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皇宮之中,雖然康熙就是主人,但是這個地方並非是主人就能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


    宮宴之上的事情,雖然胤禟有算計胤禎,手段卻十分隱晦,不過就是指使宮女引誘胤禎,若這個宮女還活著,胤禟怕是還得費上一番功夫打點。眼下那宮女被胤禎給了結,反而讓線索直接斷在這裏了,以至於康熙派出的暗收沒能查出胤禟設計胤禎的事情,而將德妃算計婉兮和弘旻他們的事情給查了出來。


    有了這事,即便德妃已經想法掃清之前留的蛛絲馬跡,可惜她再快也沒有康熙快,她再有能力也沒有康熙來得有能力。


    如此,就算暗衛呈到康熙手中的折子上寫得不是全部,卻也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這樣簡親王和裕親王為何會扯著除夕當天的事情不放也就順勢查清了,兩方都是被德妃算計的人,至於胤禎直接被定了一個喝酒誤事的罪名不說,手裏還憑白添了一條人命,得了一個心狠手辣,荒誕不羈的名聲。


    康熙越看眼中的戾氣就越重,因著之前的種種,康熙對德妃的意見就越來越重,沒有動她除了顧念一絲舊情,主要還是因為兩個兒子。但是康熙對德妃的耐心和舊情卻被磨得差不多了。他本以為自己之前的種種舉動就算沒有讓德妃有改過向善的想法,最起也會有所忌憚,但是眼下看來,一切都隻是他想得太過理所然了。


    胤禛的事情還沒有過去,她又扯上胤禟,不僅如此,宗室之中,裕親王和簡親王也一並拉了進來,她這樣子說是一網打盡也不盡然。


    裕親王作為康熙的哥哥,先不提兄弟倆之的感情有多真,但是明麵上,康熙對於作為兄長的裕親王還是相當倚重的,至於簡親王,作為愛新覺羅家的族長,權限也不小。如今,德妃一下子就得罪兩家,康熙若是沒有情緒,這才是最奇怪的。


    之前康熙冷著德妃便行,但是現在他很確定德妃這是有恃無恐,若這次不讓她知道什麽叫疼,什麽叫教訓,想必依著德妃的性子,怕是會惹來更大的亂子。


    胤禟時刻關注著宮裏的消息,雖然因著德妃的事情,宮裏瞬間風聲鶴唳,但胤禟安排的人早就在宮裏紮了根,且多為死士,輕易不會被人收買,況且就算這些人不能用,還有宜妃,隻要宜妃還得寵還是四妃之一,那麽這宮裏的消息,大多都瞞不了她。


    眼下德妃的處境微妙,可胤禟知道依著康熙的性子,肯定會有安排,隻是不知道這個安排是近期的,還是需要等待的。若是前者,胤禟必定要想法滅掉德妃的複仇之力,即便做不到,他也得先讓德妃感覺到疼,疼得她不敢向婉兮和孩子伸手。


    若一次不行,再來第二次,第二次不行,那還有第三次,他就不信他全力以赴還不能讓德妃知曉厲害。


    大年初二,胤俄聽到風聲,心裏就跟貓抓一般,難受的慌,最後為了確定其事,特地邀請胤禟和胤禛一起到府裏喝酒。那天晚上的事情,他們也是一知半解,特別是胤俄,隻顧著看胤禎的笑話,倒是忘了胤禟將弘昭們交給他的初衷了。


    現在聽到風聲,再加上一些小道消息,不管是真還是假,有一點他還是能確定的,那就是那天晚上胤禟他們差點就中招了。


    “九哥,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老十四這是?”胤俄將酒宴安排在自己的書房,眼下一見胤禟過來,立馬上前,連連發問。


    他的確歡喜於看到胤禎倒黴,可是事關胤禟他們的安危,他自然是要先行關注胤禟他們的安危了。


    “還能是什麽?德妃娘娘賊心不死,設局想要害婉兮和弘旻,隻要他們有一個中招,她就算是成功了。”將杯裏的酒一口飲盡,一提及此事,胤禟就不由地咬牙。


    這件事就像胤禟心中的一個禁忌,輕易碰不得,即便事情已經過去了,每每提及,他依舊感覺有些心驚膽戰。


    胤禛和胤俄心中都有猜測,卻不怎麽確定,現在聽胤禟這麽一說,兩人的麵色都不由地一變,他們也沒有想到德妃竟然如此膽大包天,選在宮宴上動手,難怪那天的氣氛如此緊張。


    原本以為隻是為了胤禎穢亂宮闈的事情,現在看來,反而是德妃此次出手牽扯太多了,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


    “沒事吧!?”胤俄一臉擔心地問。


    “沒事。雖然逃過一劫,婉兮卻因此而病了,就是弘旻也嚇著了,這筆賬爺遲早是要跟他們算的。”胤禟一想到昨天早上一起來,看到婉兮燒得有些迷迷糊糊的樣子,出門又看弘旻小心翼翼的樣子,胤禟那一瞬間恨不能衝到宮裏把德妃給除了。


    那個該死的老妖婦。


    胤禛看著不斷灌酒的胤禟,心裏也很不是滋味,他一直知道德妃不是什麽好人,卻有想到她的手段如此陰毒,還差一點……長歎一口氣,胤禛心裏慶幸這事沒成,否則就算這事跟他無關,他怕是也要去胤禟這個兄弟了。


