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婉兮從聽雨嘴裏得到不少的信息,其中,有關於宜妃和伊爾根覺羅氏的消息最多,婉兮不知道她們的計劃,其用意也是她結合這些得到零散的信息,拚湊出來的。


    德妃既然暗地裏算計於她,不管成與不成,婉兮都不可能對她太客氣。


    這人呐!不要以為自己站得高了,就一定有看得遠,有的時候,站在低處的人一伸手,就能捅死站在高處的人。


    前世婉兮的心都放在胤禟身上,凡事隻想著安穩度日,而今,她依舊想要安穩度日,可有些人偏偏就見不得她安穩,既是如此,她又何必收起自己的爪子,平白受人的氣。


    “側福晉,老夫人和夫人到了。”聽竹看著門外的動靜,再瞧婉兮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由地輕聲提醒道。


    婉兮回神,抬眼望見正往裏走的瑪嬤和額娘,不由地起身迎了上去。


    “奴才給側福晉請安,側福晉吉祥。”老夫人和齊佳氏一見婉兮,齊齊上前行禮。


    “瑪嬤,額娘,你們這不是折煞我嗎?”婉兮快速上前兩步,扶起兩人。


    老夫人握著婉兮的手,一臉慈愛地道:“側福晉,禮不可廢。”


    婉兮知道老夫人此舉是不想讓她留下話柄,心裏雖然難受,卻也知道這都是家人對她的關懷。


    “瑪嬤,額娘,來,坐。”婉兮扶著老夫人和齊佳氏坐下,回頭見著端來茶水和點心的聽竹,點點頭。隨後,隻餘了高嬤嬤和聽雨在室內侍候,聽竹和聽蘭則在外守著。


    老夫人和齊佳氏見狀,也想拉著婉兮說上一些體己話,再跟她說說家裏的近況。兄嫂的關係如何,嫂子有孕幾月了,順便再說說兄長因著嫂子有孕鬧得一些笑話。


    之前齊佳氏曾跟婉兮提過她兄長謙寧取親之事,隻是之後發生不少事,等到齊佳氏再提及時,人選已經定好了。婉兮雖然有些遺憾沒能參與,不過她心裏到底還是高興的,最起碼,今生她知道自己的嫂子是誰,她哥哥喜不喜歡,過得又好不好。


    老夫人雖然沒有坐主位,不過自打坐下,就一直細細打量著屋裏擺設,見這院子位置好,擺設精細,便知自家孫女是個得寵的,如此她也就放心多了。


    婉兮正準備說一下德妃的事情,就見守在門外的聽竹進來稟報,說是弘旻寶寶睡醒了,也不多說,便讓奶嬤嬤把人給抱進來了。


    老夫人和齊佳氏一見弘旻,立馬伸出手來抱,那樣子好似怎麽也看不夠。


    弘旻寶寶膽子大,也不怕生人,之前不管是洗三、滿月,又或是周歲宴,齊佳氏他們都未曾靠近,真正算起來,這次才是第一次見麵。可能是血緣的關係,弘旻寶寶一點都不排斥老夫人和齊佳氏的靠近,相反地像個人來瘋,咯咯地衝她們笑。


    婉兮見狀,哄著弘旻寶寶叫人,看著老夫人和齊佳氏心肝肉地哄著弘旻玩,婉兮也覺得的高興。隻是時間有限,輕鬆的氣氛也僅僅隻能到這裏為止。


    老夫人和齊佳氏心裏也清楚,婉兮會特地讓人來請她們,肯定是有什麽要吩咐,所以說笑一會兒,便聽婉兮說起對付德妃的事來。


    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雙倍奉還。


    都說強者為尊,重活一世的婉兮比誰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要成為強者,不要再讓別人主宰她的命運。


    “婉兮,既然清楚誰才是罪魁禍首,那這帳就應該找那位討回來才是。”自打婉兮成了九側福晉,又生了胤禟的長子之後,老夫人的腰杆可比過去來得直,即便在族中也能說上一兩句話。


    婉兮輕輕點頭,見老夫人和齊佳氏都同意,又繼續道:“瑪嬤,額娘。德妃娘娘人在宮中,要對付肯定不容易,可烏雅一族不一樣,他們在宮外,而且聽說有不少人在內務府任職,這其中怕是沒少給德妃娘娘幫忙吧!”依著婉兮的意思,直接打其七寸才是正事。


    德妃能這般風光,這般得意,不就是因為內務府有人,行事比別人方便麽?若烏雅一族被他們一鍋端了,她德妃即便是四妃之一,她也僅僅隻是四妃之一。


    老夫人聞言,一臉冷凝地道:“內務府盤根錯節,其中的彎彎道道雖多,可真要礙了聖人的眼,那也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噠不了幾天了。”


    有老夫人在,齊佳氏自然是不可能越過婆婆提意見的,不過她心裏也自有一杆秤。她的女兒走到今天本就不容易,誰想到身為婆婆的宜妃沒動手,反而是這不相幹的德妃頻頻出手,真當自己一個包衣奴才上了位,就可以無法無天了。


