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前方出現了一些木屋群,看起來有人居住過的痕跡。


    朗仁一臉警惕,剛準備進村,卻突然捂住心髒,步履變得緩慢。


    一步,兩步。


    直到整個世界都開始搖晃,重疊。


    內心像是空蕩蕩的,充滿了空虛,像是丟失了什麽最重要的東西般。


    “好冷。”


    搖晃著走到一處木屋前,他扶著門,試圖不讓自己摔倒,大口喘息著。


    一片混亂中,朗仁似乎感覺撞到什麽東西,像是木頭,又像是人,像是被什麽東西扶住,躺在了一個地方,耳邊傳來遙遠又模糊的聲音。


    “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


    溫暖的液體順著喉嚨流入身體,朗仁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才從那種心悸可怕的感覺中緩了過來,視線漸漸恢複,他使勁眨了眨眼,想要看看這道聲音的主人。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溫婉的少女,穿著花布小棉襖,紮著麻花辮,正一臉關切的看著他,不時將額頭上涼了的毛巾重新沾熱。


    “你醒了?”看著臉色慘白,虛弱醒來的朗仁,溫婉少女似乎有些開心。


    “你是…”嘴唇張了張,朗仁有氣無力道,他從來沒有像這樣虛弱過,不清楚自己從海邊醒來後,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糟糕的症狀。


    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這個海市蜃樓裏,居然會有人類的存在,好在對方似乎沒有惡意。


    看起來,好像是對方照顧了昏迷的自己?


    “我叫茶花。”茶花眨了眨眼,輕聲道:“好久不見。”


    恩?


    這個名字,好熟悉,似乎從哪裏聽到過。


    “我們認識嗎。”朗仁疑惑道。


    茶花突然一怔,緊跟著,她露出了笑容,沒有回答,而是突然轉移了話題,柔和道:“你的心髒呢?”


    聞言,朗仁一愣。


    我的心髒?


    什麽意思,我的心髒不一直在胸膛裏嗎。


    朗仁有些不解的看了她一眼,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但當他的手掌放在胸膛處,卻發現沒有任何起伏,一片平靜。


    “怎麽沒有心跳。”朗仁眸子一縮,心中一震,翻起滔天海浪。


    我的心跳…沒了?


    “你的體溫好低,我能感受到你體內沒有血液,你的身體,好奇怪。”茶花偏了偏頭,眸子閃爍著,抿了抿紅唇。


    “不可能,人要是沒有心髒,沒有血液,早就死了。”朗仁臉色蒼白如紙,一臉的荒唐之色。


    說罷,他似乎想要驗證什麽般,用牙齒咬破了手指。


    “怎麽可能…”看著裂開的手指,沒有一滴鮮血淌出,朗仁露出了震驚。


    一時間,他不得不承認一些東西。


    難怪,難怪自己會覺得內心空虛,像是丟失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難怪先前自己會突然虛弱,路都走不穩。


    難怪自己會覺得好冷。


    看著自己身上蓋著的厚厚被子,沒有傳來一絲熱意,如同他的內心,一片寒冷。


    “為什麽,為什麽?”朗仁目光空洞,呆呆的看著屋頂,巨大的疑惑像是一團陰霾,籠罩了他。


    為什麽自己好端端的會失去心髒血液?


    為什麽自己失去了這一切還能活著?


    這不合理。


    太詭異了。


    這一刻,他的情緒變得有些詭異,起伏很大,不複之前的穩重,像是受到了打擊。


    “活著就好。”似乎是有些憐惜,茶花一臉心疼的想要去撫摸朗仁的臉頰。


    突然,冷不丁的,朗仁忽然轉過頭,躲開了她的手掌,用空洞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眼前這個少女,不帶一絲感情道:“你為什麽要幫我,你有什麽目的。”


    “告訴我,我的心髒去哪了?我的血液去哪了?”


    對於朗仁突如其來的質問,茶花看著那種近乎有些冰冷的臉頰,癡癡道:“我不知道,別害怕,我會保護你的,我會永遠保護你的。”


    朗仁回過頭,直直看著屋頂。


    氣氛壓抑的可怕。


    他覺得,這個少女,精神有點不對勁,這裏的一切都有些不對勁,至於哪裏不對勁,他也說不上來。


    總之很詭異。


    “你現在身子虛弱,我去給你做飯吃,乖乖躺著。”說罷,茶花充滿熾熱的看著他,眼神中居然流露出了滿滿的愛慕,似乎有些開心,歡快的離開了房間。


    她說的沒錯,如今他身體充滿了無力,想要行動都困難。


    朗仁看著茶花的背影,眯起了眼睛。


    屋外。


    茶花眯眼笑著,手裏提著菜籃,順著小路走去。


    “茶花,幹嘛帶個醜八怪進來。”一座木屋前,一位臃腫的大媽坐在門前,滿臉的不悅。


    一位抽著煙的大叔也皺著眉道:“對啊,這個外來者醜死了,你怎麽會收留那種家夥。”


    “讓他滾出村吧,茶花。”不少村民都開口了,都是些大嗓門。


    突然,茶花停下了腳步,滿是笑容的臉上瞬間充滿了寒冷,厲聲道:“他是我看上的人,你們沒資格指指點點,更沒資格讓他離開。”


    “我警告你們一句,誰要是敢打他的注意,我會剝了你們的皮!喝了你們的血!”


