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歸雁啊方歸雁,你這個奸細好像不太及格。


    隻是無傾不明白,方歸雁是東隅的人,怎麽會和雷家扯上關係?


    想不明白又沒什麽意義的事情就不想了,這是閣主大人向來擁有的好習慣。


    “傾傾,你是說真的?”千即晨不確定地又詢問了一邊,對方可是雷家三脈的大小姐,雷家主非常看重的孫女。


    “本座騙你有美人抱麽?”無傾翻了翻白眼。


    千即晨眨著眼裏裏外外將這個笑得騷包又危險的家夥打量了一邊,思忖了片刻,才下定了決心。“好,雷家要是殺上門來了,你替本少主扛著!”


    “即晨!”雷子畫歇斯底裏地叫出聲,她最愛的人竟然要殺了她!她竟然要殺了她!


    雷子畫伸手就要抓住千即晨,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質問,但半路之中卻橫出一把墨扇,將她給攔了下來。


    認出這把墨扇的主人是誰,雷子畫的眼底燃燒起了熊熊怒火:“都是你!是你唆使的!不然即晨怎麽會想害我!瞎子!你這個瞎子!給本小姐去死!”


    抽出綁在腰間的匕首,雷子畫當空就朝無傾刺了下去。


    沒有人緊張,一個赤金上品的黑暗術師被一把匕首所殺,豈不是笑話麽?也隻有被逼的神誌不清的雷子畫會這麽衝動。


    兩隻手指並攏向前,那淩空而來的匕首戛然停止宰了空中。柔軟的指腹凝著一點暗光,足以讓那匕首止步不前。


    無傾雙指一動,轉而夾在了劍刃上,輕輕一扭,清脆一聲響,那匕首已然化為了兩截。離體的劍尖掉在了地上,折射著眼光有著說不出的刺眼。


    “即晨美人,本座說,殺了她!”漫不經心地彈掉手中的短刃之尖,一舉一動,雍容閑雅如撥流雲。無傾纖弱的身姿修長冉冉,但從那軀體中散發出來的,是冷銳的殺機!


    有的人你當她是跳梁小醜,勉強不予理會,對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上來蹦踏,這種人要是不殺了,好像不行。


    “即晨美人,嗯?”見千即晨遲遲不動手,無傾又提醒了一次。


    千即晨一個激靈,從剛才的呆怔中回過神來,她是第二次看到殺氣外泄的無傾,上一次是在書院爭霸賽上,但那次的無傾是沒有神智的,而這次,她卻是清醒的。


    這樣的無傾,不同於往日的吊兒郎當,給她一種翻雲覆雨一念間的錯覺!


    “好!本少主跟你一起瘋!”不就是殺一個雷子畫麽?不就是殺一個雷家的嫡係麽?死了一個人,天依然是好好的,塌不了!


    幾乎是在話音落下的同一時刻,千即晨已然拔出了赤冥簫懷中的長劍。轉瞬間,她的人已經成了一個殘影,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際,迷離的豔紅劃破長空!


    “啊——!”千即晨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在雷家護衛做出防禦的時候,雷子畫已經一劍穿心!


    瞳孔放到了最大,雷子畫死死地盯著麵無表情地拔出插在她心口的劍的千即晨,至死也沒有閉上眼睛。


    被所愛之人用情敵之劍所殺,這是無傾給雷子畫一次又一次口不擇言的懲罰。


    主神座下,豈容宵小蹦踏!


    “大小姐!”主子被殺,侍女驚恐大喊,“快將這些刺殺大小姐的狂徒拿下!”


    不用侍女大喊大叫,那些本來守著城門的雷家護衛也已經圍了上來,刀劍出鞘,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傾傾,現在怎麽辦?”千即晨擦去長劍上的血跡,丟回給赤冥簫,絲毫沒有懼怕之色,潛藏在血液中的鬥誌卻被激發了出來。


    “這麽多肉靶子放在眼前,你說怎麽辦?”無傾眉眼戲謔,她決定出城可不僅僅是為了看看方歸雁究竟和什麽人有牽扯,上次不是說了麽,這些熊孩子們缺乏實戰的經驗。


    千即晨他們跟無傾不一樣,即便天賦再高,他們也是在家族的保護下長大的,而無傾卻是踏著無數枯骨走到了今天,她的修為與其說是修煉出來的,倒不如說是殺出來的。


    本來她還愁著沒找到合適的肉靶子來送給熊孩子們練練手,但今天不是有人親自送上門來了麽?


    “陪練的人和要殺你的人終究是不一樣的,挑中哪個就上去試試吧。”從儲物空間裏拿出一張軟榻,一張方桌,一壺美酒,一盤葡萄,無傾舒舒服服地就躺了上去,一點也不顧忌這是什麽地方。


    眾人抽了抽嘴角,挑中哪個就上去試試,這是挑蘿卜還是選白菜?


    衛清舞幾人很快就明白過來,無傾是在給他們製造實戰的機會!反正和雷家的臉已經撕得不能再破了,多殺幾個少殺幾個沒差!


