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軒漸漸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了。
九色彩光向他身體裏衝去，與黑氣糾纏，與家主令的白光抗衡。
家主令、石棺和古燈盞開始聯手了。
他的身體一會兒幹癟，一會兒腫脹。
他的意識陷入沉睡，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感知，但卻又清晰地看到了一個個難以置信的場景。
一片模糊的空間中，有著眾多生靈和一個氣團。
不知過了多久，生靈變得巨大，而那個氣團則一分為三。
三個氣團久久存在，各種生靈想要吞掉這三個氣團，但都沒有成功。慢慢的，這三個氣團開始分開，其中有兩個氣團分別散開，其中之一形成了一條長著九個頭的小蛇，另一個則形成了長著九個腦袋的小鳥。
一片蒼茫的天地，各種傳說中的生靈在大戰。
有百裏長的巨龍，有展翅遮日的鳥類，有張口吞山的猛獸。
最令他感到驚訝的，是一頭長著九個腦袋的巨蛇，以及一頭長著九個腦袋的巨鳥。這兩個生靈所過之後，風雲激蕩，天地震顫。
“這是九頭鳥和九頭蛇！真正的凶禽神獸！”
九頭蛇和九頭鳥所過之處，一片腥風血雨，數不清的生靈隕落。
還沒得石軒反應過來，畫麵又變，一個他最初見過的氣團飛來，卻化為了一塊九彩巨石。
九頭鳥和九頭蛇圍著這塊九彩巨石大戰，兩敗俱傷，可巨石卻猛然縮小，飛得無影無蹤。
……
一幕幕影像如電光火石閃現，石軒感覺自己就身處那遠古的歲月之中，卻又僅僅隻是旁觀，根本就無法插手。
“這是怎麽回事？”
他完全不記得自己的身體正在九彩石頭之上。
他更不知道，他在九彩石頭之上，坐了多久。
……
終於，仿佛曆經了無盡歲月，石軒發現自己又處於一片混沌之中。
然後，他突然反應過來了，自己正在水底同那怪石的九彩之光抗衡呢，怎麽糊裏糊塗了？難道，這是那九彩之光給自己的幻覺？
這一驚醒，他頓時就想到了自己的身體。
想到自己的身體，他頓時發現，自己已經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了，並且能夠完美的控製住身體。
甚至就連自己的體內的家主令、石棺和古燈盞，都可以順利調動。
“咦，九彩之光完全到我體內了？”
石軒內視發現，自己體內充斥著九彩之光，而家主令、石棺和古燈盞的力量都絲毫不見蹤影，但這三樣東西，卻又確確實實在他體內。
“這是怎麽回事？”石軒一愣，隨後檢查了一番自身。
這一檢查，他更是摸不著頭腦了。
重生之前，他已經突破了四境，對於四境是有一定了解的。而現在，他發現，他體內的情形，早已超出他重生之前的修為了，甚至於，他隱隱覺得，他此時的修為，可能已經突破了四境巔峰，破入五境。
這個猜測，令他不敢置信。
“怎麽可能就突破到了五境了？”
“試試法身！”
除了宋美，石軒沒有和別的五境皇尊近距離接觸過。他不知道法身如何凝成，隻知道五境的國主有投影，五境的教主有法身。
而他現在的情況，跟國主沒關係，形成不了投影，雖然不是教主，但形成法身應該沒問題吧？
他心中念想，然而對法身卻無從下手。
他根本凝不出任何法身！
“這……看來我還沒突破到五境皇尊的地步啊！”
