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神秘的謎團,卻在傅家老爺的壽宴上揭開了。


    傅家長子傅向珀於壽宴上親手畫了祝壽圖,畫出了對爹親的感謝,更畫出了驚人的答案!


    一無是處的傅大少竟然就是神秘的寸樂!


    在樂笙誰不知道傅向珀的無能,一而再搞砸家中事業,讓傅家經歷多次危機,卻仍緊握大權不放,這樣一個無才又貪權的紈褲子弟,誰不是背地裏嘲笑唾棄,就算之後他放棄了當家位子,也隻引起了各種負麵猜測和傳聞。


    所以當寸樂的真實身分揭發時,真是讓眾人驚訝到無以復加、讓傅家人難以置信,一連串的衝擊,就連寸樂本人也驚嚇到久久無法回神。


    傅向珀身為長子,從小所學皆為經商之道,繪畫是他的樂趣,再忙再累,也不曾澆息他對繪畫的熱愛。但他也明白自己生於商家,便是要成為一位大商人,於是全副心思都在家業上,隻在夜深人靜之時默默畫著。


    他的經商才能比一般人愚鈍,便兩倍三倍地努力,幾乎沒有空閑時間,自然也不曾接觸畫界的消息,直到後來聽說有人會拿畫到畫坊自薦,才怯怯一試,從此便將完成的作品交給畫坊老闆。


    繪畫是他小小的快樂,所以他落款總是寸樂兩字,又因害臊於私密樂趣公諸大眾,要求畫坊老闆保密,隻要偶爾得到畫坊老闆的稱讚、或是聽老闆說有人帶走他的畫,就夠他開心一整天,他不問畫價也不取分毫,知道有人喜歡他的畫便足矣。


    但對畫坊老闆來說,這隻是無能的傅大少自我滿足罷了。


    時下多的是富家老爺愛好風雅,家中暗養著畫師作畫,再以自己的名義發表,這些人他看得多了,沒一個是真材實料,全都是錢堆出來的名聲。傅大少老愛裝得像是他自己畫的,他也不好戳破,隻可惜了背後那位人才,幾次想探知也不知該怎麽問好。


    更奇怪的是傳大少不要名也不要利,隻要誇誇他就一臉開心的樣子,日子一久還真覺得有點可憐又可愛,從此便一直哄著他,讓他作作美夢。


    微妙的是,與傅大少交惡的二少竟對寸樂十分狂熱,想到傅大少從家裏帶畫來,傅二少多次以高價再帶回家裏去,讓他摸不著頭緒,又不能透露寸樂的事情,隻能忍著滿肚子疑問一再重覆詭異的循環。


    真到壽宴上親眼見到驚人的真相,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瑰寶就在他麵前,他還當是蒙塵石啊,全怪自己的偏見,認為傅大少這種人不可能畫出寸樂之畫,真相大白時眾人的抱怨都朝著他來,尤其傅二少那咬牙切齒的樣子至今記憶猶新。


    壽宴過後,驚人的事實讓寸樂之名更盛,一洗傅向珀無能敗家子的形象,如今的傅向珀簡直是搶手貨。狂熱者一窩蜂傾訴內心的崇拜,而傅向珀的羞澀謙遜也讓眾人改觀,對他越發有好感。


    對閨女們來說,傅向珀是樂笙的名畫師,出身名門、家財萬貫,而且現在傅家和樂融融,兄弟交惡已成過去,再加上和首富秦家關係良好,最重要是尚無婚配,相貌也端正,有才、有錢、有名,且已一洗汙名,真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良人啊。


    從人見人厭的敗家子,變成人見人愛的畫師寸樂,傅向珀至今還未能習慣這樣大的變化。


    現下身邊圍著一圈人,熱切地看著他繪畫,也讓他羞赧不已……


    「向琰,我就說不想出席畫會,你卻硬要我來,我怎麽畫得下去呢?」他壓低聲音在弟弟耳邊說。


    「哥,你畫得很好,不用擔心啊,何況這是我和方老闆主辦的畫會,你豈有不來的道理,不出席說不過去的呀。」傅向琰視線黏在畫上,又道:「哥,你這幅畫完千萬要給我,別讓其他人給搶去了。」


