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無缺感覺到眼前這個人有古怪，像是認識自己，但顧忌外人太多，沒有點破，也不多問，直接說道：“二十五前，他委托尕爺從外麵購買了一個女嬰，讓他過來吧，我問點事。”
“這……”對方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道：“很不巧，他已經死了，打獵的時候被一頭野豬撞飛，躺了一個月沒挺住，一年前的事。”
“死了？”羅無缺一怔。
年青男子趕緊補充道：“請相信我。”
金彪上前來，喝問道：“憑什麽相信你？”
年輕男子沒接話，隻是看著羅無缺，目光坦誠。
金彪還想說什麽，羅無缺打斷道：“我信你，聽說孩子喂狼了？”
“這個我不清楚，沙司有一兒一女，我去問問？”
“行，去吧——”羅無缺答應道，目視對方離開，愈發覺得這人有意思。
金彪看著走遠點青年，低聲提醒道：“先生，這人……有點另類啊。”
“無妨，我心中有數。”
羅無缺說著來到老人跟前，毫不客氣地數落道：“老爺子，本來很簡單一事，你說你……非要打，又沒什麽本事，現在好了，損傷這麽大，馬上就冬天了，打不到足夠的食物，這個冬天怎麽熬？”
“就是，一把年紀了，簡直是個莽夫，選你做寨主，還不如選剛才那個青年，人家比你明事理，懂進退多了，你這麽衝動，好鬥，遲早要完。”金彪也不客氣地挖苦了幾句。
老者臉色陰沉的都要滴出水來，想要再戰，但命令喊不出口了。
躺在地上的一幹男子卻陷入了沉思之中，看向老者的目光多了些複雜神色。
羅無缺懶得管寨子裏的事，與自己無關，示意金彪後退，耐心等著。
沒多久，年青男子急匆匆過來，身邊跟著個婦女，三四十歲的樣子。
上來後，年青男子介紹道：“她就是沙司的女兒，剛才跟我說了個情況，就帶過來給您當麵問問。”
“什麽情況？”羅無缺驚訝地問道，看向對方。
對方嘰裏咕嚕說一通土話，羅無缺聽不懂，看向年青男子。
年青男人趕緊解釋道：“她說二十多年前，女嬰死後被她阿爹丟進山，她當時十幾歲，心善，不忍心，就悄悄跟上去，等她阿爹走後，重新找地方挖了個坑將女嬰埋了，並沒有被狼吃掉，這事她一直沒跟人提過。”
這時，女子又嘰裏咕嚕說了一通什麽。
年青男子聽完，解釋道：“她問你們和那個女嬰什麽關係？”
“算家人吧，我想把女嬰的屍骨帶走。”羅無缺撒了個慌。
女嬰是袁石麗和夏海天的孩子，怎麽算都毫無關係。
以夏語初的性格，要是知道找到了女嬰，肯定會過來，何況女嬰是替夏語初被賣到了這兒，不能不管。
“沒問題，我來辦。”年青男子滿口答應道，用土話和女子交談了一會兒，對方點頭，像是在答應什麽。
很快，年青男子又和老者、受傷的眾人交談了一會兒，不少人情緒有些大，爭執了一會兒，最後都不吭氣了。
年青男子再次來到羅無缺跟前，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寨子裏有規矩，不能讓外人進去，請您相信我，我親自去辦好，把女嬰送出來。”
金彪質疑道：“你不會……”
但羅無缺打斷道：“行，我們就不進去了。”
對方感激地點頭，帶走那個女人匆匆去了。
一些受傷的人掙紮著起身，也回去了。
沒多久，大批婦女衝出來，目光不善的看著大家，但沒有說什麽，抬著受傷的人也返回寨子去了。
老人沒有走，坐在地上盯著羅無缺。
金彪的火氣上來了，就要上去嗬斥幾句。
羅無缺拉住，搖搖頭，不想再節外生枝，沙司已經死了，孩子也找到了，寨子裏的其他人和這事無關，犯不著。