石軒暗歎一聲，心中竟然湧起一股失落感，繼而失笑，遇到了九彩怪石，沒送命反而功力大增，境界突破，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想到這一點，他又心態平和了，氣息一斂，破水而出。
……
山在腳下，石軒俯首而觀，心中如潮狂湧。
這一片山河，雖然還看得出來經曆過大戰。然而，這大戰的場景，看著至少都是幾十年以前的了，這是一片遺留的戰場！
他又在空中飛來飛去，把自己當初戰鬥過的地方看了一遍又一遍，還是這種感覺。
在那些他戰鬥過的地方，終於確定，當初的戰鬥，離現在已經過去幾十年了。山裏的植被自然恢複了不少，就連野獸都不再懼怕當初留下的戰鬥氣息。
“難道，我在水底一坐，就是幾十年，甚至上百年？”
石軒想到這一點，心中不平靜了。
和宋晨曦她姐姐定好的一年之約呢？
白素素她恢複神智了嗎？
宋晨曦她們逃掉了麽？
想到這些，石軒就不淡定了，人在空中感應了一下最近的城池。隨後，他身形一晃，便不見了蹤影，下一刻，已經出現在城池中。
“宋國這次完了……”
“三大教與兩大隱世聖地齊至，宋美一個人不可能撐得住！”
“縱然黑白雙煞中的白煞趕赴宋國相助，也無力回天！”
“不一定，白煞斬五境如屠狗，宋美也殺過五境，宋國這次可能還會撐過危機……”
一聲聲議論傳入了石軒的耳中。
他眉頭一皺，隨手攔了幾個人問了問發生了什麽事情。在他強大的精神壓力之下，沒人能夠對他說謊。
這一問，就問出來了。
他在水中一坐，居然就是五十年！
在他入水被那個九彩怪石吸住之後，外麵的世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由於傳說中的黑小子不見蹤影，各方勢力都把自家的損失安在了黑白雙煞頭上。白煞白素素行蹤不定，來路不明，找不著人，那就隻有找黑煞了。
宋晨曦的身份，根本就瞞不住有心人。
一般的勢力，確實不敢找宋國的麻煩，但同樣六大勢力中的另外五個勢力，自然不怕宋國，更何況還有兩大隱世聖地？
於是，摩擦漸起，小戰不斷。
慢慢的，開始發展為大戰了。
宋國國主戰死，宋美以大公主之身，登臨國主之位，力抗各方勢力，而白煞持一柄玉劍，不知何時破入了五境，死在她手下的五境皇尊竟然有五位了。
白煞入了宋國，支持宋美，竟然挺過了五十年！
這五十年來，國與國之間大戰，國與教之間大戰。發展到現在，恩怨已經不是當初的恩怨了，矛盾也已經說不清楚誰對誰錯了。
而現在，五大勢力圍住了宋國國都，要一舉將宋國滅國！
大致弄清楚了這些，石軒再不遲疑，全力往宋國飛去。
他不管自身的修為到底是四境巔峰還是五境，他都要趕到宋國去。
……
一路過去，石軒氣勢全開，一絲一毫都不掩飾修為。
所過之處，各方勢力無不駭然，這到底是哪位五境巔峰強者路過？威勢太可怕！
這時候的石軒，還沒感覺到自己的修為到底是什麽程度，他隻是一心一意地趕往宋國。
宋國國都，氣浪衝天，在護國大陣之內，一隻九頭大鳥傲然挺立，以其絕強的手段支撐著護國大陣的運轉，讓陣外的敵人攻不進來。
在護國大陣之上的萬裏高空，兩處戰場正在激動大戰。
兩處戰場，都有五個五境皇尊圍攻一個女子。
兩個女子，一人雙手空空，拳掌如星，一人玉劍縱橫，無人敢近身。
這兩人，竟然是宋美和白素素。
宋美和白素素都是拚了命，可圍攻他們的人，自然不願意在這種優勢之下，還和她們拚命，所以隻是就這麽圍攻，想要耗死這兩個人。