    撩起袖子的撩袖子,亮出武器的亮武器,而有的人更快,赤大美人已經握著她的寶劍如一道流光一般衝了出去,一個雷家護衛血濺三尺!


    不多時,一人挑著一個個別打了起來,雷家護衛也不是穿著護衛服好看的,一見形勢不對,紛紛圍攻而上。


    隻可惜,雷子畫出門的時候本來就急,帶過來的都是外圍的護衛,關個城門不成問題,但對上千即晨這些天賦極高的年輕一輩就算是圍攻也不見得能有勝算。


    但無傾會挑出這麽劣質的人肉靶子麽?


    將剝好的葡萄送進嘴裏,味蕾上展開了一片酸酸甜甜,無傾的唇角心情很好地上揚,高質量的人肉靶子這不是來了麽?


    淩亂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雷家的後援已經來臨。沒有對雷子畫的死詢問上半句,那支援的護衛朝著千即晨等人一擁而上。


    除了奉天苑的人之外,唇間還含著一顆蔥綠的葡萄果肉的無傾也在雷家護衛的襲擊範圍之內。


    迎著耀眼的日光半眯起鳳眸,無傾不悅地蹙了蹙眉,又似乎是不屑地舒展開了修眉。側臥在軟塌上連挪都沒打算挪以下,她僅僅是懶懶散散地屈指一彈,一顆葡萄猛然迸射而出。


    一隻小鳥能使高速飛翔的飛機毀於一旦,一顆出自於高階修煉者的葡萄同樣蘊含了恐怖的力量。柔軟的果肉斬破氣流沒入皮肉,徑直穿過一個護衛的喉管,拉扯出一串豔麗的血絲頸後破出,緊接著直紮第二個護衛的胸膛!


    在兩個護衛瞪大了眼睛倒地而亡的同時,潛伏在無傾身後的幾個護衛帶著殺招而至。


    雷家家主最高命令,一切行動以取奉天苑媚無傾的性命為先!


    眼色泛冷,無傾指尖抖開一柄扇,手指幾個波動,展開的墨扇在空中旋開幾朵炫目之際的墨花,上麵遊走的血色暗紋似天上炸開的煙火般好看。


    黑暗係的勁氣隨著扇沿波動而出,三人的喉管齊齊被描繪出一條細長的紅線。


    下一秒,血流如注,淩空噴灑!


    四濺的血花落在環繞著無傾的精神屏障上,沒有在她身上沾上分毫。沒有往後看上一眼,眉峰銳利,無傾手中的墨扇驟然合攏,她反手往後一捅,身後偷襲的護衛瞳孔驟縮,僵直地盯著直刺胸口的墨扇,轟然倒地!


    回過頭來的千即晨正好看到這一幕,男子衣袂薄綃,漫不經心地抖去墨扇上的血珠,身下的軟榻綿軟奢華,身旁酒香縈繞。而她身旁,六具屍體勾抹著妖嬈的紅縱橫環繞。


    詭譎之美,驚心動魄!


    “傾傾,我們撐不住了!”被一道勁氣給驚回了神的千即晨連聲大呼,腳步踉蹌了幾下不斷地後退。


    這批來支援的護衛跟雷子畫帶的那些根本沒有可比性,竟然是清一色的琥珀下品!


    琥珀下品,奉天苑中隻有赤冥簫達到了這個境界,其他人根本撐不了多久!


    “本座知道。”無傾收回墨扇,早在被偷襲的時候,她已經清楚這些侍衛修為的深淺。這麽快派來援助,而且還是如此厚實的援助,她應該說雷家的情報係統發達呢還是該說其實他有預知能力?


    嘖嘖,預謀不淺呐!


    “你知道個p!”回頭看到端著酒杯的無情,千即晨鼻子一歪幾乎岔了氣。您老這是知道的樣子麽?這是知道的樣子麽?!


    “急什麽?不是還沒死麽?”小啜了一口佳釀,無傾慢條斯理對翻了翻手掌,一張精致的符咒憑空閃現,一縷精神力自她的指尖往符咒流竄而去,滲透入平淡無奇的符咒之中。


    鋒銳的華芒自符咒中劈出,暴漲的光華之間,一個透明的圓罩騰升而起,將整個戰場包裹在其中。


    結界!那是符咒所成的結界!這是一張輔助係的符咒!


    摩擦了一下指尖,撣去灰燼,毫無預兆對,無傾周身突然威壓一震,沉聲而喝:“給本座出去!”


    赤金上品的黑暗勁氣渭灅噴瀑,似層波疊浪鋪天蓋地而來,毫無防備的雷家護衛被震得喉頭腥甜,幾個踉蹌便跌出了結界之外。


    頃刻間,結界內除了無傾之外,隻剩下奉天苑的人和一個雷家護衛,熊孩子們眨著眼睛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還愣著幹什麽?別人群毆你你們打不過,你們去群毆總行了吧?”做完這一切,無傾歪歪斜斜地把身子往軟塌上靠。縱然她沒有躺下,但那副軟綿綿地姿態偏生給了人一種隨時可能臥上軟塌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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