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濤家中…


    陸欣悅正在準備晚飯,而今日無甚大事的葉濤也早早地回來幫陸欣悅打打下手,同自己心愛的人共同幹活,這在以往,是他最愛幹的事…而今天,他卻顯得有些神思不定…


    “阿濤,幫我去切下菜好嗎?”陸欣悅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好。”葉濤點頭。


    可是,此時的葉濤顯然有點心不在焉,居然莫名其妙地把手裏的菜丟到了垃圾桶裏…


    “對…對不起…”葉濤不好意思地向陸欣悅道歉。


    “你呀…”她的聲音任然是那麽輕柔。


    以陸欣悅溫和的性子,又怎麽會怪他呢,隻是象征性地白了他一眼…


    “去擺下桌子好嗎?看時間天星也該回來了。”陸欣悅把菜燒得差不多時,又叫葉濤去擺桌子。


    葉濤沒有說什麽,隻是順從地出了廚房。


    可他也沒去擺桌子,而是滿臉複雜地看著廚房裏陸欣悅忙碌的身影。


    隻見他臉上神情,時而幸福;時而充滿愛意;時而痛苦;時而不舍。一時間,他的臉色陰晴不定,心中更是複雜難明…


    “怎麽啦,你有心事嗎?”陸欣悅端著菜出來,卻發現葉濤一個人坐在餐桌前發呆,而餐具卻一樣沒擺,聰明的陸欣悅自然知道這是為什麽。


    “沒…沒有。”葉濤語氣含糊地否認著。


    “對不起…”陸欣悅卻是心痛地看著他。


    “為什麽說對不起?”葉濤奇怪了。


    “對不起…我不能在你心煩的時候幫你分擔煩惱。”陸欣悅此時的聲音卻是略帶傷感。


    看著眼前善解人意的陸欣悅,葉濤心中一時間五味雜陳…終於,他下定了什麽決心。


    “…嫁給我吧。”短暫的沉默後,葉濤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句。


    “什…什麽?”陸欣悅一陣失神。


    “我們結婚吧…我想讓你名正言順的做我的妻子!”葉濤神色嚴肅,語氣卻有些激動。


    “…對不起,現在還不能…”可陸欣悅卻拒絕了。


    “為什麽?…為什麽你總是不答應,難道那個易家,那個易風就真的讓你這麽留戀嗎?…我就真的那麽不如他嗎?”葉濤神情激動,可說到後麵,卻越來越沮喪。


    “不…不是的…”陸欣悅想解釋什麽,卻又最終沒有說出口。


    “我就知道…”此時,往日在零號部隊殺伐決斷的葉濤不見了,有的隻是一個為情所傷的男人…


    葉濤沒有理會陸欣悅,而是獨自悵然若失地離開了葉家…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陸欣悅看著葉濤遠去的身影,輕聲地嗚咽著…


    …


    “媽,葉叔叔,我回來了。”


    沒多久,易天星回來了,可他看到的,卻是坐在飯桌前獨自哭泣的陸欣悅…


    “媽,怎麽回事?”易天星懵了…難道葉叔叔和媽媽吵架了?…


    十年前,為了陸欣悅,他可以毫不猶豫地舍棄易家…可是現在呢?他早已將葉濤同樣視作羈絆,如果真出了什麽不可挽回的問題,他還能做到那麽灑脫嗎?


    “你別問了…”陸欣悅沒有回答易天星。


    “媽,葉叔叔呢?”


    “你還是別問了…”陸欣悅不想讓易天星擔心,可她不知道,她越是這樣,易天星就越是著急。


    …怎麽會這樣…易天星心急如焚,卻因為找不到葉濤而隻能幹著急。


    最終,看著陸欣悅那愁容不展的樣子,他同樣走出了家門,站在門口閉上了眼睛…


    “噗…”一口鮮血最終沒有忍住,噴射而出…


    “找到了…”易天星擦著嘴角的血跡,卻開心地笑了…


    葉濤並沒有走遠,也沒有像其他失意者一樣,在獨自酗酒…他,隻是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葉家邊上的一個公園裏。


    他,隻是想一個人靜一靜…他,愛極了陸欣悅,除非陸欣悅自己離開他,葉濤自己是絕對不會離開她的…他,隻是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讓他靜靜地舔舐傷口…


    …


    “為什麽?”易天星默默地站在葉濤的身後。


    “你受傷了,怎麽回事,沒關係吧?”葉濤回頭,卻看到口角掛著血絲的易天星,心痛的感覺讓他暫時忘記了悲痛。


    “為什麽和媽媽吵架?”易天星卻隻是執著於他的問題。


    “…”葉濤沒有說話。


    “請告訴我。”


    “你們還想著易家吧?”葉濤終於開口了,可第一句話,卻讓易天星摸不著頭腦。


    “你在說什麽呀?”