“宋美，不要做無謂的掙紮！”
“白煞，隻要你肯入我梧桐山，你就是我梧桐山大長老，何苦為宋國拚死？”
圍攻眾人不僅隻是圍著消耗，還不停地展開語言攻勢，以求破了這兩個女人的心裏。
兩個女人都不說話，隻是一個勁地搶攻，爭取先打死兩個再說。
若是以一對三，宋美和白素素都不怕。但是以一對五，這真的不是那麽簡單的。
誰也沒想到，五大勢力居然一共派了十二名五境皇尊前來。其中兩位五境皇尊攻擊下麵的國都，牽製宋美的那頭凶禽鬼車。
就在雙方目前正勢均力敵之時，突然，遠方一股絕強的氣勢毫不掩飾地衝來，令交戰雙方都有些心驚。
這股氣息，太強了，強到宋美和白素素，都不敢輕視！
還隔著老遠，石軒就感覺到了宋美和白素素陷入圍攻，雖然白素素玉劍強橫，但也幾次危險不已。
他大怒，根本就沒考慮自身的修為，直衝白素素那個戰團而去。
“丫頭！撐住！”
一聲大吼，石軒已衝進戰團，抬手之間，古燈盞和石棺已經在了雙手之中，想也不想就對著兩位五境皇尊砸下。
“轟！”
絕強的氣息爆開，那兩位五境皇尊還沒來得及躲閃，便被砸成了肉泥。
“前輩！”白素素大喜，沒料到石軒居然如此生猛。
她來不及招呼石軒，劍勢一變，隻針對一位五境皇尊，至於另兩位，她管都不管，她相信前輩會解決的。
果然，石軒氣勢更盛，古燈盞和石棺再起，壓向另外兩位五境皇尊。
“噗！”
那兩個五境皇尊雖然見機不對，想要逃，但還是沒逃掉，跟前麵兩位一樣，被砸成了肉泥。
而另一位，根本擋不住白素素一劍，幹淨利落地死了。
另一邊圍住宋美的五人見此情景，無心再戰，分為五個方向逃開。
宋美、石軒和白素素趕緊分三個方向追去，很輕鬆地斃了三個五境皇尊，另兩個逃得快，居然逃掉了。
至於下麵圍攻國都的兩個五境皇尊，也早早就溜了。
一場大戰，竟然以這種方式結束，實在出人預料。
……
“前輩，你現在莫非打破了天人之隔，渡過苦海，成就神靈？”
國都之中，白素素看著石軒，一臉憧憬地問道。
“沒有。”石軒沒好意思說自己開始還以為自己隻是四境巔峰呢，更沒有問白素素是怎麽恢複神智的。
他隻是搖搖頭道：“我還在五境，而且我沒有法身。”
“我們也不修法身。”宋美插了句話，“如果我們修法身的話，就不可能有那麽高的戰鬥力。五境之戰，法身的幫助太小……遠古之時，五境從來不修法身和投影。後來，才出現了修法身投影之法……”
石軒皺皺眉，道：“難道，修法身投影之法，是錯的，渡不了苦海？”
宋美搖搖頭：“不知道！這些隱秘，三大國知道得太少，兩大隱世聖地和三大教，比我們底蘊深厚。這幾十年來，和他們交過手，如果我舍了宋國，和素素聯手，一家一家找上門，可斬盡他們的五境！”
白素素道：“其實現在就可以去斬了，有鬼車守住國都，他們這一戰又損失了八位五境皇尊的真身，實力大損。而我們有了前輩加入，實力翻輩，完全可以主動出擊！”
宋美想了想，考慮到敵我雙方的實力對比，點了點頭。
……
半個月後，東域大地一片震驚。
三大教被滅教，兩大隱世聖地出世，宣布以宋國為尊，兩大國也自降為宋國屬國。
宋國一統東域！
宋國國都，石軒、宋美和白素素靜靜坐著。
“我感覺到了強渡苦海，成為神靈的契機，但是把握不準。”宋美歎息了一聲。
白素素也歎息了一聲：“大契機，也是大恐怖。我們一掃東域五境皇尊，東域的氣運都聚於我們三人身上，若無契機，就不正常了。”
