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一族各族的族長和核心子弟,這些修為都在銀霜中品之上,絕大部分已經到達了紫檀之境的修煉者,足以給神宮的大軍毀滅性的打擊。如果不是神宮撤得快,恐怕損失的不僅僅是那四分之一的人。


    當然,這種戰術不能亂用,畢竟這些頂尖的高手人數和神宮的軍隊比起來數量懸殊太嚇人,要僅僅靠他們對抗神宮,那是不現實的事情。


    這一戰倒是打退了神宮,讓他短時間之內不敢再次有大範圍的行動,也讓神界的輿論更傾向於無傾,但是,這也暴露了黑暗一族基本上回歸的事實,神宮接下來必定會更加小心謹慎。


    正如無傾當初所猜測的那樣,除了包圍著東隅,神宮再也沒有做出更多舉動來。讓人驚奇的是,神宮非但沒有對防禦“相對薄弱”的南隅采取行動,反而在半個月之前撤掉了所有明麵上放在東南二隅的兵力,全力駐守西隅。


    別人不知道神宮這樣做的動機在哪,但無傾或許已經猜到了,神宮的那一位,鬱孤硯和鬱冷瑟的養父,那個舍棄天帝之位自稱天父的人,恐怕已經猜到了凰隱的存在。如果神宮貿貿然進攻南隅,隻會得到和進攻東隅一樣的結果。


    東有創世夜神,南有創世晝神,不論是哪一方,除非天父親自過來,神宮都會吃大虧。


    眼下奪回東南二隅已經不是能速戰速決的事情,與其在這兩個地方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時間,不如守好還在囊中的西隅。


    知道羽衣是在說正事,無傾也褪去了臉上輕佻的笑容。“那禍害想讓本座去西隅?”


    “主上沒有這麽說,但是……”“但是卻有這個意思,對麽?”無傾截下羽衣的話語。她人在北隅,看似從未關心過外麵發生的事情,一直和呆寶寶打鬧,其實她對外麵發生的事情一清二楚,凰隱根本沒有必要特意讓羽衣來告訴她。


    可是那禍害確實這麽做了,不是明裏暗裏告訴她讓她前往西隅,還能有什麽?


    “主上不是那個意思,他隻是……隻是……”以為無傾誤會了什麽,羽衣連忙解釋。對於凰隱和無傾的事情,她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凰隱那十年的頹然她也看在眼裏,如果因為她而讓無傾誤會了凰隱,別說凰隱會怪罪下來,她自己心裏也過不去。


    可是搜腸刮肚了半天,羽衣也沒找出一句合適的解釋來。凰隱就是有讓無傾前往西隅的意思,這是事實;如今無傾懷著四個月大的胎兒,這也是事實。不論如何,凰隱讓她去神宮全力鎮守的西隅,這都是一件極其殘忍的事情。


    羽衣自己也無法理解,明明自己的主子對這一位的感情不可能會有半點的水分,為什麽還會做出這種事情?


    看著除了火冒三丈就是一張大冷臉的羽衣第一次露出急切慌亂的表情,無傾噗的一下笑出聲來。“安啦,羽衣美人,那禍害隻是見本座在北隅閑得慌,丟一件破事讓本座消遣而已。”


    如果放在以前,在凰隱什麽都瞞著自己的時候,她可能會誤會,而在所有一切都已然攤開的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凰隱知道她對外界的動態了解得一清二楚,知道她不可能一直呆在北隅逗弄呆寶寶,過著極其悠閑的日子。他也知道,她不是那種喜歡躲在他背後由他一手處理一切的人,知道她不喜歡被過度的保護。


    所以,凰隱早已料到她遲早會離開北隅前往西隅。他讓羽衣帶這麽一句話來,隻是表明了他的態度,同意她挺著個肚子去西隅鬧。


    無傾眯了眯鳳眼,她開溜的功夫上漲了,那禍害也一樣進化了,知道自己攔不住她,幹脆就任由著她到處跑。這是信任,還是默契?


    嘛,不管如何,這種感覺好像……不賴!


    “媚無傾?”看著似乎挺高興的某人,羽衣半信半疑地多看了她幾眼,依舊不放心。


    “羽衣美人,你這是在擔心本座麽?”突然之間,羽衣的麵前貼上了一張如妖如魅的容顏,兩人的鼻尖幾乎碰在一起,她可以感覺到對方的眼睫毛隨著眨眼的動作細細地拂過自己的臉頰。


    肌若冷玉,眸色璨若盛世,絳唇妖詭,那呼出的氣息如同飄雪一般輕輕拂在臉上,放大的容顏將視覺的衝擊力放大到了極致,羽衣有一瞬間幾乎窒息。


    下一麵,麵色醺如豔霞!


    意識到自己又一次被無傾所惑,羽衣有些惱羞,她粗魯地將眼前之人推開,聲音冷了下來:“媚無傾,你少自作多情,本尊隻是擔心少主而已!”