    “九弟,這事……”胤禛張張嘴,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四哥,若你還把我當成兄弟,這事你就不要參與,這不是你的責任,這是我同德妃和老十四之間的賬,我們自己會算。”胤禟大手一揮,一臉認真地道。


    若胤禛一定要將自己和德妃、老十四放在一起,那他隻能說這筆爛賬他們永遠都算不清楚,因為他們之間隔著一個胤禛。但是胤禛不插手的話,他們之間就毫無顧忌,是死是活端看各人本事。


    胤禛一陣沉默,猛地灌了自己幾杯酒後,才咬牙道:“九弟,你說的對,這件事不該爺來管。”


    作為人子,他該盡的責任都盡了,沒道理因著內心那一份求而不得的渴望永遠把自己跟他們綁在一起,要知道,德妃但凡有半點顧及他的地方,她就不會向婉兮和弘旻下手。很顯然,德妃心裏從來就沒有他的位置,她也從來都沒在乎他的感受。


    “既然四哥說了,那弟弟也給你一句準話,看在四哥的麵上,隻要情況允許,爺會給他們留條命的。”胤禟麵無表情地道。


    “九弟,這是四哥欠你的。”胤禛聞言,一陣感激。


    隻要人還活著就好,至於其他,胤禛表示沒有關係,也許沒了權勢和寵愛,生活可以變得更安穩一點。


    胤禟沒有說話,心裏卻自有一番計較,他要支持胤禛上位的話,定然不能讓他心裏留有疙瘩,所以適當地留手也是為了以後,而且誰說活著就一定比死了好,有句話不是叫生不如死麽?那他就想法了讓德妃和老十四都嚐嚐這生不如死的感覺。


    “說什麽欠不欠,這事又不是四哥的意思。”胤俄擺擺手,很顯然並不喜歡胤禛這種凡事都往自己身上扯的做法。


    “老十說得對,這事不是四哥的錯,所以也同四哥無關。”胤禟這話說得實在,雖說心裏不是一點疙瘩沒有,可他清楚,自己這種情緒完全就是遷怒,“事已至此,四哥也不要太在意。”


    “對,這事就此揭過。”胤俄笑著打了個圓場,轉頭的瞬間正準備安撫胤禟兩句,誰知轉頭的瞬間就看到胤禟脖頸上的一條抓痕,為了緩和氣氛,他不由地出言取笑道:“九哥,你這脖子是怎麽回事,大過年的背著小九嫂偷吃,被逮到了,所以……”


    胤禟對著胤俄揮揮拳頭,一臉不屑地道:“你以為誰都跟你府裏那些沒規矩女人一樣,動不動就伸爪子。爺和婉兮感情好著呢!”


    “那九哥你這傷是……”胤俄不在乎胤禟的揶揄,繼續追問,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


    “弘旻撓的,婉兮生病,不讓他過來他氣極了就給了爺一下。”胤禟提及弘旻時,眼裏都是笑意,顯然對於弘旻的孝心很滿意。


    “是了,四哥,怎麽沒把弘暉和弘昀帶過來?”胤俄撓了撓後腦勺問。


    胤禛想著烏拉那拉氏和李氏對兩個兒子的黏糊勁,皺著眉頭道:“弘暉他們被你四嫂她們拘在身邊,大過年的,爺也不想違了她們的心意。”


    胤俄聞言,也不在多說,便轉了話題,說起八福晉流言引發的後續事情,“那就算了。倒是八哥府裏,現在可熱鬧了。”


    “老八?他府裏又出什麽事了?”胤禛一向喜好辦實事,對於流言蜚語什麽的,隻要不涉及他自己,他基本不怎麽關注,何況這兩天就府裏各種事情就已經鬧得他頭疼了,他自然不可能去關注別人府裏的事情了,即便他的貝勒府跟八阿哥府隻隔一條街。


    “還能是麽事?之前外麵都傳八嫂擅妒,斷了八哥子嗣香火,誰知這兩天流言稍稍降了溫,便曝出八哥後院有兩個侍妾身懷有孕,肚子鼓起來了,這事看似打了外人的臉,實際上卻是讓八哥頭疼了啊!”胤俄跟了胤禩那麽多年,對於胤禩和八福晉之間的那點事,他不說一清二楚,也知道一個大概,對於胤禩這種置子嗣於不顧的態度胤俄很是不屑。


    有本事別睡啊!


    “既然有了子嗣,八弟便該將人護好了才是。”胤禛在這一點上的觀點還是和胤俄相符的。


    兩人對於子嗣都很是看重,後院的女人怎麽爭,怎麽鬥都可以,前提是不要涉及子嗣。


    胤禟沒說話,這事說來還跟他有關,八福晉宮宴之上給他提醒,他投挑報李,不再讓人鼓動別人傳播八福晉的謠言,更將護著兩個侍妾的人給撤了,本以為這是還了人情,卻忘了比之那些謠言,兩個懷孕的侍妾給八福晉的打擊更大。


    這事說起來也是陰差陽錯,就不知道這一次他那位猶如正人君子一般的好八哥會怎麽選擇了,是任由這兩個孩子被打掉,還是護著他們順利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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