“我也感覺到了。”石軒淡淡然說道，“我還有兩段因果沒了，如果了了這兩段因果，前路應該就開闊了。”
這兩段因果，自然是南域唐國石家，以及中域無生教。
……
石軒沒有獨自去南域，而是與宋美、白素素一起，挾一統東域之威，強渡無盡霧海，威壓南域。
南域五境相阻，三人大開殺戒，生生壓服了整個南域。
回到石家，殺了大長老與石中堅，石軒沒再為難石家，也沒照顧石家什麽，直接去了東域。
東域南域一統，北域、西域各方勢力震驚不已，中域直接往東域派出了使者。
石軒三人連番大戰，雖然威勢無兩，卻也不想馬上再引發大戰。他們還需要沉澱一下，以最好的狀態，前往中域。
畢竟，中域是五域最強，不可輕敵。
現在中域派了使者過來，石軒就把無生教顧影的事說了說，看無生教會有什麽反應。
到了他這個境界，已經沒必要說假話了。
……
一個月後，顧影出現在了石軒麵前。
“軒哥哥，你，你都五境了……”顧影雖然早就聽到了傳聞，可真正見到石軒，還是很震驚。
“不管哪一境，我都是你的軒哥哥！我的吞金藤給你，你也會很快提升的。”石軒微笑著道，心中一片寧靜，境界完全通透，各種秘聞直達心底。
他終於明白了，那九彩光芒是什麽了。那就是九死木尚未成型時的狀態，那是與九頭鳥和九頭蛇一起出生的原始之氣。
九死木雖然沒有成型，可從遠古時代以來，對於這個世界的各種秘聞都有記錄，讓他明白了為什麽這麽多年來，一直聽不到有人橫渡苦海的傳聞了。
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他的自身血脈，居然是和白素素一樣的，傳承於他母親的血脈。而他母親，在生他之後，回了東域，回了白家，卻也死於白家。
說起來，他和白素素竟然是表親！
“難怪素素那丫頭，戰力那麽強，原來跟我一樣一樣的嘛。”他不爽之餘，又有點自戀地暗喜。
……
“我已經明白成就神靈是怎麽回事了。”石軒看著白素素和宋美，頗為無奈地說道，“渡過苦海之後，其實就是我們煙消雲散之際。所謂從哪裏來，回哪裏去。塵歸塵，土歸土。元神散於虛空，不生不滅，是謂長生。”
白素素皺起了眉頭：“那不就是死了嗎？還怎麽長生？”
“不一樣。”石軒搖搖頭，“死了是死了，什麽都沒有了。從肉身到元神都沒有了。而成就神靈不一樣，死的隻是肉身，靈魂不死，隻不過，靈魂不死，卻隻能感知，無法像我們現在這樣直接看誰不順眼就可以出手。”
“所謂神靈，既為元神之靈，舍棄種種手段神通，隻餘一點靈性長存，淡看世間滄桑。”石軒淡淡然道，“身為人，我們是這個世界的參與者，而成了神靈，則是這個世界的旁觀者。參與者可以自己改變這個世界，但不得長生；旁觀者無法改變這個世界，卻可以長存。”
“那成就神靈還有什麽意義？”白素素抬頭望天，“這無盡的空氣，一直都存在，但一直都改變不了什麽，難道成了神靈，就跟這空氣一樣嗎？這還不如不渡苦海！”
“難怪！難怪一直都有神靈的傳說，但卻一直沒有見到過真正的神靈。”宋美也歎息了一聲，“原來是這麽回事，人神有隔啊！人可傷人，神卻傷不了人！哈哈哈，世人愚鈍，誰又知道自己拚命追求的目標，竟然是這般不可理喻？”
“神自冷眼觀世界，人卻自強不息。”石軒哈哈大笑，“二位，你們是想成神還是做人？”
“當然是做人了。”宋美與白素素異口同聲答道，然後又問，“難道你還想成神？”
