霧,從被抓男女周身毛孔溢出。


    而他們的身軀,亦在這個過程中急速枯竭,轉眼就成了真正意義上的皮包骨。


    “咕嚕~~”


    二狗見到這一幕,嚇得猛地咽了咽口水。


    盡管他早就清楚,惡魔的信徒,擁有掠奪他人生命的能力。


    可是如今親眼所見,仍然嚇得夠嗆。


    “大膽狂徒,竟敢殘害我大玄百姓!”


    “拿命來!”


    就在被抓男女徹底變成人幹時,偏房對麵一棟高樓樓頂上,忽然響起兩道怒不可遏的聲音。


    緊接著,一紫一白兩道女性幻影,從高空中極速落下,宛若閃電一般迅捷,當然這隻是二狗、錢司徒等人的錯覺。


    真正的閃電,比聲音快多了。


    “妖孽受死!”


    錢司徒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的樣子,就感覺脖頸一涼,頭從上麵墜落了下來,助紂為虐的馬車夫,亦在同一時間被來人斬殺。


    “快,快用劍刺他們胸口!”二狗急忙道。


    “為什麽?”


    斬殺錢司徒的白衣女子,絕美的麵龐上露出不解之色。


    另一名紫衣女子,亦是如此。


    “嗤~~”


    二狗沒有多說廢話,手往右腿下一摸,從綁腿中取出一把匕首,飛撲到錢司徒身上,接連紮了錢司徒的胸口三下。


    接著,又掉頭撲向馬車夫,匆忙紮了兩下。


    他不確定馬車夫是否是惡魔的信徒。


    但他知道,不這麽鞭屍的話,錢司徒和馬車夫的死訊,很快就會被惡魔知曉,因為惡魔的信徒,後背都有一個圖案。


    女性的黑蝴蝶,男性的黑骷髏,都是惡魔控製聯絡信徒的手段。


    不把他們的心髒紮穿,斷了魔紋與惡魔的聯係,指不定下個瞬間,惡魔就會現身,取走擊殺它們信徒之人的性命。


    這些都是潘閑不斷重複叮嚀的注意事件。


    也是當初他們三人離開忘川鎮,潘閑幹淨利落的捅穿張氏心口的主要原因。


    “人已死,為何要捅他?”


    白衣女子一臉不解的看著二狗。


    “此地不宜久留,先離開這裏再說……”


    雖然臥底計劃被眼前的兩個女人意外破壞,不過二狗並非不知好歹之人,對她們沒有一丁點怒氣,隻有敬佩。


    原來不止他們在布局對付惡魔,還有別人在做。


    這種遇到誌同道合之輩的喜悅,讓二狗放輕鬆的同時,心底也多了幾分好奇。


    他想知道眼前的兩位女俠,究竟是為了行俠仗義,還是知道些什麽,專程趕往獅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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