    “你們還想著你那個‘父親’吧?”葉濤連聲發問。


    “這怎麽可能,我們怎麽可能對那種地方還有留戀呢?”易天星說的是真話,可是…


    “我是那麽的愛欣悅,曾經我相信,她也是那麽愛我,可為什麽她就是不願意嫁給我?…我同樣也愛你,我對你視如己出,曾經我也相信,你也把我當成了父親,可為什麽你就是不願意叫我叫我一聲‘爸爸’?如今,你更是整天與易家的小子混在一起,難道,我葉濤就真的這麽不值得你們留戀嗎?”葉濤說出了他心中的死結,神情平靜,語氣中卻帶著濃濃悲戚。


    易天星了然,在這一刻,他明白了葉濤的痛苦…他這才知道,他和陸欣悅心中各自的堅持,卻是如此深刻地傷害了眼前這個真正關愛他們的人…


    “葉叔叔,你相信我嗎?”易天星真誠地看著葉濤。


    “信,我當然信你,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兒子,我又怎麽會不信你呢?”葉濤對易天星的信任是從來不會變的。


    “那麽,就請你聽我的解釋吧…”


    易天星遠眺著正斜斜落下的夕陽,用一種極飄渺的語氣說:


    “葉叔叔,你知道媽媽為什麽不願與你成為真正的夫妻嗎?…那是因為直到現在,她與易風仍然是名義上的夫妻…”


    “你是說…”


    “是的,易風一天沒有在離婚協議上簽字,那麽媽媽的心中就始終認為她無法將自己完整地交給你,她覺得這樣是對不起你。所以,在易風同意離婚前,她隻能默默陪在你身邊,卻不能答應你什麽。”


    “她真傻…”葉濤笑了…他幸福地笑了…


    “至於我,原因和媽媽類似,我就不多說了…說那麽多累得慌…”易天星看到事情已經差不多了,就小小地開了個玩笑。


    “那這兩天你還總是和易天英混在一起?”葉濤的心中仍有疑問。


    “我恨易家,但這和他沒關係。而且他很不錯,沒有感染世家的那些惡習,為什麽不能與他相交呢?”


    “是這樣啊…”葉濤心中死結終於全部揭開了。


    “你們也真是的,這種事情告訴我不就可以了?一天內就可以辦好了。”他不明白這對母子兩怎麽不告訴他這些。


    “嗬嗬…葉叔叔,這就是我們的堅持了,擺脫易家的束縛,擺脫過去的糾纏,必須靠我們自己。”易天星對葉濤說出了他心中的堅持。


    “那我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和你媽結婚,才能聽到你個臭小子叫我聲‘爸’啊?”葉濤不滿意了。


    易天星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葉叔叔,你知道五大家族四年一次的‘論武大會’嗎?”


    “當然知道,他們為了防止政府說他們是非法聚會,每次都會邀請軍方派人去主持,這個任務自然是落在我們零號部隊的頭上的…你是想…”葉濤好像明白了什麽。


    “這樣更好了,就請葉叔叔這次派我去吧…不會讓你失望的。”


    “好,我信你。”葉濤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看看正事談完,易天星又捉黠地看了葉濤一眼,說:


    “好像媽媽還在家裏哭吧…”


    “糟了!”葉濤哭喪著臉,趕緊往家跑去…


    …


    葉濤飛奔回家,可他剛踏入家門,卻被一人抱了個滿懷…


    “對不起…對不起…我愛你,我是愛你的啊…別離開我…”陸欣悅撲在葉濤的懷裏泣不成聲。


    她在葉濤離開後,感受到那空虛、悲傷的心,才發現,原來她已經離不開葉濤了…


    “不,應該是我對你說‘對不起’…對不起,欣悅,我不該懷疑你的…”從未有過的柔情在葉濤的胸中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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