石軒嘿嘿一笑：“等我做人做厭了，我就去成神！人活一世，神尊萬世，雖然不能幹涉世間，可能獨尊萬世，也不錯。”
（本書完）
九色彩光向他身體裏衝去，與黑氣糾纏，與家主令的白光抗衡。
家主令、石棺和古燈盞開始聯手了。
他的身體一會兒幹癟，一會兒腫脹。
他的意識陷入沉睡，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感知，但卻又清晰地看到了一個個難以置信的場景。
一片模糊的空間中，有著眾多生靈和一個氣團。
不知過了多久，生靈變得巨大，而那個氣團則一分為三。
三個氣團久久存在，各種生靈想要吞掉這三個氣團，但都沒有成功。慢慢的，這三個氣團開始分開，其中有兩個氣團分別散開，其中之一形成了一條長著九個頭的小蛇，另一個則形成了長著九個腦袋的小鳥。
一片蒼茫的天地，各種傳說中的生靈在大戰。
有百裏長的巨龍，有展翅遮日的鳥類，有張口吞山的猛獸。
最令他感到驚訝的，是一頭長著九個腦袋的巨蛇，以及一頭長著九個腦袋的巨鳥。這兩個生靈所過之後，風雲激蕩，天地震顫。
“這是九頭鳥和九頭蛇！真正的凶禽神獸！”
九頭蛇和九頭鳥所過之處，一片腥風血雨，數不清的生靈隕落。
還沒得石軒反應過來，畫麵又變，一個他最初見過的氣團飛來，卻化為了一塊九彩巨石。
九頭鳥和九頭蛇圍著這塊九彩巨石大戰，兩敗俱傷，可巨石卻猛然縮小，飛得無影無蹤。
……
一幕幕影像如電光火石閃現，石軒感覺自己就身處那遠古的歲月之中，卻又僅僅隻是旁觀，根本就無法插手。
“這是怎麽回事？”
他完全不記得自己的身體正在九彩石頭之上。
他更不知道，他在九彩石頭之上，坐了多久。
……
終於，仿佛曆經了無盡歲月，石軒發現自己又處於一片混沌之中。
然後，他突然反應過來了，自己正在水底同那怪石的九彩之光抗衡呢，怎麽糊裏糊塗了？難道，這是那九彩之光給自己的幻覺？
這一驚醒，他頓時就想到了自己的身體。
想到自己的身體，他頓時發現，自己已經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了，並且能夠完美的控製住身體。
甚至就連自己的體內的家主令、石棺和古燈盞，都可以順利調動。
“咦，九彩之光完全到我體內了？”
石軒內視發現，自己體內充斥著九彩之光，而家主令、石棺和古燈盞的力量都絲毫不見蹤影，但這三樣東西，卻又確確實實在他體內。
“這是怎麽回事？”石軒一愣，隨後檢查了一番自身。
這一檢查，他更是摸不著頭腦了。
重生之前，他已經突破了四境，對於四境是有一定了解的。而現在，他發現，他體內的情形，早已超出他重生之前的修為了，甚至於，他隱隱覺得，他此時的修為，可能已經突破了四境巔峰，破入五境。
這個猜測，令他不敢置信。
“怎麽可能就突破到了五境了？”
“試試法身！”
除了宋美，石軒沒有和別的五境皇尊近距離接觸過。他不知道法身如何凝成，隻知道五境的國主有投影，五境的教主有法身。
而他現在的情況，跟國主沒關係，形成不了投影，雖然不是教主，但形成法身應該沒問題吧？
他心中念想，然而對法身卻無從下手。
他根本凝不出任何法身！
“這……看來我還沒突破到五境皇尊的地步啊！”
石軒暗歎一聲，心中竟然湧起一股失落感，繼而失笑，遇到了九彩怪石，沒送命反而功力大增，境界突破，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想到這一點，他又心態平和了，氣息一斂，破水而出。
