殯儀館後院。
一大堆陶陶罐罐看著滲人。
看守人員麵對館長質問，趕緊解釋道：“二十年前留下來的，那會兒我還沒來，也不清楚為什麽會有這堆東西，已經打了清理報告，按計劃下個月清理，如果這裏麵沒有，那咱們館就沒有一個地方可能有五十年前的東西了。”
羅無缺心頭一沉，看向那堆陶陶罐罐，得有好幾百個，滿是灰塵不說，上麵還堆放著一些雜物，風催日曬，雜草叢生，很有些年頭。
如果沈心怡的骨灰在裏麵，那也太慘了。
如果不在裏麵，那就更麻煩。
心思轉過，羅無缺問道：“五十年前的東西為什麽家人來領不給？”
“這……我不清楚。”看守人員苦笑道。
這人不過三十幾歲，不清楚也正常，太久，估計很多人都忘記，但既然來了，不找一下肯定不行，羅無缺說道：“馬上叫人來幫忙，給我仔細找，誰找到，給誰兩萬獎勵，找不到也給一萬。”
看守人員眼前一亮，看向館長。
館長看到藍靈軍子班眼神，哪裏還敢反對，趕緊說道：“還不去叫人。”
看守人員答應一聲，匆匆去了。
沒多久，一大堆人過來，大家也不廢話，上來就查。
羅無缺提醒道：“都看著點，誰要是弄壞了，一分錢沒有。”
“知道了。”大家答應一聲，小心起來。
幾百個陶陶罐罐被一一清理出來，看著一個個被排除，陶罐越來越少，羅無缺有些緊張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一人興奮地喊道：“找到，找到了——”
羅無缺大喜，衝上去一把奪過，罐子不大，封口的蓋子用塑料薄膜做了密封處理，裏麵夾著一張便簽，上麵寫著姓名和火化時間，完全吻合。
小小的陶罐，這一刻重若千鈞。
藍靈過來看了一眼，生氣地問道：“為什麽會把骨灰放這兒？”
館長嚇的趕緊分辨道：“不清楚，我是後麵來的，老館長可能知道，但他已經離世，這事不能賴我。”
“算了，給錢。”羅無缺說道，朝外走去。
藍靈答應一聲，一個個轉賬，追了上去。
兩人出了殯儀館，藍靈不甘心地問道：“老大，就這麽算了？”
“他們都不知情，不知者不怪，這事必須查個水落石出，所有人都必須接受懲罰，走，去找沈心梅。”羅無缺解釋道。
沈心梅，沈心怡的妹妹，也是沈心怡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
……
十幾分鍾後，兩人搭車來到一家養老院。
養老院有些老舊，院子裏不少老人在曬太陽，眼神空洞，無精打采，更像是在等著大限降臨。
兩人在接待處詢問一番，來到一間放門口，房間擺放著兩張床，一張躺著個老太太，定定地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另一張床的老太太想要起身，但做不到，看不到護工。
羅無缺快步上前，將對方扶起，問道：“您是沈心梅老奶奶嗎？”
“我不是，謝謝你小夥，我想上廁所，你能幫我嗎？”
羅無缺有些為難，就算再老也是女性，看向藍靈。
藍靈會意的點頭，攙扶著老奶奶去廁所。
羅無缺則來到另一個床邊問道：“老奶奶，您是沈心梅嗎？”
老人家沒有說話，就這麽定定的看著窗外不語。
羅無缺又問了一聲，見對方還是不語，苦笑起來，不會是耳背了吧？
等了片刻，老奶奶忽然問道：“你是誰？”
“我受人之托，來看您的。”羅無缺撒了個慌。
老奶奶自嘲地笑道：“還能有誰會惦記我這個等死的老太婆？”
這話不好接，好在藍靈扶著另一個老奶奶回來，對方好奇地問道：“你們是她家人嗎？”
“不是，受人之托，來看看。”羅無缺圓謊道。
對方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得好好跟你說道說道，這位大姐一兒一女，把人丟這兒就沒來管過，聽說欠了兩個月費用，養老院護工都不管她，身上的屎尿三天沒換，我一把年紀，手腳不方便，也幫不上忙。”
羅無缺大吃一驚，掀開一點被子，一股臭味衝出來，無名火“噌”的一下竄上頭，看了藍靈一眼。
藍靈會意的點頭，衝出門去。