大半個小時後。
年青男子抱著個小箱子過來，箱子用一塊黑布遮蓋住，解釋道：“時間隔得太久，隻剩骨頭了，不過，我仔細數過，一塊都沒少。”
羅無缺示意金彪接過去，低聲說道：“聊幾句？”
對方點頭，有些激動起來，見羅無缺朝一邊走去，趕緊跟上。
兩人走遠了些，來到一棵大樹下。
年青男子情緒激動起來，看看身後，不見有人跟來，雙腳一靠，胸脯一挺，目光狂熱地打敬禮，一邊說道：“大人，鎮北軍第三軍團，第六山地師三旅774團退役參謀霍山向您報道，請指示！”
“劉倫斌的團？我怎麽不認識你？”羅無缺驚訝地問道。
“卡澤山一戰，我帶著一營戰士血戰一個月，幾乎打光，被授予磐石營稱號，戰後，我在野戰醫院躺了一個月，師長論功行賞，覺得我還有點指揮能力，加上傷勢未能痊愈，無法繼續勝任一線戰鬥任務，就調任團部擔任參謀，一個月後，家裏出事，加上傷勢遲遲不見好，就退役了，鎮北軍百萬大軍，大人又日理萬機，不知道正常。”
“原來是你，磐石營這個稱號還是我起的名，後來和大荒連連戰鬥，把這事給忘了，這是我的失職，家裏出什麽事了，現在怎樣？”
“阿爹打獵的時侯糟了狼群，阿媽一個人沒人照顧，去年也去了。”霍山說著神情一黯，一股哀傷流露出來。
“節哀，家裏還有誰？”羅無缺岔開話題。
“阿媽重病，眼看著不行，寨子裏老人說取個媳婦衝衝喜，或許能好，最不濟也能讓阿媽安心上路，就結了婚，現在一家三口，謝大人關心。”
“委屈你了。”羅無缺感慨道。
“不委屈，和戰死的兄弟們相比，我老婆孩子熱炕頭，好多了。”
“是啊，和大荒一戰，咱們鎮北軍損失太大，你起碼有口吃的，還有些退役的兄弟到了地方不適應，找不到工作，過的也很苦。”羅無缺說著想起了老班長唐傑，像唐傑一樣的人又不知還有多少？
身為一軍之主，羅無缺心中有愧。
情緒，莫名的低落下來。
“這……”對方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道：“很不巧，他已經死了，打獵的時候被一頭野豬撞飛，躺了一個月沒挺住，一年前的事。”
“死了？”羅無缺一怔。
年青男子趕緊補充道：“請相信我。”
金彪上前來，喝問道：“憑什麽相信你？”
年輕男子沒接話，隻是看著羅無缺，目光坦誠。
金彪還想說什麽，羅無缺打斷道：“我信你，聽說孩子喂狼了？”
“這個我不清楚，沙司有一兒一女，我去問問？”
“行，去吧——”羅無缺答應道，目視對方離開，愈發覺得這人有意思。
金彪看著走遠點青年，低聲提醒道：“先生，這人……有點另類啊。”
“無妨，我心中有數。”
羅無缺說著來到老人跟前，毫不客氣地數落道：“老爺子，本來很簡單一事，你說你……非要打，又沒什麽本事，現在好了，損傷這麽大，馬上就冬天了，打不到足夠的食物，這個冬天怎麽熬？”
“就是，一把年紀了，簡直是個莽夫，選你做寨主，還不如選剛才那個青年，人家比你明事理，懂進退多了，你這麽衝動，好鬥，遲早要完。”金彪也不客氣地挖苦了幾句。
老者臉色陰沉的都要滴出水來，想要再戰，但命令喊不出口了。
躺在地上的一幹男子卻陷入了沉思之中，看向老者的目光多了些複雜神色。
羅無缺懶得管寨子裏的事，與自己無關，示意金彪後退，耐心等著。
沒多久，年青男子急匆匆過來，身邊跟著個婦女，三四十歲的樣子。
上來後，年青男子介紹道：“她就是沙司的女兒，剛才跟我說了個情況，就帶過來給您當麵問問。”
“什麽情況？”羅無缺驚訝地問道，看向對方。
對方嘰裏咕嚕說一通土話，羅無缺聽不懂，看向年青男子。
