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第三天…轉眼間卡修在學院裏已經修行了一周。


    至於收獲,也不能說一點沒有。


    哪個食堂的菜好吃,哪個班的女生漂亮,誰和誰有八卦,什麽角落是幽會的最佳場所,哪位導師喜歡摳腳丫這類怪癖等等,卡修已經搞清楚了十之七八。倒不是他愛八卦,實在是大環境影響,在班級裏每天都在耳濡目染,想屏蔽都不行。單論校園經驗,x班的學員比之各部的三個年級有過之而無不及,經過這麽多年毫無建樹的修行,歲月的痕跡已經無情地抹平了他們的激情和耐心,個個心灰意冷得過且過,相對應的,關注東家長西家短這類凡塵瑣事則進入他們每日生活的中心。


    這些是多麽生活化啊!卡修都有點想哭的感覺,自從離家出走後,就沒碰見過幾個正常的對手,幾經生死,一直在刀尖上打滾,如今才算過上一點平凡的日子。


    可惜,現在的他無福享受這分寧靜。


    因為,最重要的鬥氣修行,依然毫無進展。


    “運氣時不要把注意力放在自身的肌肉之上,要心無雜念,保持呼吸的節奏,在一呼一吸之間讓自然氣息流經你的血管,用心髒去感覺天地萬物的脈動。”羅斯利教導的話語卡修還銘記在心,當時還是在麵對魔獸的緊急時刻,自己臨時抱佛腳,照此方法現學現賣,居然還卓有成效。


    然而現在,無論卡修怎麽努力,無論如何全身心投入,感覺到的都隻有一片虛無。自己在呼吸的一瞬間,確實是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然而之後,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不行啊。”卡修急得在宿舍裏來回轉悠,每次上課,導師總是意興闌珊得講一些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基本原理,跟自己的情況似乎完全不對症。


    至於圖書館裏的藏書,卡修也翻了不少,裏麵也大都是記載一些常規的修行方法,與導師課堂上教授的大同小異。


    再這麽下去也隻是幹耗時間,必須得另辟蹊徑才行。卡修急得直抓頭,目光不經意間朝窗外一撇,表情立刻一頓。


    這麽晚了,怎麽會?


    要不自己試試看?


    死馬當活馬醫好了。


    卡修把心一橫,換了身外出的衣服,“咣當”一聲關門而去。


    晚上八點,行政辦公樓裏早已黑燈瞎火,唯有邊角的一間辦公室內及不合群地燈火通明。


    魯特覺得特憋屈,當初自己一腔熱血加入學院,試圖好好培養出幾個人才,成就一番事業。結果,卻發現理想很性感,現實很骨感。普通學院裏的明爭暗鬥,人情冷暖,這裏一應俱全。自己一無背景,須臾逢迎、見風使舵又是絕對的弱項,幾年幹下來,直接是被撞得頭破血流。這不,擔任廢柴班導師就是被邊緣化的明確信號,如果不是自己的導師頗有威望,恐怕能不能繼續在這裏待下去都是問題。


    誰料想今天還禍不單行,臨下班接到通知,第二天一大早需要上交職稱論文!


    魯特這叫那個怒啊,自己再怎麽小透明,也不至於這麽坑爹吧,這可是論文,不是演講稿!看看其他同事那一臉輕鬆愜意的表情,很明顯早就得到消息了,現在指不定在哪風花雪月去了,要知道,今天是情人節…


    就算自己仍是個沒能脫單的光杆司令,也不能抹殺最後一點希望吧,萬一大街上溜達能碰見一個。。


    牢騷歸牢騷,如果真撂挑子不交職稱論文,那僅有5%%u7684晉升希望也將化為泡影。


    在這沒有情人的情人節,魯特把自己反鎖在辦公室裏,如同本書作者一般絞盡腦汁地碼字,就他這手速,嘖嘖,離撲街也不遠了。


    “咚咚。”仿佛有敲門聲。


    “肯定是風聲。”魯特理都沒理,在這舉國開房約炮的夜晚,誰會發神經敲辦公室的門。


    “咚咚咚!”這風看來還不死心。


    “誰啊!”魯特一怒而起,好不容易碼了五百字,這一鬧,思路全斷了。


    門一開,好麽,是自己的學生。


    男學生,還是廢柴班裏最廢柴的一個。


    卡修。


    “幹嘛!”魯特沒好氣的問。


    “老師,請指導我修行鬥氣。”


    “修行鬥氣?”魯特一愣。


    “對!”