    他們完顏家雖說名聲不大,卻也有著一定的底蘊,而烏雅一族,即便出了一個德妃,可除了德妃一家抬了旗,其他人還不一樣都是包衣。


    不管之前烏雅一族之前如何,現在他們既然對她女兒出手了,那他們不回敬一番,難免給人留下一種懦弱可欺的印象。


    “瑪嬤,這些事雖說母妃和爺都有打算,可我自己的帳得自己算。”婉兮的目光落在老夫人懷裏的弘旻身上,她的意思很明確——為母則強。


    “好,我完顏家的姑娘就該有這樣的氣勢。”老夫人看著婉兮一臉堅持的模樣,一聲感慨,“這就好,這就好,之前,我原是擔心你的性子柔弱,難以撐起大局,現在看來你是真的長大了。”


    婉兮長歎一口氣,前世的她可不就像老夫人說得那樣,撐不起大局,甚至保不住自己的命。好在上天終是仁慈的,而她既然得了這重來一次的機會,就不會再像前世一樣,窩囊地任人取走自己的性命。


    “瑪嬤,孫女再柔弱,心裏也清楚,能縱容孫女也隻有血脈相連的家人……”婉兮還想說胤禟,可是她心裏更清楚,他們之間終究還隔著一層,若不把這隔在中間的膜去掉,他們永遠無法做到坦然相對。


    “唉……”一聲長歎,老夫人心裏也是有些不舍的。


    因著說到傷心處,幾個人的情緒都有些沉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徑自玩耍的弘旻寶寶開口了,“額娘……水……”


    婉兮聞言,也顧不得傷感,伸手從老夫人懷裏把他抱過來,然後細心地喂他喝水。


    之後,大家都默契地沒再提剛才的事情,嫁入皇家這種事,是榮光,卻也是責任和命運。


    老夫人和齊佳氏並沒有呆太久,差不多一個時辰,兩人就帶著人離開了九阿哥府。


    兩天後,婉兮便聽說她哥哥謙寧和德妃的侄子在街上因為口角打了一架,據說打得還挺凶的,德妃的侄子可是連腿都斷了,不養上個把月的,怕是不能出來橫行霸道了。


    婉兮聽到這個消息,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甚至心裏暗自高興自家哥哥腦子轉得快。雙方之間有齷齪才能有仇恨,有仇恨,報複起來才能顯得理所當然。


    果然,因著這次的事情,不管是宜妃、伊爾根覺羅氏,還是胤禟,都未曾懷疑到婉兮身上,隻認為是烏雅一族不會做人,這才引得完顏家出手教訓,而且,因著婉兮的關係,胤禟暗地裏還幫了兩把。


    說實話,自打查出兆佳氏背後的人是德妃後,可謂四方皆動,不,算上婉兮背後的完顏家,是能動的都動了。


    當然,他們這些人並沒想一次性地解決德妃,畢竟康熙好臉麵,單看德妃育有兩子的份上,康熙就會想法保住她。可要是德妃以及烏雅一族都出了問題,那即便德妃還能保住現在的地位,也難保住一直支持她的烏雅一族和麵上的榮光。


    事實上,烏雅一族的把柄多不勝數,之前一直未動,也不過就是看在德妃以及她名下的兩位阿哥的麵子上。現在德妃率先動手,也就怨不得別人上門找茬了。


    包衣世家平日裏看著不起眼,實際上這些人的勢力關係縱橫交錯,錯綜複雜,牽連甚廣。相較其他的包衣世家,烏雅一族因著德妃的崛起,顯得格外地囂張。以往不注意到罷,真盯上,才發現私下裏,這些人可是能貢品都敢克扣享用的。


    胤禟越是了解,臉色就越黑,他們這些阿哥都不敢幹的事,不敢用的東西,這些狗奴才到是先行用上了。


    “九哥,這些奴才的膽子都肥啊!”胤俄看著手裏的折子,一臉的不敢置信啊!


    “何止是膽子肥,爺看他們是早就不把皇家放在眼裏了。”胤禟一臉咬牙切齒地道。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知道這些包衣世家就跟蛀蟲一般,披著奴才的外衣,用著主子的份例,長此以往,到底誰是主誰是仆,怕是難以說清了吧!


    “九哥,這事你是怎麽打算的?”胤俄一向為胤禟馬首是瞻,遇上這種事,自然是要先問過他的意見。


    “等。”胤禟眯著眼,良久才吐出一個字。


    “哈?”胤俄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禁盯著胤禟又問,“不是,九哥,我剛才是不是聽錯了,你再說一遍。”


    胤禟見胤俄一副搞怪的模樣,笑道:“這事啊,自有人幫咱們辦,德妃也好,烏雅一族也罷,遲早都是要被收拾的。”冷笑一聲,胤禟隻要想到婉兮和弘旻差點遭了毒手,就恨不得活撕了德妃。


    不過思及伊爾根覺羅氏調查的那些事,胤禟不由地看向胤俄道:“老十,德妃娘娘可沒少往咱們這些個兄弟後院伸手,你也多注意些,別著了道還不自知。”


    胤俄想著後院裏的那些糟心事,也覺得是時候該管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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