年青男人趕緊解釋道：“她說二十多年前，女嬰死後被她阿爹丟進山，她當時十幾歲，心善，不忍心，就悄悄跟上去，等她阿爹走後，重新找地方挖了個坑將女嬰埋了，並沒有被狼吃掉，這事她一直沒跟人提過。”
這時，女子又嘰裏咕嚕說了一通什麽。
年青男子聽完，解釋道：“她問你們和那個女嬰什麽關係？”
“算家人吧，我想把女嬰的屍骨帶走。”羅無缺撒了個慌。
女嬰是袁石麗和夏海天的孩子，怎麽算都毫無關係。
以夏語初的性格，要是知道找到了女嬰，肯定會過來，何況女嬰是替夏語初被賣到了這兒，不能不管。
“沒問題，我來辦。”年青男子滿口答應道，用土話和女子交談了一會兒，對方點頭，像是在答應什麽。
很快，年青男子又和老者、受傷的眾人交談了一會兒，不少人情緒有些大，爭執了一會兒，最後都不吭氣了。
年青男子再次來到羅無缺跟前，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寨子裏有規矩，不能讓外人進去，請您相信我，我親自去辦好，把女嬰送出來。”
金彪質疑道：“你不會……”
但羅無缺打斷道：“行，我們就不進去了。”
對方感激地點頭，帶走那個女人匆匆去了。
一些受傷的人掙紮著起身，也回去了。
沒多久，大批婦女衝出來，目光不善的看著大家，但沒有說什麽，抬著受傷的人也返回寨子去了。
老人沒有走，坐在地上盯著羅無缺。
金彪的火氣上來了，就要上去嗬斥幾句。
羅無缺拉住，搖搖頭，不想再節外生枝，沙司已經死了，孩子也找到了，寨子裏的其他人和這事無關，犯不著。
大半個小時後。
年青男子抱著個小箱子過來，箱子用一塊黑布遮蓋住，解釋道：“時間隔得太久，隻剩骨頭了，不過，我仔細數過，一塊都沒少。”
羅無缺示意金彪接過去，低聲說道：“聊幾句？”
對方點頭，有些激動起來，見羅無缺朝一邊走去，趕緊跟上。
兩人走遠了些，來到一棵大樹下。
年青男子情緒激動起來，看看身後，不見有人跟來，雙腳一靠，胸脯一挺，目光狂熱地打敬禮，一邊說道：“大人，鎮北軍第三軍團，第六山地師三旅774團退役參謀霍山向您報道，請指示！”
“劉倫斌的團？我怎麽不認識你？”羅無缺驚訝地問道。
“卡澤山一戰，我帶著一營戰士血戰一個月，幾乎打光，被授予磐石營稱號，戰後，我在野戰醫院躺了一個月，師長論功行賞，覺得我還有點指揮能力，加上傷勢未能痊愈，無法繼續勝任一線戰鬥任務，就調任團部擔任參謀，一個月後，家裏出事，加上傷勢遲遲不見好，就退役了，鎮北軍百萬大軍，大人又日理萬機，不知道正常。”
“原來是你，磐石營這個稱號還是我起的名，後來和大荒連連戰鬥，把這事給忘了，這是我的失職，家裏出什麽事了，現在怎樣？”
“阿爹打獵的時侯糟了狼群，阿媽一個人沒人照顧，去年也去了。”霍山說著神情一黯，一股哀傷流露出來。
“節哀，家裏還有誰？”羅無缺岔開話題。
“阿媽重病，眼看著不行，寨子裏老人說取個媳婦衝衝喜，或許能好，最不濟也能讓阿媽安心上路，就結了婚，現在一家三口，謝大人關心。”
“委屈你了。”羅無缺感慨道。
“不委屈，和戰死的兄弟們相比，我老婆孩子熱炕頭，好多了。”
“是啊，和大荒一戰，咱們鎮北軍損失太大，你起碼有口吃的，還有些退役的兄弟到了地方不適應，找不到工作，過的也很苦。”羅無缺說著想起了老班長唐傑，像唐傑一樣的人又不知還有多少？
身為一軍之主，羅無缺心中有愧。
情緒，莫名的低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