    少主,也就是在無傾肚子裏慢慢長大的小灩樓。他是凰隱的骨肉,今後必定是光明一族所公認的少主人。


    “嘴硬心軟,真真不可愛~”被推開的無傾連踉蹌一下都不曾,風姿優雅地後退了幾步後穩穩地站在了地上,她手中墨扇輕搖,嘖嘖而歎。


    被無傾身上的愉悅所感染,羽衣稍稍放心了許些,語氣卻隨著這份放心而變得硬邦邦起來:“消遣?媚無傾,西隅可不是北隅,沒有人會因為你是創世夜神而像我們一樣待你如上賓!”


    想到探子在西隅打聽到的消息,羽衣的心沉了下去。如果說無傾身份的暴露質疑和動搖了神宮的地位,那麽,凰隱的出現幾乎讓神宮在神界中建立的信仰毀於一旦。


    與天賭輸贏,這是個解不開的死局,兩位開辟了影之大陸的主神都已經出現,神宮現在處於個什麽情況,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但是,如果,如果這兩位主神可能是“假的”呢?


    “媚無傾,你現在在西隅之人的眼裏,就是個假冒的。”明明一句話可以說得很委婉,可是麵對無傾,羽衣就是溫柔不起來,非得話中挑刺。


    “本座知道。”想起墨焰閣傳來的情報,無傾的眸光晦暗不明。


    如果兩位創世主神是假的,如果上古一族是假的,那麽這個死局便不再是必死之局。所以,在神宮統轄的地方,這些人必須是冒牌的!如今在神宮有心的宣傳之下,幾乎所有的西隅人都認為無傾是個冒牌貨。


    既然她是創世夜神,那麽為什麽還要實實在在地跟神宮開戰,而不是直接用天地法則毀滅了那些欺世盜名的騙子?既然她是創世夜神,那麽她為什麽隻有銀霜巔峰的修為,而不是常人隻能仰望的虛空之境?如果她是創世夜神,那麽她為什麽會有那麽多親近的人?


    例如東隅尊主媚言歌,南隅尊主千明裳,南隅少主千即晨……神,不都是孤獨的麽?


    不得不說,神宮戳重點戳得很準,正中死穴。無傾不可能向這些愚民解釋自己萬年前幹了什麽破事以至於現在處於這種還沒恢複神格的悲催狀況,也不屑於向那些人解釋。


    “那一位出現了?”依靠在牆邊,無傾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著折扇的扇柄,眸似寒潭,沉著深邃,讓人覷不見其中分毫的思緒。


    “目前沒有任何確切的消息。”羽衣遲疑了一會兒,給出了比較切實的回答。


    無傾口中的那一位,指的是天帝鬱孤硯的養父,那個不屑於天帝之位野心勃勃手段很辣的天父!


    放棄東南二隅,反而死守西隅,這種大氣磅礴而狠戾果斷的抉擇,一看就是出自於非常人的手筆。鬱孤硯常年不管神宮之事,掛著個天帝的名號遊遍人神二界,能夠做出這種事情的,唯有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天父。而且,從無傾所了解到的事情來看,這的確是那個人的行事風格。


    換句話說,神宮真正的大boss出現了,而且已經出手了。更可怕的是,無傾在明,他在暗,墨焰閣和上古一族探查不到一星半點的消息,她甚至連這個人長什麽樣,修為到了什麽境界,是個扁還是個圓都不知道。


    “現在西隅對你這個假冒創世夜神侮辱了主神的人恨之入骨,你要去西隅,自己好自為之吧。”羽衣淡淡地瞥了無傾一眼,難得說出一句能聽的忠告。


    無傾很深沉的點點頭,然後……


    “哎,羽衣美人,我們這算不算是第一次好好地說話?哎哎,你竟然在好好地跟本座說話?”


    ……


    羽衣:“!”


    從哪裏摔倒了就從哪裏站起來,下次再路過的時候要將這個大坑繞開,理智還在的羽衣沒有傻傻地又掉進無傾挖的大坑裏,這次隻是冷哼一聲,轉頭就走,沒再跟她吵下去。


    無傾指尖一抖收攏了折扇,她攤了攤手,搖了搖頭。偉大的尊主夫人傲嬌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


    既然已經打算走,無傾也就沒有在北隅多留,第二天就收拾好東西啟程。說是收拾東西,其實也沒什麽,她的儲物戒指裏常年備著必需品,隻需要從尊主府裏撈走幾壇子陳年美酒就夠了。


    無傾這次離開毫無預兆,呆寶寶抱著她哭得稀裏嘩啦的,小手緊緊地扯著無傾的袖子,不管羽衣和荊空祿怎麽哄騙,她都不肯放人。


    ------題外話------


    今天我應該在上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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