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問我這種深奧的火星問題。還有,我不想看見他。”我指著一直皺著眉頭的老公。別的哪裏疼我不清楚,可是看到他,我心裏就特別疼。


    大家一時間靜了下來,隔壁的聲音就愈顯得清晰起來。


    “我不就是分不清左右麽!”男孩兒氣急敗壞。


    “你還分不清刹車和離合!誰讓你開車出來的?”中年那人更氣急敗壞的聲音。


    “你們給我買車不就是讓我開的?”理直氣壯。


    “……”一時間病房裏靜了下來。


    我轉過頭看著那個額頭包著紗布的漂亮男孩兒,哇嗚,小正太!


    “你是未成年吧?”我抬起下巴,特鄙視地看著他。未成年開車,那可是違章駕駛。


    “你才未成年,你全家都未成年!”小正太比我還能炸毛。


    “滿嘴噴糞!你出門前忘記刷牙了吧?!”小樣兒,跟我鬥!


    “你你,你一個女人怎麽能這麽說話?!”小家夥怒了。


    “你才女人,你全家都是女人!”我有樣學樣!都怪這家夥,讓我家小白變成了獨眼龍。


    “好了好了,不吵了~”


    “就是,你們都帶著傷,好好休息!”


    “別鬧別鬧~”


    我們被家長們勸開了。我回過頭,老公已經不見了。


    反正我也沒有什麽大礙,公公婆婆年齡大了,被我和爸爸媽媽勸了回去。兩家人怕我和那個小正太再吵起來,就給我們分開了,他搬走了。我一個人住在雙人間裏,倍兒寂寞。


    爸爸媽媽還不知道我究竟為了什麽和老公吵架,一味兒的說:


    “夫妻床頭吵架床位和,夫妻沒有隔夜仇……”等等等等。


    “我沒有和他吵架,我就是想你們了。”我說完把充滿消毒水味道的被子蒙在臉上,不想聽他們的嘮叨。


    “哎喲小祖宗,你的傷在頭上!”媽媽及時掀開了被子。我還納悶兒呢,為什麽我額頭老疼。


    “我……會不會破相了?”我摸著額頭上的紗布,嚇得嘴唇都開始顫抖。本來就已經被老公趕回了娘家,這還破相了,我還混不混了?連二婚的機會都不給我了?!


    “不會不會,就算是植皮,咱們也要把寶貝兒的臉治得光光滑滑。”媽媽把我摟在懷裏安慰。


    “那是不是要把我屁股上的皮貼在臉上?”我記得以前看書的時候是這麽說的。這多難為情啊,額頭上頂著屁股皮。


    “腦子裏麵裝的是什麽呀!”媽媽哭笑不得。


    “腦漿啊!”真是的!


    住院的日子很無聊。老公每天都來一次,我不想和他說話,他就靜靜的坐在那裏,坐一會兒給我削一個蘋果就走。


    我開始討厭吃蘋果了,不過我更討厭的小正太一臉囂張地和我一樣裹著白紗布,像日本忍者一樣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你吃蘋果嗎?”我覺得既然是老公削出來的蘋果,絕對不能浪費,哪怕是喂了狗。結果,我沒想到的是,小正太一點都不把自己當外人,真的拿起那個削得漂漂亮亮的蘋果嘎吱嘎吱地吃了起來。


    他吃了幾口現我直愣愣地盯著他看。


    “呃……你也想吃麽?要不,我分你一半?”小正太的心還挺善良。可惜,我不吃狗糧。


    “你吃你吃,我還有好多。”我搖搖頭。


    結果,氣勢洶洶的小正太被用我一個打算喂狗的蘋果給收買了。他吃完蘋果之後還特熱情地給我剝了一個桔子,我們一人一半分著吃了。杜雷斯特別喜歡吃桔子,我在家的時候每次吃桔子都是它一半我一半。而且,如果桔子酸了,它還會和小正太一樣糾起眉毛。


    “你和我認識的一個家夥長得好像。”我真的是有感而。


    “是麽?你還是一個說我和別人長得像的。他和我一樣帥麽?”小正太還挺自戀。


    “嗯,差不多吧……”杜雷斯,我給你找了個兄弟。


    “真的麽?有機會你帶我見見他唄!”小正太很激動。


    “嗯,等我好了,咱們一起找它玩兒。不過它愛吃零食,你記得給它買禮物。”我想象著他們兄弟相認的場麵。


    “沒問題!”


    我和小正太聊了半天,才知道他不是小正太,是老正太。因為,他比我還大了一個月,真是看不出來。


    我家小白和他家血滴子是同一型號,隻是顏色不一樣。小正太說都是一家人,偶爾親一口沒啥。


    “是啊,隻是親的太激動,磕著牙床了。”我也釋懷了,老正太還不錯。哦,忘了,他的名字就叫鄭泰,姓鄭名泰。


    二天老公來的時候,我正和鄭泰聊我們的母校呢。世界就是這麽小,我們聊著聊著才現原來我們高中是在一起上的!


    老公臉色不太好,依舊坐在那裏一聲不吭地給我削蘋果,削完蘋果他遞給我之後就走了。


    “那是你哥?”鄭泰眼巴巴地看著我手裏的蘋果。我看他可憐,就分給了他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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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我前夫。”我一句話讓鄭泰把嚼了一半的果肉又吐了出來。


    “你好惡心……”我拿紙巾遞給他。


    “我以為你還沒結婚,結果你都離婚了!”他很震驚的樣子。


    “我還沒有離婚呢!隻是我不知道要不要和他離婚。”我倒豆子一樣把我和老公的那點破事兒告訴了鄭泰。


    “氧化鈣的,不帶他這樣欺負人的啊!”鄭泰口頭上為我打抱不平。


    隔天老公過來的時候,我還和鄭泰在一起聊天,這一次我們聊的是阿健的美沙龍,原來他也是那裏的VIp。怪不得我看他的型這麽順眼。


    老公臉色還是不太好,他和隱形人一樣坐在椅子上給我削蘋果。鄭泰看他的眼神裏明顯地帶了鄙視。鄭泰的爸爸就是因為三者插足和她媽媽離婚了,所以他特討厭對婚姻不忠的男人。


    “好好休息。”老公把蘋果遞給我,又走了。


    “我覺得老公好可憐……”我突然覺得我好像對他太冷淡了。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鄭泰搖身變成了我的狗頭軍師。


    等我們兩個出院的時候,鄭泰和我們一家人都混熟了。出院二天,鄭泰就給我打電話說想見我說的那個和他長得很像的朋友。我給他說了我家附近一個公園的地址,然後我抱著杜雷斯過去。


    出門的時候竟然看到老公的車開了過來。


    “你傷口剛好,不要亂跑。”老公下車,往下拉了拉我的針織毛線帽,徹底遮住我的額頭。


    “嗯,我剛和朋友約好,一會兒就回來。”我看著老公,想問他孩子的事情怎麽樣了,那個女人住在我的臥室麽?可是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那你去吧,我在家裏等著你。”老公摸了摸我的臉,目送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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