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福晉英明,是奴婢想差了。”


    整個清漪院的人,不,應該是整個九阿哥府裏的人都知道婉兮和幾位小主子之於胤禟是何等重要的存在,現在董鄂氏對他們動手,胤禟即便不能立馬廢了董鄂氏,也會給她一個深刻的教訓。但是胤禟有顧慮,而這個顧慮正好就是皇上,有皇上壓著,他即便想要報複董鄂氏,也駐難以到周全。


    “不,你沒想差。”婉兮知道聽竹這般隻是因為關心她,這才有些急躁了,“隻是對付福晉不急於一時,福晉畢竟是皇上親賜的兒媳,要動她,沒有十足的證據,這一時半會的肯定不行,但為了防著她再起心思,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她所倚仗的一切統統消失。”婉兮語帶譏誚,目光卻十分溫柔地看著懷裏吃飽喝足的小兒子,小心翼翼伸手拍拍他的背,等他打出一個奶嗝,才將他的身子懷懷裏攏了攏。


    董鄂一族的背景的確深厚,雖然發展史讓人頗為唾棄,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在董鄂妃的運作之下,整個董鄂一族都慢慢起來了。作為族長,董鄂?七十以及妻女自然能享受到族裏最好的資源,否則們如何能在胤禟的嚴防死守之下買通接生嬤嬤對婉兮動手。


    這一次若不是尹嬤嬤她們警醒,婉兮自己警惕,指不定就已經讓董鄂氏她們母女給得逞了。


    聽竹聞言,稍稍思索了一下,才一臉恍然大悟地道:“還是側福晉想得周到,奴婢隻想著反擊,卻忘了皇上的顏麵。”


    婉兮低頭看著眯著雙眼的小兒子一副快要睡著的可愛模樣,不由冷笑地道:“聽竹,我從來都不是那種以德報怨的人,董鄂氏既然有心想要我和孩子的命,那我也不會對她客氣。這幾年,董鄂氏看似老實,私下裏小動作不斷,礙於皇上和爺的顏麵,我多番忍讓。可惜董鄂氏不明白,她以為我讓著她就是怕了她,心裏反而有些飄飄然了。也罷,她若不動,我又怎麽有機會抓她的把柄呢!”


    聽竹看著婉兮淡然的模樣,不由笑道:“側福晉說得是,主子爺和福晉之間有矛盾,不管是大還是小,皇上心裏責怪的肯定是福晉而不是主子爺。”


    “皇上是何想法,本側福晉是不知道,但是爺的心思我還是了解幾分的。”婉兮輕笑一聲,有些得意地道:“董鄂氏不是自得於自己是皇上親賜的嫡福晉嗎?那就讓爺親自對付她,最後是廢了她,反正這皇家作死被廢的從來不隻她一個。”


    當初大福晉之死,對外都傳是生病去逝,可實際上是為了什麽,大家心裏都清楚。大阿哥和太子之爭越發地激烈,明明是男人之間的問題,康熙卻把氣出在了大福晉身上。這不,一碗藥下去,大福晉是沒了,可大阿哥和太子之間的爭鬥並沒有因為大福晉的死而消失,相反地越發地激烈了。由此可見,這女人不管地位多高,隻要上位者一句話,是生是死,都由不得自己作主。


    不管大福晉死得冤不冤,但是婉兮心裏清楚,當胤禟和董鄂氏鬧得不可開交時,康熙能為大阿哥和太子犧牲一個大福晉,那麽就能為了一個九阿哥犧牲一個九福晉。


    聽竹伸手從婉兮懷裏接過熟睡的小阿哥,輕巧地放在一邊的搖床上,不由地笑道:“側福晉說得是,有些事隻要安排妥當,的確大有可為。”


    婉兮整了整胸前顯得有些淩亂的衣襟,語帶不屑地道:“有道是不作死就不會死,董鄂氏一心以為我是奔著她那個福晉之位去的,可她卻從未想過,她喜歡我未必在意,而我在意的她未必知道。隻要爺心裏有我,是侍妾是側福晉,還是所謂的福晉,其實並沒有區別。”


    地位對於女人而言,的確是很重要的存在,但是男人的寵愛也很重要,否則隻有地位而無寵愛,這日子也不一定過得舒坦,畢竟女人與女人之間,涉及利益,就免不了爭鬥。


    “可是側福晉說不想,福晉也不會相信。”


    “她當然不會相信,她把所有的人想得都跟她一樣,她以為她想要什麽別人就想搶什麽,是矣,這後院,不論是我還是其他人,她都容不下,之所以沒有下手,隻是因為爺盯得緊,而我們這些人也不是絲毫手段都沒有。”婉兮想著上一世的種種,再想現在的種種,就知道這一世太多太多的改變已經磨去了董鄂氏的耐心,否則尹嬤嬤等人的手段和心計,別說她了,就是後院的女人再有本事,也不得不夾著尾巴過日子。


