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胤禟急著找婉兮她們,那廂聽雨也慌得不得了,等她處理好兔子回到暫時棲身的山洞時,沒見到婉兮,還以為她撿柴還沒回來,便將她們帶出來的調味料一一抹到了兔子上,等放好,正想著要不要出去迎迎的她就見婉兮抱著柴火從外麵走了進來。


    “側福晉,東西奴婢都準備好了,就等開火了?”一見婉兮,聽雨立馬將兔子放好,隨後迎了上去,接過她不敢當裏的木柴,一臉笑意盈盈地道:“側福晉,奴婢馬上就生火,兔子一會兒就能吃了。”說罷,還吸了吸口水。


    婉兮瞧著聽雨一臉饞嘴的模樣,莞爾一笑,隨後看了看洞口道:“聽雨,你在這裏烤兔子,我在洞口守著,這樣一有動靜,咱們好歹還有一個脫身的機會。”


    正生火的聽雨抬頭看著婉兮,雖然她不忍主子這般勞累,但是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那側福晉就坐在洞口,這樣也能稍稍休息休息。”


    “恩。”婉兮輕應一聲,隨後起身往洞口走去。


    婉兮靠坐在洞口,目光掃視著四周,整個精神都緊繃著,倒也沒有因為身體不適而真的倒下去。隻是要有人看向她的手,就會發現她修剪整齊的指甲早就陷進了肉裏,帶出點點紅花,才能一直讓她保持清醒。


    不知道是她們所在的這片地,那些黑衣人已經搜過了,還是他們又遇上胤禟他們的隊伍了,直到婉兮吃上烤兔肉,這裏也沒有發現其他人。


    婉兮看著吃得香噴噴的聽雨,原本並不怎麽好的胃口也好了幾分,甚至她還刻意地強迫自己吃飽,因為隻有這樣,她們才有力氣繼續走下去。


    越是往山林下方走,遇到危險的幾率就越大,可是婉兮卻等不了,若她身體好好的,憑著聽雨的本事和這山上的野果野物,她們要等到救援也不無不可。但是婉兮的身體卻容不得她們等下去,婉兮想趁著自己活動自如的時候,盡量靠近胤禟他們,畢竟一味的躲避也並非安全。


    她想胤禟能帶人搜山,就表示康熙已經得救,那麽接下來不管她得不得救,這些刺客都要遭到瘋狂的圍堵,到時誰也不能保證她們半路不會遇上,如此,還不如拚上一把,贏了,自然什麽都好,輸了,那也是她命該如此。


    “聽雨,你還要跟著我嗎?”婉兮雖然是主子,但是對於跟她一起同生共死的聽雨還是縱容幾分的。


    上一世她對不起聽竹她們,讓她們跟著她這個沒用的主子一起吃苦受罪,甚至丟了性命,這一世她好不容易讓她們慢慢地過上了有好日子,有了好歸宿,卻沒想到臨了卻又連累了聽雨。


    “側福晉,奴婢從到你身邊開始就沒想過再離開。”聽雨沒想過離開婉兮,當時逃命的時候沒有,現在就更不會走。雖說跟著婉兮冒險有可能丟命,可誰能保證她不跟著婉兮就一定不會出事。


    “你這個丫頭,難道就沒個怕得時候嗎?”婉兮見她想也不想就表示要跟著自己的樣子,心裏不禁有些感動。


    “怕?有啊!奴婢就怕側福晉不要奴婢啊!”聽雨一臉理所當然地道。


    沒人知道婉兮對於聽雨而言意味著什麽,但是聽雨自己清楚,婉兮對她而言意味著重生。


    婉兮看著她一臉孩子氣的模樣,第一次發現原來大大咧咧的聽雨其實也很不安,“既然想跟著,那以後讓你嫁近一點。”


    “側福晉,奴婢不想嫁人。”聽雨從來沒有想過嫁人,她以前想得最多的是如何能活下去,現在她則是怎麽度過難關。


    “女兒家怎麽能不嫁人,雖說這世間對女子多有不公,但是要自己努力,總會找到好的。”婉兮想著上一世的種種,再想這一世的種種,覺得這人還是滿是希望的好。


    聽雨撅著嘴,並不反駁,但是從她的表情不難看出她並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婉兮瞧著她這表情,也不多說,隻是笑著轉了話題,道:“若咱們這一路真的不幸遇上了刺客,你別管我,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緊。”


    “側福晉怎地又說這種喪氣話,奴婢瞧著咱們運氣不錯,這一路總是逢凶化吉,這次肯定也一樣,一定能順利找到主子爺他們的。”聽雨對婉兮的交代充耳不聞,明顯不準備聽她的話。


    婉兮瞧著她這倔強的模樣,也不再多說,隻是笑著同她一起趕路。她的極限就快到了,隻盼著在她堅持不下去的那一刻,她們能順利遇到胤禟的人。


    山林之中,黑衣大漢也好,青衣大漢也罷,他們的人馬都受到了圍剿。對上有備而來的兵馬,青衣大漢他們疲於奔命,再加上人數不對待,即便兩方合作開始有了默契,這個時候也顯晚了。


    “抓活的。”胤禟察覺到領頭的幾人報有死誌,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淡淡地吩咐道。