羅無缺則感激地繼續說道：“謝謝您，是我來晚了。”
“小夥子一看就是個好人，但這種事……哎，人老了，遭人嫌。”老奶奶傷感地說道，坐到床邊，看著窗外不語，神情落寞。
羅無缺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等了一會兒。
幾名護工匆匆過來，攙扶著沈心梅去洗澡，藍靈跟上去。
一個小時後，沈心梅坐在車上，被藍靈推到外麵曬太陽，渾身清洗過，換上了幹淨的衣服，氣色明顯好了許多。
羅無缺過來，在一張石凳上坐下。
沈心梅打量著羅無缺說道：“我印象中並不認識你倆，無論怎樣，今天謝謝你倆，說吧，找我什麽事？”
“奶奶，您姐姐是不是叫沈心怡？”
“你怎麽知道？”
羅無缺追問道：“羅朝生，您認識嗎？”
“他就是個混蛋，懦夫，不要跟我提他。”沈心梅情緒激動起來。
羅無缺一聽鬆了口氣，人沒搞錯就好，安慰道：“您消消氣，別激動，他已經不在了。”
“沒了？”沈心梅驚訝地問道，見羅無缺點頭，神情一愣，一行濁淚滑落，悲戚地說道：“走了好，解脫，造孽啊，老天爺不開眼，可憐我那苦命的姐姐，她死的慘啊，連骨灰都不知道在哪兒。”
“別激動，別激動。”羅無缺趕緊提醒道。
沈心梅喘了幾口氣才緩過來，歇了片刻問道：“你到底是誰？”
羅無缺如實說道：“我是羅朝生收養的孫子，這次來，是想追查當年的事。”
“你居然是那個懦夫的……孫子？要替你爺爺報仇？你有這個本事嗎？”沈心梅追問道，情緒再次激動起來。
“老奶奶，爺爺不是懦夫，他一身戰力被廢，沒能力報仇，加上要撫養我長大，怕連累了我，就沒有站出來報仇，現在我來了，但我需要您說說當年的事。”羅無缺鄭重解釋道。
爺爺在羅無缺心目中的地位很高，不允許任何人誤會。
“好，我不管你爺爺是什麽，起碼你有擔當，想知道什麽？隻要我知道，都告訴你。”沈心梅眼中閃過一抹複仇的執著。
“咱們先說說沈心怡奶奶的骨灰吧。”羅無缺問道。
一大堆陶陶罐罐看著滲人。
看守人員麵對館長質問，趕緊解釋道：“二十年前留下來的，那會兒我還沒來，也不清楚為什麽會有這堆東西，已經打了清理報告，按計劃下個月清理，如果這裏麵沒有，那咱們館就沒有一個地方可能有五十年前的東西了。”
羅無缺心頭一沉，看向那堆陶陶罐罐，得有好幾百個，滿是灰塵不說，上麵還堆放著一些雜物，風催日曬，雜草叢生，很有些年頭。
如果沈心怡的骨灰在裏麵，那也太慘了。
如果不在裏麵，那就更麻煩。
心思轉過，羅無缺問道：“五十年前的東西為什麽家人來領不給？”
“這……我不清楚。”看守人員苦笑道。
這人不過三十幾歲，不清楚也正常，太久，估計很多人都忘記，但既然來了，不找一下肯定不行，羅無缺說道：“馬上叫人來幫忙，給我仔細找，誰找到，給誰兩萬獎勵，找不到也給一萬。”
看守人員眼前一亮，看向館長。
館長看到藍靈軍子班眼神，哪裏還敢反對，趕緊說道：“還不去叫人。”
看守人員答應一聲，匆匆去了。
沒多久，一大堆人過來，大家也不廢話，上來就查。
羅無缺提醒道：“都看著點，誰要是弄壞了，一分錢沒有。”
“知道了。”大家答應一聲，小心起來。
幾百個陶陶罐罐被一一清理出來，看著一個個被排除，陶罐越來越少，羅無缺有些緊張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一人興奮地喊道：“找到，找到了——”
羅無缺大喜，衝上去一把奪過，罐子不大，封口的蓋子用塑料薄膜做了密封處理，裏麵夾著一張便簽，上麵寫著姓名和火化時間，完全吻合。
小小的陶罐，這一刻重若千鈞。
藍靈過來看了一眼，生氣地問道：“為什麽會把骨灰放這兒？”
館長嚇的趕緊分辨道：“不清楚，我是後麵來的，老館長可能知道，但他已經離世，這事不能賴我。”
“算了，給錢。”羅無缺說道，朝外走去。
藍靈答應一聲，一個個轉賬，追了上去。
兩人出了殯儀館，藍靈不甘心地問道：“老大，就這麽算了？”
“他們都不知情，不知者不怪，這事必須查個水落石出，所有人都必須接受懲罰，走，去找沈心梅。”羅無缺解釋道。