……
山在腳下，石軒俯首而觀，心中如潮狂湧。
這一片山河，雖然還看得出來經曆過大戰。然而，這大戰的場景，看著至少都是幾十年以前的了，這是一片遺留的戰場！
他又在空中飛來飛去，把自己當初戰鬥過的地方看了一遍又一遍，還是這種感覺。
在那些他戰鬥過的地方，終於確定，當初的戰鬥，離現在已經過去幾十年了。山裏的植被自然恢複了不少，就連野獸都不再懼怕當初留下的戰鬥氣息。
“難道，我在水底一坐，就是幾十年，甚至上百年？”
石軒想到這一點，心中不平靜了。
和宋晨曦她姐姐定好的一年之約呢？
白素素她恢複神智了嗎？
宋晨曦她們逃掉了麽？
想到這些，石軒就不淡定了，人在空中感應了一下最近的城池。隨後，他身形一晃，便不見了蹤影，下一刻，已經出現在城池中。
“宋國這次完了……”
“三大教與兩大隱世聖地齊至，宋美一個人不可能撐得住！”
“縱然黑白雙煞中的白煞趕赴宋國相助，也無力回天！”
“不一定，白煞斬五境如屠狗，宋美也殺過五境，宋國這次可能還會撐過危機……”
一聲聲議論傳入了石軒的耳中。
他眉頭一皺，隨手攔了幾個人問了問發生了什麽事情。在他強大的精神壓力之下，沒人能夠對他說謊。
這一問，就問出來了。
他在水中一坐，居然就是五十年！
在他入水被那個九彩怪石吸住之後，外麵的世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由於傳說中的黑小子不見蹤影，各方勢力都把自家的損失安在了黑白雙煞頭上。白煞白素素行蹤不定，來路不明，找不著人，那就隻有找黑煞了。
宋晨曦的身份，根本就瞞不住有心人。
一般的勢力，確實不敢找宋國的麻煩，但同樣六大勢力中的另外五個勢力，自然不怕宋國，更何況還有兩大隱世聖地？
於是，摩擦漸起，小戰不斷。
慢慢的，開始發展為大戰了。
宋國國主戰死，宋美以大公主之身，登臨國主之位，力抗各方勢力，而白煞持一柄玉劍，不知何時破入了五境，死在她手下的五境皇尊竟然有五位了。
白煞入了宋國，支持宋美，竟然挺過了五十年！
這五十年來，國與國之間大戰，國與教之間大戰。發展到現在，恩怨已經不是當初的恩怨了，矛盾也已經說不清楚誰對誰錯了。
而現在，五大勢力圍住了宋國國都，要一舉將宋國滅國！
大致弄清楚了這些，石軒再不遲疑，全力往宋國飛去。
他不管自身的修為到底是四境巔峰還是五境，他都要趕到宋國去。
……
一路過去，石軒氣勢全開，一絲一毫都不掩飾修為。
所過之處，各方勢力無不駭然，這到底是哪位五境巔峰強者路過？威勢太可怕！
這時候的石軒，還沒感覺到自己的修為到底是什麽程度，他隻是一心一意地趕往宋國。
宋國國都，氣浪衝天，在護國大陣之內，一隻九頭大鳥傲然挺立，以其絕強的手段支撐著護國大陣的運轉，讓陣外的敵人攻不進來。
在護國大陣之上的萬裏高空，兩處戰場正在激動大戰。
兩處戰場，都有五個五境皇尊圍攻一個女子。
兩個女子，一人雙手空空，拳掌如星，一人玉劍縱橫，無人敢近身。
這兩人，竟然是宋美和白素素。
宋美和白素素都是拚了命，可圍攻他們的人，自然不願意在這種優勢之下，還和她們拚命，所以隻是就這麽圍攻，想要耗死這兩個人。
“宋美，不要做無謂的掙紮！”
“白煞，隻要你肯入我梧桐山，你就是我梧桐山大長老，何苦為宋國拚死？”
