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的小心肝,你這是怎麽……”心急火燎地趕回院子裏的隆科多一進屋裏,就衝著背對著自己坐在軟榻上的李四兒伸出手,大掌微微用力便將李四兒帶進了懷裏,低頭的瞬間,嘴裏還嚷著那些肉麻的話,誰知這一低頭,見到的不是記憶中那張嫵媚的嬌顏,而是一張麵目全非的豬頭臉,頓時這剩下的話便硬生生地給噎了回去。


    隆科多寵著李四兒,一是李四兒的脾性對了他的胃口;二是李四兒嘴甜會哄人,心機也不少,再加上房事上又放得開,種種行為都讓隆科多一種新奇感;這三嘛,自然是長得漂亮又有風情,不然換上一個醜女,嘴再甜心機再高,隆科多也不可能多一眼,何談真感情。


    現在的四兒雖然比醜女還不如,但是隆科多對她還是有些感情的,至於在隆科多沒有遇到更感興趣的女人之前,他還是會繼續寵著李四兒,即便現在的李四兒確些辣眼睛,他也還是得哄著。


    李四兒這臉疼歸疼,可她平日裏被隆科多給寵慣了,不管要什麽做什麽,都是直接張嘴,壓根不懂所謂的尊卑和客氣,更不接受所謂的拒絕,逼急了就直接亮爪子。好幾次撓得隆科多滿臉血痕,還得耐著性子哄。


    “怎麽著,我都讓人給打了,你還不給我報仇了!”李四兒沒有注意到隆科多臉上那僵硬的表情,還一個勁地扯著他的袖子耍脾氣鬧小性子。


    “報……報仇。”聽著熟悉的聲音,隆科多下意識地應聲,眼睛卻不敢看李四兒那張臉。


    說來,李四兒若是回來照過鏡子,肯定不會頂著這副模樣跟隆科多撒嬌,可惜李四兒被氣壞了,一心隻想著報仇,倒是真沒注意過自己的傷勢,同她一起回來的丫鬟也怕被遷怒,這會兒倒是老老實實的,一句沒提,這才有了這樣一幕。


    “對,那個野丫頭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女眷,穿著一般,還如此囂張,不僅敢跟我頂嘴,還讓人打我。”李四兒咬牙說罷,又不禁扯著隆科多的衣袖繼續要求,“哎呀,爺,你就說幫不幫我懲治那個死丫頭。”


    好在婉兮沒聽到這些話,她要是聽到肯定覺得鬱悶,她那不叫穿著一般,叫低調,真要論起來,她身上的衣料和首飾看著不惹眼,價值卻比李四兒那一身來得有貴重多了。


    這世上就是有這樣的人,寬以待己,嚴以律人。李四兒也不想想,若不是她主動找茬在先,婉兮又怎麽可能會同她有交際。但是李四兒這樣的人從來都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是慣性地把所有的錯誤都推到別人身上。


    “怎麽會……”隆科多雖然嫌棄李四兒現在的豬頭模樣,可是對她還是有一絲在乎的。


    李四兒一見隆科多鬆口,立馬撒嬌賣乖地說起事情的經過來,隻是她沒說自己嫉妒婉兮美貌,也沒說自己挑釁在先,而是直指婉兮看不起她的身份,“爺,你瞧瞧,你瞧瞧,一個小丫頭就敢嘲笑我不是正室,上不了台麵,可是不看僧麵還得看佛麵啊,這明顯就是看不起你嘛……”說罷,李四兒不由地低聲哭了起來。


    李四兒會哄又會看眼色,否則就她的身份如何能有如今的待遇,現在被她這麽一挑唆,即便她這副豬頭的模樣讓隆科多升不出半點憐惜,卻也成功地挑起了隆科多的怒氣。


    這男人尤重臉麵,隆科多也一樣,特別是他兩個哥哥先後夭折之後,佟家如珠如寶地把他養大,真可謂是要星星不給月亮,要月亮不給星星。在這樣的環境之下,隆科多沒成為隻知攆雞鬥狗紈絝子弟就已經很好了,還能要求他事事都規矩。


    “豈有此理,爺還真就想看看到底是什麽人這麽不給爺麵子。”隆科多不願在李四兒麵前的墮了麵子,張嘴就派人去查,隻是婉兮當時低調行事,這一時半會哪裏查得到。


    花了這麽多的心思都沒查出一點蛛絲馬跡來,隆科多便想說算了,可惜依著李四兒這不依不撓的性子,怎麽可能這麽簡單就罷休,拗不過李四兒的隆科多沒法,隻好派人在潭柘寺外蹲守,以便來個守株待兔。


    婉兮自然是不知道這些,因著給了李四兒教訓,她甚至沒有同胤禟提在潭柘寺裏發生的事情。胤禟因著八福晉謠言再起的事情,正忙得團團轉,每日早出晚歸的,雖然兩人同住一室,可真正能坐下來一起吃頓飯和聊上幾句話的次數明顯減少了大半,就連帶著弘暉和弘昀回府的弘旻都嚷著說好幾天都沒有見到胤禟了。


    “額娘,阿瑪怎麽又不在?”弘旻邁著小短腿飛奔而來,一進內室,見隻有婉兮一人坐在桌前用早膳,不由地一臉失望。


    婉兮見弘旻一臉失的的樣子,不由地對他招了招手道:“怎麽?旻兒是有事要見你阿瑪嗎?”