    這些人敢動他的心尖子,他就讓這些人生不如死,再者,他們背後的那些人,不管是針對康熙也好,婉兮也罷,敢動手,就要有必死的決心。


    這些人本就疲於奔命,大大小小的對抗了不少回,早就失了之前的雄心,再加上的確不是對方的對手,是矣,除了少數幾個逃跑之外,其他人非死即傷。


    “全部帶走。”胤禟冷笑一聲,讓人將這些人帶回去,而他自己則著大隊人馬繼續搜索山林。雖然胤禟也有被困山林的經驗,但是情況不同,境遇不一樣,這找起人來自然也不一樣。


    婉兮和聽雨可不知道這些,兩人一路往前,因著天色越來越暗,兩人又不敢點火把,是矣,跌跌撞撞地受了不少傷。


    “側福晉,前麵有人!”拄著樹棍的聽雨一聽到聲音,立馬拉著婉兮躲到草叢裏。


    兩人屏住呼吸,不一會兒,便聽陣一陣淩亂的腳步聲,接著,三五個人一前一後地在婉兮她們藏身的不遠處停了下來。


    聽雨小心打量,發現對方的衣服跟追殺她們的人一樣,不由地縮了回去,心裏更是暗自慶幸她發現得快,否則小命休矣。


    好不容易等到這些人離開,聽雨轉頭正想告訴婉兮她們可以繼續上路了,便見婉兮倒在一旁,已經不省人事了。


    “側福晉,側福晉,你怎麽了?”聽雨後知後覺地摸了摸婉兮的頭,手剛碰到她的額頭,不由地驚呼一聲,“好燙!”


    遇上這種突發狀況,聽雨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她隻認識一些基本藥材,止個血還好,其他的她真心不懂,退燒什麽的,更是完全沒有概念,唯一知道的用帕子冷敷,但是這裏條件有限,距離她們經過的小溪,得走一個多時辰,現在她可怎麽辦?


    讓聽雨丟下婉兮去求救,那是不行的,山林之中,除去刺客,還有野物、蛇蟲鼠蟻這一類的東西,這要是有個好歹,她是不可能原諒自己的。但是就這樣無止境地等下去也不行,她也怕婉兮的病會越來越重。


    最後,聽雨實在想不到辦法,隻得將她們拄得兩根嬰兒手臂粗的棍子用藤蔓纏成一個類似於擔架一樣的東西,然後將婉兮抱著放到上麵,她再拖著這個類似於擔架一般的架子,帶著婉兮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整個山林漆黑一片,聽雨吃力地往前走,汗水一滴一滴地往下落,原本就不怎麽輕快的步伐更顯沉重。


    別看婉兮嬌小玲瓏,好似風一吹就會倒的樣子,這樣拖著,其實並不輕,再加上聽雨本身就長得不是很壯實,就算力氣稍大,要這樣帶著一個人在崎嶇陡峭的山林前行,這絕對不是一件易事。


    雙手被藤蔓磨得血肉模糊,聽雨咬牙堅持,肩膀被磨得血都透過衣裳,她咬牙堅持,可到底聽雨也隻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兒家,她能做到的也僅僅隻是在她清醒的時候努力去保護婉兮,帶著婉兮繼續往前走。但是大半夜過去了,天空都隱隱翻著魚肚白,聽雨一個小丫頭,就算再強壯,也該到極限了,何況這一路她又累又渴的,根本沒有補充體力的機會。


    她倒是想將婉兮一直送到胤禟身邊,但是這一連四天的,東躲西藏,擔驚受怕的,再加上沒有好好吃飯休息,全憑一股毅力撐到現在的她到底還是到了極限,閉上雙眼的那一瞬間,遠處似乎隱隱有人往她這邊跑來,隻是是敵是友,連她自己都沒有看清,便整個人陷入了昏迷之中。


    徹底陷入昏迷之前的聽雨,心裏還暗自祈禱著過來的人是來找她們的,而非來殺她們的。


    沿著山林一直往上的胤禟,神經繃得緊緊的,活捉那些刺客的舉動並沒有讓他覺得舒心,相反地讓他認清了一個事實。


    他以為他已經夠在乎婉兮了,但是現在他才發現,他不隻是把婉兮捧在心尖上,他是把這個女人融進了自己的骨血裏,他不能失去她。


    全世界的女人,他第一次強烈地感覺到他想要擁有的隻有她完顏?婉兮一個。


    目光掃過正在精神萎靡的侍衛和府兵,胤禟當然知道這些人都累了,可是他的嬌嬌更累更辛苦。為了讓這些人都打起精神來,胤禟揚聲道:“最先幫爺找到側福晉的人,賞銀一萬兩,共同保護爺側福晉脫險的人,賞銀五千兩……”


    他愛新覺羅?胤禟,從來才就不缺銀子,他現在唯一缺得就是那個不在身邊的小女人。


    眾人一聽胤禟的話,頓時都打起精神來,先不提找人原本就是他們的事,就說這一萬兩銀子,對胤禟來說,不算什麽,可是對他們這些人而言,卻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林初九站在一旁,看著頓時精神抖擻的眾人,一臉的佩服,都說無往不利,果然,隻要有利可圖,這疲憊什麽的其實也不算一個事兒。


    可就在眾人想要好好表現的時候,一個侍衛飛奔而來,看他一臉急切的模樣,人還沒到跟前,嘴裏便高聲叫著,“啟稟郡王,找到側福晉的下落了。”


    “啟稟郡王,找到側福晉的下落了。”


    “在哪?”胤禟雙眼一亮,看向對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


    “就在前麵不遠處的山坡下。”侍衛見胤禟如此,更加不敢耽擱,幾乎是有什麽說什麽。


    “前方帶路。”胤禟顧不得其他,說話的瞬間,已經抬腳往前走了。


    待胤禟快步跑到侍衛說得地方時,那附近已經圍守了一圈的侍衛,想來他們也是防著這林子裏那些還沒有抓到的刺客。畢竟之前的圍剿,有幾個刺客逃脫在外,誰也不知道他們打著什麽樣的主意,是矣,頭一個發現婉兮她們的侍衛也算細心,立馬放出信號引來附近的其他人,確保不會有事,這才親自跑去通知胤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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