沈心梅，沈心怡的妹妹，也是沈心怡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
……
十幾分鍾後，兩人搭車來到一家養老院。
養老院有些老舊，院子裏不少老人在曬太陽，眼神空洞，無精打采，更像是在等著大限降臨。
兩人在接待處詢問一番，來到一間放門口，房間擺放著兩張床，一張躺著個老太太，定定地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另一張床的老太太想要起身，但做不到，看不到護工。
羅無缺快步上前，將對方扶起，問道：“您是沈心梅老奶奶嗎？”
“我不是，謝謝你小夥，我想上廁所，你能幫我嗎？”
羅無缺有些為難，就算再老也是女性，看向藍靈。
藍靈會意的點頭，攙扶著老奶奶去廁所。
羅無缺則來到另一個床邊問道：“老奶奶，您是沈心梅嗎？”
老人家沒有說話，就這麽定定的看著窗外不語。
羅無缺又問了一聲，見對方還是不語，苦笑起來，不會是耳背了吧？
等了片刻，老奶奶忽然問道：“你是誰？”
“我受人之托，來看您的。”羅無缺撒了個慌。
老奶奶自嘲地笑道：“還能有誰會惦記我這個等死的老太婆？”
這話不好接，好在藍靈扶著另一個老奶奶回來，對方好奇地問道：“你們是她家人嗎？”
“不是，受人之托，來看看。”羅無缺圓謊道。
對方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得好好跟你說道說道，這位大姐一兒一女，把人丟這兒就沒來管過，聽說欠了兩個月費用，養老院護工都不管她，身上的屎尿三天沒換，我一把年紀，手腳不方便，也幫不上忙。”
羅無缺大吃一驚，掀開一點被子，一股臭味衝出來，無名火“噌”的一下竄上頭，看了藍靈一眼。
藍靈會意的點頭，衝出門去。
羅無缺則感激地繼續說道：“謝謝您，是我來晚了。”
“小夥子一看就是個好人，但這種事……哎，人老了，遭人嫌。”老奶奶傷感地說道，坐到床邊，看著窗外不語，神情落寞。
羅無缺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等了一會兒。
幾名護工匆匆過來，攙扶著沈心梅去洗澡，藍靈跟上去。
一個小時後，沈心梅坐在車上，被藍靈推到外麵曬太陽，渾身清洗過，換上了幹淨的衣服，氣色明顯好了許多。
羅無缺過來，在一張石凳上坐下。
沈心梅打量著羅無缺說道：“我印象中並不認識你倆，無論怎樣，今天謝謝你倆，說吧，找我什麽事？”
“奶奶，您姐姐是不是叫沈心怡？”
“你怎麽知道？”
羅無缺追問道：“羅朝生，您認識嗎？”
“他就是個混蛋，懦夫，不要跟我提他。”沈心梅情緒激動起來。
羅無缺一聽鬆了口氣，人沒搞錯就好，安慰道：“您消消氣，別激動，他已經不在了。”
“沒了？”沈心梅驚訝地問道，見羅無缺點頭，神情一愣，一行濁淚滑落，悲戚地說道：“走了好，解脫，造孽啊，老天爺不開眼，可憐我那苦命的姐姐，她死的慘啊，連骨灰都不知道在哪兒。”
“別激動，別激動。”羅無缺趕緊提醒道。
沈心梅喘了幾口氣才緩過來，歇了片刻問道：“你到底是誰？”
羅無缺如實說道：“我是羅朝生收養的孫子，這次來，是想追查當年的事。”
“你居然是那個懦夫的……孫子？要替你爺爺報仇？你有這個本事嗎？”沈心梅追問道，情緒再次激動起來。
“老奶奶，爺爺不是懦夫，他一身戰力被廢，沒能力報仇，加上要撫養我長大，怕連累了我，就沒有站出來報仇，現在我來了，但我需要您說說當年的事。”羅無缺鄭重解釋道。
爺爺在羅無缺心目中的地位很高，不允許任何人誤會。
“好，我不管你爺爺是什麽，起碼你有擔當，想知道什麽？隻要我知道，都告訴你。”沈心梅眼中閃過一抹複仇的執著。
“咱們先說說沈心怡奶奶的骨灰吧。”羅無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