    弘旻對婉兮向來親近,胤禟也沒那種‘慈母多敗兒’的想法,是以,並不會阻止婉兮和幾個孩子親近,如此,不管是弘旻他們也好,弘暉和弘昀也好,對婉兮說話是從來都不藏著掖著,甚至 就連小大人一般的弘暉也會對著她撒嬌。


    “額娘,阿瑪說兒子生辰會帶兒子和弘暉哥哥他們一起去莊子的,可是眼看兒子的生辰就要到了,阿瑪卻……”咬著下唇,弘旻臉上滿是失落。


    婉兮聞言,一陣好笑地伸手摸了摸弘旻的小腦袋,好笑地道:“傻孩子,你阿瑪忙歸忙,可曆來答應過你的事他有哪件沒做到,你不該在事情沒有發生之前便質疑你阿瑪。”


    “這……”弘旻想了想,覺得事實的確如此,不禁有些臉紅地道:“額娘,是兒子想岔了。”


    “知錯就改善莫大焉。”婉兮笑了笑,又認真地道:“弘旻,你阿瑪在外奔波勞累都是為了讓我們有更好的生活,所以不管你以後遇到什麽事情,首先要相信你阿瑪,知道嗎?”


    皇家無親情,皇家無父子,重活一世的婉兮比誰都清楚這兩句話包含的意思,可她卻不想這種事發生在她的孩子身上,所以在教導孩子時,婉兮不僅著重培養他們父子之間的感情,還會引導他們父子多做交流。


    有些事情不是做了就一定能得到回報的,就好像你不說,別人永遠都不會知道你內心真正的想法,感情也是這樣,適當的坦承和關注也有助於感情的加深。


    “是,兒子明白。”


    看著弘旻臉上認真的表情,婉兮突然俯身在他白淨的額頭上親了一下,道:“好了,作為小主人的你現在應該去陪弘暉哥哥和弘昀哥哥玩,至於去莊子的事,晚上等你阿瑪回來,額娘一定幫你問。”


    “謝謝額娘。”弘旻紅著小臉,一臉不好意思地行禮,然後往外退了出去。


    婉兮看著弘旻這害羞的模樣,嘴角的笑意越發地深了,這孩子也不知道跟誰學的,嘴上說自己是男子漢,不讓她親,可她若真是要親,他又一副害羞歡喜的模樣,別扭得婉兮每每都想逗他玩。


    眼下,弘昭和雅利奇也一歲多了,婉兮心裏琢磨著,也許可以再要一個孩子,這兒子誰會嫌多,胤禟既然承諾往後隻她一人,她就不想讓他在子嗣方麵被人詬病。


    站起身,婉兮理了理衣衫正準備去看看一雙小兒女,就見聽雨麵上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表情從外麵走了進來,不禁開口問道:“你這又聽了什麽不得了的消息,讓你樂成這樣。”


    “奴婢給側福晉請安。”聽雨規規矩矩地衝著婉兮行了個禮,見婉兮沒有怪罪,便準備把自己打聽到的新消息以及京城趣聞說給她聽。


    別看婉兮不怎麽參加女眷之間的茶宴、花宴的,可是京城裏發生的大小事情,她知道的絕不比任何人晚,甚至絕大多數時間還比別人知道的早,而這一切自然得歸功於擅於收集八卦和各類趣聞的聽雨等人。


    聽雨並非什麽事都說給婉兮聽,有些事情說出來是為了讓自家主子了解當前的局勢,以免著了別人的道,而有些事情說出來隻是為了逗自家主子一笑,至於那些汙了耳朵或者太過血腥的,隻要不涉及局勢,聽雨一般都會自行忽略,以免嚇倒自家主子。


    “什麽!你是說現在外麵都在議論八福晉和八阿哥小妾的事?”婉兮聽了這話還真是吃了一驚,當初鬧出這事時,她還為八福晉掬了一把同情淚呢!


    這女人被自己男人的其他女人害死的確可憐,可被自己放在心上的男人親手推出去,那就不僅僅隻是可憐,還可悲。


    “可這有什麽好議論的,難不成還有人為八福晉打報不平不成。”婉兮一臉好笑地道。


    婉兮可是知道,如今的八福晉可沒從前來得風光,宜妃和胤禟不再關照於她,她同郭絡羅氏一族又不太親近,外家這邊,嶽樂在世還好,嶽樂逝世之後,八福晉就很少再回去了。


    八福晉現在就算還沒到眾叛親離的地步,卻也相差不離了。憑這個樣子,還有誰願意為了她早在大不為去得罪如日衝天的八阿哥。


    “側福晉,還真讓您說著了,可不就是有人幫著八福晉打報不平麽?”說到這事,聽雨真心覺得精彩,她看不慣昔日的八福晉不假,可是這八阿哥的吃相卻著實難看,為了權勢輕易將自己的福晉推出去,狼心狗肺,負心薄幸。


    “哦,是誰?”婉兮把有可能的人都理了一遍,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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