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燁在眾女兵的護衛下,緩緩走入龍門塔高層的邊防軍總部。


    屬於軍區的每一個樓層都高達數十米,可以很好地滿足邊防部隊的起降和調度。


    過道兩側整整齊齊地站立著兩列邊防軍戰士,手持軍刀揮舞著颯爽的迎賓禮,歡迎王子殿下的到來。


    過道盡頭,一個身材魁梧,眼眉冷峻的侍衛陪同著自己的上司前來迎接龍燁,如果說這個侍衛的身形已是十二分的高大,那麽走在他左前方的赤烈上將就儼然成了一座巍峨的高山。


    隨著對方的走近,龍燁不得不緩緩抬起頭來,才能仰視到他那布滿暗紅色絡腮胡的剛烈下巴。


    那下巴微微一動,粗大的喉結輕顫,一聲爽朗而粗獷的笑聲便渾然傳來,“末將公務在身,未能親自出門迎接殿下,還望殿下恕罪。”他抱拳躬身,即便盡量彎著腰也仿佛是一個高大魁梧的成年人在和一個剛會走路的小朋友談話。


    此人是赤羽堂長老赤梟的堂弟,也是赤雄的親生父親,戍守邊關二十五年,手握邊防軍軍政大權,立下赫赫戰功,屬於跺一跺腳都能讓大地抖三抖的人物,而實力,更是達到了驚人的九玄境。


    十五年的閉關,十五年的戍守,十五年的拓荒,十五年的建設,讓這支軍隊成長為不容小覷的力量,議會多次提議授予赤烈龍族議會長老的席位,都被赤烈以各種理由婉拒,這讓龍都對他的存在也漸漸感到不安。(.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我們遠離故土,卻衣食無憂。”赤烈自豪地指著北方邊境的地圖,向龍燁款款介紹,“邊貿、礦藏、莊園經濟,我們已經牢牢把握住了在這裏生存下去的命脈,有時候,我甚至覺得,這裏就是我可愛的家鄉。”


    龍燁淺淺笑著,沒有說話,事實上,他很清楚赤烈是在抱怨龍都給予邊防的撥款實在過於吝嗇,長此以往,他恐怕已經有了自立為王的想法,隻是囿於龍族憲法,以及當下相對穩定的局勢,始終找不到理由越過那道紅線。


    赤烈根本懶得去顧及龍燁有什麽樣的想法,也不願去相信這個乳臭未幹的小毛孩會有什麽獨到的見解,他隻覺得這麽多年,泱泱邊關總算迎來了一個能代表龍都最高權力的傀儡,自己該說的話,該做的事必須一句一件也不能少。


    在瀏覽完北疆的軍事和經濟版圖之後,赤烈又帶著龍燁走向軍械庫。


    四族異動,八方不穩,他相信,現在便是讓龍都知道邊防軍真正實力的最佳時機。


    隻要整個政壇的風向向他赤烈傾斜,隻要那個在位的女人能做出理性的調整,讓他成為能夠主宰龍族命運的人,推翻神教,抵禦魔族,一切都好商量。


    龍燁一邊識記著邊防軍的力量分布,一邊計算著這些占據龍門塔數層,堆滿幾十萬平米的玄魔戰鎧可供多少士兵使用。


    一路走下來,赤烈都微微昂著頭顱,他相信之前的所見所聞已經給身邊這個小毛孩帶來了足夠的震撼,於是接下來,就該是亮出殺手鐧的時候了。


    “聽說王子殿下與小犬也曾不打不相識,算是與我赤家頗有緣分了。”赤烈臉上泛起笑意,卻始終沒有去顧及龍燁的臉色,“邊疆物產豐富,景色秀美,殿下或許可以考慮在這裏的行宮多住上一陣子,我可以把小犬接過來,你們也好敘敘舊。”


    他輕描淡寫地說著這話,字裏行間的火藥味卻很濃烈,表達的意思也再清楚不過:如果龍都繼續忽視他的存在,他完全可以把當朝王子扣押在此處,作為他奪取政權的籌碼。


    把一個乳臭未幹的小毛孩作為傀儡,自己獨攬大權,顯然要比挑戰憲法,另起爐灶容易多了。


    赤烈狡黠的眼睛輕輕瞥向龍燁,隻覺得這小子現在恐怕應該如篩糠般顫抖才對,誰知卻看到了一張平靜如水的麵龐。


    “公務在身,頗有不便,就不給烈叔添麻煩了,赤雄與我確實是好朋友,不過可能是因為我太調皮了,貴家族的守護者似乎並不太喜歡我和他說話,所以彼此也日漸疏遠了,若烈叔真的看好我們這份友誼,還望能幫我勸勸那位大叔,其實我也沒那麽調皮,不會帶壞赤雄的。”龍燁以赤雄朋友的口吻稱呼赤烈為“烈叔”,又把自己被人追殺的現實巧妙地替換成“調皮”,著實讓赤烈吃驚了一把。


    “嗬嗬,應該的,應該的。”赤烈尷尬一笑,心裏卻不禁破口大罵:想讓我兒子給你個落魄崽子陪葬?開什麽玩笑!


    然而他不過隻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就算是調皮了一點,似乎也無可厚非吧?


    這份言語,這份鎮定,不免讓赤烈對龍燁有些刮目相看,而事先製定好的扣押計劃也開始執行得愈發謹慎起來,“參觀了這麽久,王子殿下可能也有些累了,不如我們找點樂子消遣消遣吧?”


    走到底層軍械庫的中央,赤烈一拍手,便有一個寬大無匹的玄魔擂台緩緩升起,上方閉合起淡藍色的光罩。


    “這是經過我們改進的最新型玄魔戰鎧‘全能一號’,它有效地集合了飛篷戰鎧的速度、碎甲戰鎧的威力於一身,近距離觀賞兩套這樣的戰鎧在擂台上交手,絕對是一場視覺盛宴。”赤烈微微一笑,便有士兵搬來椅子,端過茶水,把龍燁和赤烈同時請上座。


    “雖然這戰鎧還處在試驗階段,難免會出現一些瑕疵,但是我們已經打開玄魔光罩進行防護,請王子殿下不必擔心安全問題。”赤烈端起茶盞,示意讓龍燁放心品茶,心裏的另一個算盤卻已經飛快地打了起來。


    片刻之後,那玄魔光罩便會“意外”地出現故障,而其中一副戰鎧的全力一擊,便會“湊巧”地轟向王子殿下。


    若這小子並不如傳言中那麽邪門,那麽必定會在這場激蕩中乖乖“昏迷”過去,若這小子真有兩把刷子,那麽近在咫尺的赤烈也會在暗中作梗,加一把力,讓這小子“意外昏迷”。


    那麽,讓孱弱的王子殿下留在這風光秀美的邊疆“療養”上幾個月也就是順利成章的事情了。


    等他醒來,修為盡廢,隻能乖乖在赤烈上將的“輔佐”下,繼承母親的衣缽,說不定,還能順便做出遷都邊疆的偉大決定。


    “赤誠,今天就由你親自挑一位弟兄上陣咯?”赤烈側過頭,對一直跟在身邊那個魁梧的侍衛輕聲囑咐道,“務必打得精彩。”


    “是!”赤誠暗暗瞥了一眼龍燁,便叫上另一個魁梧的弟兄換上“全能一號”戰鎧,緩緩登上了擂台。


    一場精彩絕倫的表演,即將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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