圍攻眾人不僅隻是圍著消耗，還不停地展開語言攻勢，以求破了這兩個女人的心裏。
兩個女人都不說話，隻是一個勁地搶攻，爭取先打死兩個再說。
若是以一對三，宋美和白素素都不怕。但是以一對五，這真的不是那麽簡單的。
誰也沒想到，五大勢力居然一共派了十二名五境皇尊前來。其中兩位五境皇尊攻擊下麵的國都，牽製宋美的那頭凶禽鬼車。
就在雙方目前正勢均力敵之時，突然，遠方一股絕強的氣勢毫不掩飾地衝來，令交戰雙方都有些心驚。
這股氣息，太強了，強到宋美和白素素，都不敢輕視！
還隔著老遠，石軒就感覺到了宋美和白素素陷入圍攻，雖然白素素玉劍強橫，但也幾次危險不已。
他大怒，根本就沒考慮自身的修為，直衝白素素那個戰團而去。
“丫頭！撐住！”
一聲大吼，石軒已衝進戰團，抬手之間，古燈盞和石棺已經在了雙手之中，想也不想就對著兩位五境皇尊砸下。
“轟！”
絕強的氣息爆開，那兩位五境皇尊還沒來得及躲閃，便被砸成了肉泥。
“前輩！”白素素大喜，沒料到石軒居然如此生猛。
她來不及招呼石軒，劍勢一變，隻針對一位五境皇尊，至於另兩位，她管都不管，她相信前輩會解決的。
果然，石軒氣勢更盛，古燈盞和石棺再起，壓向另外兩位五境皇尊。
“噗！”
那兩個五境皇尊雖然見機不對，想要逃，但還是沒逃掉，跟前麵兩位一樣，被砸成了肉泥。
而另一位，根本擋不住白素素一劍，幹淨利落地死了。
另一邊圍住宋美的五人見此情景，無心再戰，分為五個方向逃開。
宋美、石軒和白素素趕緊分三個方向追去，很輕鬆地斃了三個五境皇尊，另兩個逃得快，居然逃掉了。
至於下麵圍攻國都的兩個五境皇尊，也早早就溜了。
一場大戰，竟然以這種方式結束，實在出人預料。
……
“前輩，你現在莫非打破了天人之隔，渡過苦海，成就神靈？”
國都之中，白素素看著石軒，一臉憧憬地問道。
“沒有。”石軒沒好意思說自己開始還以為自己隻是四境巔峰呢，更沒有問白素素是怎麽恢複神智的。
他隻是搖搖頭道：“我還在五境，而且我沒有法身。”
“我們也不修法身。”宋美插了句話，“如果我們修法身的話，就不可能有那麽高的戰鬥力。五境之戰，法身的幫助太小……遠古之時，五境從來不修法身和投影。後來，才出現了修法身投影之法……”
石軒皺皺眉，道：“難道，修法身投影之法，是錯的，渡不了苦海？”
宋美搖搖頭：“不知道！這些隱秘，三大國知道得太少，兩大隱世聖地和三大教，比我們底蘊深厚。這幾十年來，和他們交過手，如果我舍了宋國，和素素聯手，一家一家找上門，可斬盡他們的五境！”
白素素道：“其實現在就可以去斬了，有鬼車守住國都，他們這一戰又損失了八位五境皇尊的真身，實力大損。而我們有了前輩加入，實力翻輩，完全可以主動出擊！”
宋美想了想，考慮到敵我雙方的實力對比，點了點頭。
……
半個月後，東域大地一片震驚。
三大教被滅教，兩大隱世聖地出世，宣布以宋國為尊，兩大國也自降為宋國屬國。
宋國一統東域！
宋國國都，石軒、宋美和白素素靜靜坐著。
“我感覺到了強渡苦海，成為神靈的契機，但是把握不準。”宋美歎息了一聲。
白素素也歎息了一聲：“大契機，也是大恐怖。我們一掃東域五境皇尊，東域的氣運都聚於我們三人身上，若無契機，就不正常了。”
“我也感覺到了。”石軒淡淡然說道，“我還有兩段因果沒了，如果了了這兩段因果，前路應該就開闊了。”
這兩段因果，自然是南域唐國石家，以及中域無生教。
……