    凶狠的話語聲回蕩,一時間竟然鎮住了所有人。


    “茶花是我們這裏最漂亮的,為什麽會看上那麽醜的醜八怪,還護著他,該死。”看著遠去的茶花,一個矮個子青年怒罵道。


    “那種醜八怪怎麽可能配的上他,隻有我才能配的上茶花!”一名高壯青年望著茶花背後的身姿,毫不掩飾目光中的貪婪,想到那名外來者,他捏緊了拳頭,眼中充滿了厭惡,目光閃爍不定。


    屋內。


    朗仁睜開了眼,剛才的那一幕,通過全息感知,落入了他的腦海中。


    “醜八怪…”


    為什麽會覺得自己是醜八怪?


    過往的人生裏,他受到過無數的愛慕,尖叫,情書,就連重生後,寨裏的姑娘都對他有非分之想,想求婚的人整個院子都裝不下。


    而今,小醜竟是我自己?


    朗仁沉默了。


    這裏的一切都顯得那麽的詭異。


    現在是他最虛弱最危險的時候,他必須要盡快弄清這個詭異的海市蜃樓,以及這裏的環境。


    趁著茶花離開,他深吸了一口氣,掀開被子,撐著床坐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失去心髒血液的關係,他感到極度虛弱,身體都有些僵直,變得有些難以操縱。


    緩慢地,他一步步下床,開始檢查四周,來到了引起自己注意的地方。


    這間屋子不大,陳設也很簡陋,除了一些桌椅生活用品,還有一些像是從垃圾海裏撿來的瓶瓶罐罐,除此之外,吸引朗仁的,是一本筆記。


    此時朗仁從一個櫃子中,取出了一本封皮陳舊,紙張翻卷的厚重本子。


    輕輕彈了彈上麵的灰,他翻開泛黃的筆記,認真的看了起來。


    “賜福…儀式…極樂島”


    “國度…純血人類…”


    隨手快速翻閱了十幾頁,發現上麵大多都是一些字跡模糊的地方,隻有一些個別字眼晦澀莫名,而後麵的頁麵有幾張被撕去的痕跡,剩下的頁麵幾乎都是空白。


    合上書籍,朗仁將看到的信息串聯了起來,心中有了一個大概的認知。


    這本書並不是茶花寫的,寫這本書的人,自稱是第一代淨字輩的“純血人類”,是一位外來者,也是迷失在這海市蜃樓中的人。


    隻是這一迷失,就是一輩子。


    據他記載,海市蜃樓自成一個國度,當他進入這裏後,他是那一批人類當中唯一活下來的人,而活下來的他,身體發生了極度可怕的變化。


    這個漁村曾經每隔一段時間就出現一些外來者,這些外來者,有的離開了這個漁村,去看看漁村外麵的世界,有的自暴自棄,留在了村裏。


    而他就是離開漁村的人,隻是最後因為身體發生的可怕變化,不得不回來,唯有得到賜福才能緩解這種症狀。


    故事到這裏,就一片模糊,像是被刻意弄模糊一樣。


    隻剩後半段記錄著,漁村外麵的確有國度,而且極度強大,隻是外麵的人在一直尋找極樂村,所謂的極樂村,其實指的就是這個村子,生活在這裏,據說能得到極樂。


    “極樂村。”朗仁皺眉思考著。


    這個村子究竟隱藏著什麽秘密,文獻當中不是說天亮就能回去了嗎,為什麽這些記錄的神秘人類,卻永遠留在了這裏?


    忽然,他快速將筆記放回原位,而後回到了臥室內。


    不一會,一陣腳步聲響起,茶花從窗戶縫看了看臥室中的他還在後,便進入了廚房內。


    等茶花走了後,朗仁坐在床邊,腦海中飛速思索著。


    “這個純血人類,在書中多次提到賜福,賜福是得到極樂的關鍵,但他卻很後悔接受所謂的賜福,但如果不接受賜福,將會生不如死,這很矛盾。”


    在書中的結尾,這個人類最後充滿了無盡的痛苦,口吻像是遺言般,像是懺悔錄。


    朗仁對於那所謂的國度不感興趣,這個世界的真與假也跟他沒什麽關係,隻要能撐到天亮,他就能離開了,到時這裏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不管這裏能不能真的得到所謂的極樂,他隻想相安無事的度過這段時間,至於能不能離開這裏,等天亮就知曉了。


    不過那所謂的賜福,倒是需要多注意一下,至於那個純血人類,提到的神秘儀式,令他感到有些好奇。


    天色漸漸越來越暗。


    “吃飯了,久等了,你應該餓壞了吧。”喜悅的呼喚聲從臥室外響起,茶花用毛巾擦了擦手,進來招呼朗仁用餐。


    朗仁跟隨她來到客廳餐桌前,目光中露出了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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