    呃,差點忘了親弟也是狂熱者。


    「哼,我記得上一幅就掛在你的密室裏,這一幅該輪到我了吧?」


    低沉的聲音從右邊傳來,說話者是樂笙大名鼎鼎的秦爺。


    唉,還有這一個。


    很快地這對平日感情如膠似漆的夫夫就鬥起嘴來了。


    當年不敢置信,自己的畫竟被這麽多人喜愛,就連向琰和一向對他沒好臉色的秦墨曦都收藏了他的畫作。


    直到他被帶去看了他們的收藏品,尤其是自己曾用心繪製的四季圖,沒有錯認,他的畫真的被當珍寶一樣收藏著。隻是夏繪稍微皺了點,好奇地問他們,隻見他們滿臉心疼,同時雙頰透著不尋常的赧紅,之後才知道那是他們的定情物。


    真是怪了,究竟是怎麽弄皺的啊?


    甩開弟弟那對冤家,他在後園裏走走逛逛。


    事情至今一年多,他仍然不習慣這樣的改變,但現今夢一般的生活,讓他非常感謝老天爺的恩賜。


    「向珀。」


    傅向珀心裏一悚,嚇得四處張望。


    四周無人。


    明明已經淡忘了。雖然一開始常常會有那人叫喚他的幻覺,但已經好久好久不曾這樣。


    傅向珀難堪地抹抹臉,想讓自己精神點。


    是因為那人回來的關係?


    樂笙乃當朝重城,竟被劃為熤王領地,初聞此消息時,他驚駭卻也笑自己的驚駭。


    隻是一個巧合罷了,那人狠心拋下他,又怎可能來找他。


    眼角似瞥見人影,傅向珀渾身不對勁,似乎有人跟著他?八成是參與畫會的人。


    後園裏種植大片花糙樹林,小徑彎彎繞繞像個小迷陣,他來過無數回,樂於這種躲藏起來作畫的感覺。他熟知此處一糙一木,要甩掉跟蹤輕而易舉。


    在樹影間穿梭,甩開跟蹤者並且繞到他身後。


    「這位公子,畫會場地在前園,後園並未開放,還請移步回到畫會上,莫私自闖入此處。」


    一番話說完,傅向珀才看清跟蹤者的背影,剎那間熟悉感湧上。


    「向珀……」那人開口。


    輕柔的、繾綣的……卻讓他駭然。


    不,不會是他!


    「向珀。」


    一定是聽錯了,看錯了!


    那人轉過身來。


    「我回來了……」劉熤飛眼裏滿滿的想念。


    他的向珀還是記憶中的模樣,可惜眼中滿是驚懼,雖然這在他預料之中……


    傅向珀全身緊繃,深埋記憶裏的傷痛此刻清晰無比,好似從不曾癒合過。


    不,我不要你回來,我不想看到你!


    他被緊緊抱住,難以忘卻的溫熱,讓他感到窒息。


    「放開我……放開我!」


    「向珀,是我,我回來找你了。對不起,對不起,我回來遲了。」劉熤飛激動,為見到傅向珀而喜。


    傅向珀卻要崩潰了。


    劉熤飛是他的惡夢,每每想起他的身影,就讓他心痛欲裂。


    他沒想過還會有見麵的一天,他也不想再見到這個人,這個騙走他的所有、將他徹底擊潰的可怕的人。


    這人懷抱是暖熱的,但他知道這人翻臉的樣子有多狠,說的話有多傷人。他來找他做什麽?他竟向他道歉?他有什麽企圖?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他緊緊將人抱在懷裏,私心希望向珀是等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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