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壁…”


    朗仁望著摩訶無量,心中逐漸有了明悟之意,可也有困惑。


    他回憶起了自己在看到神龍之後,發生的異變,緊跟著自己進入到了一種奇怪的狀態,像是局外人一樣看著自己的身體暴走,莉莉絲和詭夜血脈的出現。


    當那五柄恐怖的紅色長矛出現後,竟洞穿了自己堅不可摧的肉身宮殿,同時也消滅了莉莉絲和詭夜血脈,跟隨著自己一起被磨滅。


    緊跟著,他便看到了先前那詭異的一幕,看到了自己被愛情,親情,男女的歡愉包圍,他本能的抗拒這一切,並且察覺到了不對勁之處。


    現在仔細思索起來,朗仁感到細思極恐。


    紫衣少女和萌白跟自己並不熟,但卻紛紛對自己充滿了愛意,甚至知道自己的心聲,而父親早在當年外出危險區打獵失蹤了,基本已經不存在活著的可能。


    況且,妹妹怎麽可能懷孕?


    剛才那詭異的狀態,想用溫馨的一家,親密的愛人來沉淪自己,這就是所謂的補全?


    “這就是打破心之壁,人與人之間沒有隔閡的感覺麽…”朗仁微微皺眉,剛剛那種感覺太真實了,不像是幻覺,明命很荒謬,但卻真實到有些可怕。


    “看來所謂的其密拉姆之戟,就是那五把槍。”他思索著,內心的疑惑更多了。


    他不明白,按理來說,自己死亡後新生,要麽重新掌握身體,要麽進入貌神離的身體,可結果是自己被怪異的場景包圍,始終無法真正的複活。


    朗仁記得,摩訶無量說過,這些靈魂會與自己融合其實都是這其密拉姆之戟造成的。


    這幾把槍這麽詭異?


    “其密拉姆之戟,代表著永生的愛,它能殺死任何生靈,生物,包括物質,甚至達到一定條件,它能輕易毀滅成片的宇宙,不過,它還有更多神奇的作用。”


    “生靈死亡後,也會被賦予另外一種形式的永生,整個不可知之地的靈魂都死了,可也活著,你是世界衝擊的開啟者,所以,那些靈魂全部都進入了你的身體,與你融合,它們會完全以你為主,對你造成靈魂衝擊。”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摩訶無量不急不緩的解釋道。


    “一旦你剛才沉淪,你就將不在是自己了,而是所有靈魂的聚合體,你可以別的男人,女人,可以是任何人,但唯獨不是原先那個擁有獨立意識的自己,雖然你的靈魂會因此變得更加強大,但連獨立人格都失去了,那種強大又有什麽用呢。”


    這麽恐怖?


    聞言,朗仁心中掀起波瀾,沒想到剛才那幾把槍的來頭居然這麽大。


    “不可知之地的人,全死了?”


    微微一驚,他很意外,沒想到自己的這場死亡,竟然引來了所有人的培養。


    那豈不是說…剛才的萌白和紫衣少女,靈魂不是虛假的?


    “人類的本質是由一顆智慧和生命果實構成,這顆果實又分裂成了全人類,所以,每個人都是不完整的,每個人都在追求生命的補全,用欲望來填補空虛,像男人與女人的締結,包括傳承生命,也是一種基因的補全,愛意的交互。”


    摩訶無量道出了大秘密,隨後,他又說出了一切的前因後果。


    “雖然這場世界衝擊,還沒有達到擴散到全世界的地步,但這數萬強者構成的靈魂欲望,想與你補全,你能抵抗住,實屬不易。


    在你的心理沒有金錢之類的渴望,沒有七原罪,唯一有的,是對親情的遺憾,愛情的未知和恐懼,所以你隻經曆了剛才兩種靈魂衝擊,也正因為如此,我才能輕鬆的將你帶出剛才的靈魂衝擊狀態。”他的聲音很滄桑,眼中像是充滿了宇宙星辰。


    “我想,我已經知道了你見我的理由。”朗仁聳了聳肩,整個人突然放鬆起來,像是多了一些灑脫。


    這一直隱藏在幕後的摩訶無量主動現身,幫助自己,他察覺到,也許自己到了最後的時刻了。


    “狼頭符是你傳下來的物品,多虧了它,我才能在這個可怕的世界中活下來。”


    “你是我的先祖,是我的前世,你安排了我的命運,我這一世的命可以說是你給的,我的一切能力可能都離不開你。”朗仁的語氣有些自嘲。


    “而今,我已經死了,無法複活,掌控身體,現在你出現,說明我的任務已經完成,失去了利用價值,你應該就是為了等著這一刻奪舍我吧。”


    他挑了挑眉,語氣很平靜。


    望著他,摩訶無量沉默了。


    “我知道自己的命運,想要我的命,就拿去吧,我隻希望你能答應我,照顧好我的母親和妹妹,我虧欠她們太多了。”朗仁無所謂的笑了笑。


    這一世,太多人想要害他,基本沒有睡過什麽好覺的他,一直強壓著疲憊。


    真的很累了。


    真的。


    “我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知道她們是被安排好限製我的砝碼,但在我的心理,她們就是我的親人,是我內心最後的溫情,所以我也很清楚,他們不會傷害這布局了二十年的砝碼,照顧好她們,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目光漸漸變得溫柔和飄忽,這一刻的他,充滿了灑脫。


    聞言,摩訶無量負著雙手,越發的沉默了。


    緊跟著,他沒有回答朗仁的話題,而是問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你知道因果律嗎?”


    因果律?


    朗仁一怔。


    這是什麽東西?


    “從你來到這裏,到遇到體術神龍的傳承者,其實就已經被無形的因果律在暗中操控,這個世界就像是無盡的因果線組成,還記得你靈魂進入超維空間時的場景嗎?”


    “超維空間…”刹那間,腦海中閃過一抹驚鴻,朗仁回想起了在進入超維空間後,看到的一個由無數數字和線條構成的牢籠世界。


    這,就是因果律嗎?


    “祂在利用神龍,引出莉莉絲和其密拉姆之戟,開啟了這場進化,但這種進化有問題,那個存在在利用這場轟動的進化,將一切都提前了,讓你提前打破了一檔,進而突破二檔狀態失敗,想害死你。”


    摩訶無量用詞晦澀,雖然隻是簡單的一句話,但卻道出了天機,讓朗仁瞳孔一縮,心中一震。


    想害死自己?


    祂…這個祂指的是誰?


    詭夜,還是紅霧?


    還是說,還有一個看不到的更恐怖的存在,在算計自己?


    自己從進入不可知之地,就已經在被算計了?


    一股陰冷和可怕的感覺湧現,朗仁看了看四周,心中多出了一種被時時刻刻注視的感覺。


    利用因果律,無形引導事件的走向…這已經是影響時間和空間的能力,以天地為盤,能夠將萬物為棋,將其變成提線木偶…這絕對是一個無比恐怖的存在!


    朗仁越想越覺得心驚。


    “一檔,二檔狀態又是什麽?”微微皺眉,摩訶無量的這段話,讓他陷入了迷霧當中。


    “罷了,不重要了。”


    很快,朗仁不在思索這些困惑的東西,在他看來,這些幕後黑手在博弈,自己不過是顆棋子。


    反正都要死了,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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