    “開什麽玩笑?”魯特茫然,主動求學,這是廢柴班新出的逗你玩嗎?


    “魯特先生,我是認真的!”卡修加重了語氣,連稱謂都變了。


    “……”魯特看了看卡修的眼神,有點相信了。


    不過,這也太扯了,一個啥都沒有的新丁,大晚上嚷著要自己教授鬥氣?


    魯特回頭,碼了五百字的職稱論文正靜靜地躺在桌上,離最少字數要求還差兩萬九千五百字。


    卡修順著魯特的目光看去,大概也明白了導師目前的窘境。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上門求教,卻來得不是時候。


    不過也對,誰沒事喜歡晚上還辦公啊?


    卡修撓撓頭:“不好意思,您繼續忙吧。”


    轉身離去。


    看來,還是隻能自己想辦法。


    “哎,你等等。”身後傳來魯特的聲音。


    “嗯?”


    “你…進來吧。”魯特咬咬牙,反正這破論文寫不寫也沒多大區別,先聽聽學員說什麽,自己好歹也是個導師麽。


    關上門,卡修坐到魯特的對麵,把自己的一些困惑和情況介紹了一下,當然,一些敏感信息被隱去了。


    “你是說,本來自己可以使用鬥氣的?”魯特有些訝異。


    “對。”


    “自從上次力竭後,這些鬥氣又無影無蹤?”魯特覺得有些天方夜譚,鬥氣這玩意又不是愛情,就好像自己上次談的那個女朋友,來得突然又走得蹊蹺…哦,扯遠了。


    “氣核是所有的修者在自身體內凝華的產物,除非生死,一旦產生是不會消失的,你確定?”


    “哦,其實…我從來沒有感受到過氣核…”


    “什麽!那你怎麽會使用鬥氣技能的?甚至還能打敗魔獸?”魯特愈發覺著狐疑。


    “我也不清楚,就這麽自然而然地使出來了…”卡修的聲音越來越小,為了屏蔽敏感信息,講得破綻百出,連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是不是有什麽瞞著我?”魯特雖然不聰明,但也不傻,要不怎麽能混上學院的導師呢?


    卡修低著頭,算是默認。


    “你這樣…我很為難啊。”魯特頗有些頭疼:“什麽都說得不清不楚,我怎麽幫你啊。”


    卡修不說話。


    魯特看看時間,九點了,如果現在加緊寫論文,也許……


    “算了算了,就當我倒黴。”魯特說:“把你的手給我。”


    “好。”卡修伸出左手,被魯特按住腕部的脈門。


    “現在,按照我教授的方法開始運氣,嚐試將龍氣粒子集中於自己的下腹。”


    “好。”卡修做了一次嚐試。


    “…”魯特沒說什麽,伸出食指輕輕抵住卡修的咽喉。


    “再來一次。”


    卡修又如法炮製一遍。


    魯特的眉毛擰成了兩道彎。


    “果然有些門道,龍氣粒子都是通過呼吸係統進入體腔並循環周身,同時會有部分被身體完全吸收,沉積在腹腔位置,最終形成氣核。”魯塔有用手在卡修的腹部,腿部以及背部按了按:


    “從喉部的位置,我的確感應到了龍氣粒子的存在,也就是說,你成功將其單獨剝離了出來,然而一旦進入體內,卻又杳無音訊,無論哪裏都察覺不到。就好像…憑空消失了?”


    “對,差不多就是怎樣。”卡修好歹翻了一星期的書,對魯特所說的大致也能理解。


    “你體內…有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把鬥氣都給…吸收了?”魯特前後尋思,提出了一個大膽的設想。


    這一下又涉及到卡修的敏感信息了,奇怪的東西?卡修第一個聯想到的就是流光暗影,因為它是最適合用“東西”作稱謂的,不是人麽。


    不過,好像也不對,自從峽穀事件後,卡修已經好一陣沒見過這個劍人了,而且那家夥和鬥氣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甚至可以說是世仇才對。


    不是劍人…那麽…


    卡修看看自己的右臂。


    難道罪魁禍首是…


    黃金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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