石軒沒有獨自去南域，而是與宋美、白素素一起，挾一統東域之威，強渡無盡霧海，威壓南域。
南域五境相阻，三人大開殺戒，生生壓服了整個南域。
回到石家，殺了大長老與石中堅，石軒沒再為難石家，也沒照顧石家什麽，直接去了東域。
東域南域一統，北域、西域各方勢力震驚不已，中域直接往東域派出了使者。
石軒三人連番大戰，雖然威勢無兩，卻也不想馬上再引發大戰。他們還需要沉澱一下，以最好的狀態，前往中域。
畢竟，中域是五域最強，不可輕敵。
現在中域派了使者過來，石軒就把無生教顧影的事說了說，看無生教會有什麽反應。
到了他這個境界，已經沒必要說假話了。
……
一個月後，顧影出現在了石軒麵前。
“軒哥哥，你，你都五境了……”顧影雖然早就聽到了傳聞，可真正見到石軒，還是很震驚。
“不管哪一境，我都是你的軒哥哥！我的吞金藤給你，你也會很快提升的。”石軒微笑著道，心中一片寧靜，境界完全通透，各種秘聞直達心底。
他終於明白了，那九彩光芒是什麽了。那就是九死木尚未成型時的狀態，那是與九頭鳥和九頭蛇一起出生的原始之氣。
九死木雖然沒有成型，可從遠古時代以來，對於這個世界的各種秘聞都有記錄，讓他明白了為什麽這麽多年來，一直聽不到有人橫渡苦海的傳聞了。
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他的自身血脈，居然是和白素素一樣的，傳承於他母親的血脈。而他母親，在生他之後，回了東域，回了白家，卻也死於白家。
說起來，他和白素素竟然是表親！
“難怪素素那丫頭，戰力那麽強，原來跟我一樣一樣的嘛。”他不爽之餘，又有點自戀地暗喜。
……
“我已經明白成就神靈是怎麽回事了。”石軒看著白素素和宋美，頗為無奈地說道，“渡過苦海之後，其實就是我們煙消雲散之際。所謂從哪裏來，回哪裏去。塵歸塵，土歸土。元神散於虛空，不生不滅，是謂長生。”
白素素皺起了眉頭：“那不就是死了嗎？還怎麽長生？”
“不一樣。”石軒搖搖頭，“死了是死了，什麽都沒有了。從肉身到元神都沒有了。而成就神靈不一樣，死的隻是肉身，靈魂不死，隻不過，靈魂不死，卻隻能感知，無法像我們現在這樣直接看誰不順眼就可以出手。”
“所謂神靈，既為元神之靈，舍棄種種手段神通，隻餘一點靈性長存，淡看世間滄桑。”石軒淡淡然道，“身為人，我們是這個世界的參與者，而成了神靈，則是這個世界的旁觀者。參與者可以自己改變這個世界，但不得長生；旁觀者無法改變這個世界，卻可以長存。”
“那成就神靈還有什麽意義？”白素素抬頭望天，“這無盡的空氣，一直都存在，但一直都改變不了什麽，難道成了神靈，就跟這空氣一樣嗎？這還不如不渡苦海！”
“難怪！難怪一直都有神靈的傳說，但卻一直沒有見到過真正的神靈。”宋美也歎息了一聲，“原來是這麽回事，人神有隔啊！人可傷人，神卻傷不了人！哈哈哈，世人愚鈍，誰又知道自己拚命追求的目標，竟然是這般不可理喻？”
“神自冷眼觀世界，人卻自強不息。”石軒哈哈大笑，“二位，你們是想成神還是做人？”
“當然是做人了。”宋美與白素素異口同聲答道，然後又問，“難道你還想成神？”
石軒嘿嘿一笑：“等我做人做厭了，我就去成神！人活一世，神尊萬世，雖然不能幹涉世間，可能獨尊萬世，也不錯。”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