    聽竹思索了一下,覺得還真是,別看這後院的女人都一副老老實實的模樣,可是私下裏你爭我奪的,手段頻現,若是一點本事沒有,怕是很難在這個後院裏生存。正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也不知道下一刻笑得春風得意的人究竟是誰。


    “那側福晉的意思是……”


    “我沒什麽意思,我隻是不想再讓董鄂氏再有機會對付我和我的孩子。”雙眼微眯,婉兮低聲道:“有的時候,人過於自信,是因為他們自己倚仗著什麽。董鄂氏也一樣,她清楚,即便沒有的寵愛,她還有娘家可以依靠,有額娘幫著打算,但是一旦她的娘家失去現在的優勢,我倒是董鄂?七十是否也能像伊爾根覺羅氏那般,為了一個女兒舍棄一切。”


    “還能是什麽反應?福晉能這般風光,除了嫡福晉的身份,就是董鄂家的支持,若失去董鄂家的支持,又失去了主子爺的信任和放縱,她自然沒有能力再為難於側福晉。”聽竹一臉高興地道。


    “這……怕是不能吧!”聽竹有些猶豫地道。


    自古男尊女卑,即便女子再得寵愛,家族也不會為其傾其所有,除非坐上那個位置,且能帶領家族走向輝煌,否則很難達到婉兮所說的這個舍棄一切的地步。


    “的確不能,但是卻能給我增添不少的麻煩。”婉兮冷冷一笑,明顯對董鄂氏已經很不耐煩了。


    聽竹聞言,麵色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心疼,婉兮受寵,她們看在裏,婉兮為難她們亦看在眼裏,可有些事,並不是退讓就能解決的。有的時候,退讓意味著別人在前進,一步一步又一步,隻會讓自己陷入絕境。


    “側福晉,既然福晉這般,那咱們也不需要太客氣。”董鄂氏不仁,自然也休要怪她們不義。


    “聽竹,讓聽雨先去打探,至於我額娘,怕是早有打算了。”婉兮想著昨日的種種,便知,這事她即便不說,她額娘也會幫著想法對付董鄂家的。


    完顏一族的底蘊並不比董鄂家差,隻可惜他們家是分枝,不是嫡枝,即便話語權相較從前大了不少,但是卻不能左右整個完顏家的勢力為其所用。說到底,他們要對付董鄂家,憑得隻能是他們自己,而不是整個完顏家。


    “奴婢明白。”聽竹見婉兮已經有了自己的決斷,也不再多說,反正隻要婉兮過得好,她們就覺得好,畢竟奴婢的一生榮辱,全部都係在主子身上。


    在聽雨接到消息了跑出去打聽的時候,胤禟也派人將婉兮順利生下一子的消息送進宮,這孩子出生,不管男女,不管結果,都得跟宮裏送個消息,還得給宗族打個招呼。


    胤禟倒是想立馬處理婉兮被害之事,但是在沒有真憑實據之前,他就算是皇子阿哥,也不可能輕易對董鄂氏動手,畢竟董鄂氏代表著康熙和董鄂家的顏麵,輕易出手,隻會讓自己陷入被動的局麵,但是有了真憑實據,不管是康熙還是董鄂家,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動手。


    宮裏,康熙也好,太後也罷,接到婉兮再生一子的消息,都顯得十分高興,不僅賞賜豐厚,就連宜妃也因為婉兮的關係被康熙和太後誇讚了好幾次。一時間,宮裏那些因為康熙寵愛而冒頭的新進嬪妃,又不自覺地縮起了脖子,輕易不敢放肆。


    佟貴妃心裏雖酸,不過因著沒有子嗣的關係,也不過就是酸上幾句;榮妃和惠妃因著同宜妃有合作,再加上她們兒子的子嗣也算不錯,倒也沒有什麽嫉妒之心;隻有德妃,心中憤慨,猶如刀割。


    為了恢複往日榮光,德妃可謂是費盡心思,雖然她因著自己和完顏家之間的齟齬對十四福晉不滿,也不喜她所生的孩子,但是自己兒子府裏有喜事,德妃縱使排斥,這心裏還是為自己兒子高興的。


    但是她高興,皇上的表情卻平常,除了依例賞賜外,什麽都沒有,可是老九的兒子出生,就這般重視,不隻是賞賜,就宜妃那春風得意的模樣,都無時無刻不在刺她的眼。可即便這樣,她還得同其他人一起給宜妃賀喜。


    憑什麽?


    憑什麽上天如此不公?


    她烏雅氏一路走到現在,付出了多少,這一步一步都含著她的血淚。明明一切都如她所想,可為什麽中途卻出了這麽多的問題,以至於她落得今天這個地步?明明她該像宜妃這般,有權有寵,可是一場忙碌,最終卻落得現在這般,無權無寵,隻依靠著康熙心裏一點舊時情分過日子。


    不,她不就此消沉,她得奮力反擊,不管是為了自己日後的風光,還是為了兒子的前程,她都要發展手中的勢力,挽回皇上的寵愛,最好在恰當的時機,還能一舉將老四那個白眼狼和老九那般狼崽子給了結了。


    “郭絡羅氏,咱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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