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回頭,原以為是什麽魁梧大漢,看到的卻是一位身材佝僂瘦小的老人。


    看起來似乎風一吹就倒,但雙目卻炯炯有神。


    難以想象那麽洪亮的聲音居然出自這樣瘦弱的身軀。


    李兆清聽到這話並不升起,反而笑著起身,“我們正在說你呢,秦玄,這位是熊康,曾經的白河縣第一捕頭,現在已經退休賦閑。”


    熊康昂起腦袋,李兆清口中說出白河縣第一捕頭這幾個字,讓他很是受用。


    說完李兆清又轉向熊康,“老熊,捕頭不願意帶新人,我按照縣衙聘請規矩給你三個月捕頭的月俸,麻煩你操練他一個月,再教些捕快的規矩,如何?”


    “老熊我已經好久沒遇到過承受得住操練的年輕人了。”熊康瞥了一眼秦玄,狡黠一笑,“要是他受不住我的操練,那三個月捕頭月俸就白歸我了!”


    “這是自然,不過我相信秦玄受得住。”李兆清也笑了起來。


    熊康轉向秦玄,高興地搓手手,興奮地兩眼放光。


    那種眼神不像是看著一個年輕的後輩,倒像是看著一個可以隨意揉捏搓弄的麵團。


    秦玄忽然脊背發涼。


    好家夥。


    李兆清這是給自己找了個什麽前輩?


    “去吧,現在縣城外不太平,但縣城裏還算安寧,趁著這短暫的安寧時間,盡快成長吧。”李兆清揮揮手,繼續埋頭處理公務。


    “跟我來。”熊康揮手示意秦玄跟上。


    二人一前一後,很快便來到了縣衙的演武場。


    這裏麵積很大,此時有不少捕快正在訓練。


    此時正值六月,所以演武場的空氣中都彌漫著汗臭味。


    看到熊康出現,這些捕快紛紛停下來,恭敬地朝他鞠躬。


    “熊頭!”


    “熊前輩。”


    “熊捕頭!”


    這些人望著熊康的眼神無一例外都很恭敬。


    熊康卻懶得理睬他們,徑直走了過去。


    “熊頭不是退休賦閑了嗎,怎麽突然來演武場了,身後那個生麵孔又是誰?”


    “我有點印象,他叫秦玄,剛剛入職,李縣尉還問了範老大、錢老大他們,願不願意帶這個新人。”


    “等等,熊頭帶他來演武場,該不會是……熊頭要訓練他吧?”


    “嘶……”


    此語一出,全場倒吸涼氣。


    明明是六月豔陽天,他們心裏卻感覺比寒冬臘月還要冷。


    “我去問問。”


    桂夏咽了口唾沫,快步跑過去詢問,“熊頭,您是要訓練這小子嗎?”


    熊康抬頭瞥了他一眼,“是桂夏啊?怎麽?你也要訓練?說好了,一個月十枚玄元,就算你中途放棄我也不會退錢。”


    桂夏連忙驚恐搖頭,“不了不了,我就是隨口一問,熊頭您忙,熊頭再見!”


    說完,他同情地看了一眼秦玄,然後撒腿就跑!


    桂夏快步回到捕快們中間,將此事告訴了他們。


    然後……所有人都同情地望著秦玄。


    好似望著一具屍體。


    秦玄一臉疑惑。


    啥意思啊?


    熊康淡淡道,“不用管他們,一群蠢貨罷了。”


    “你運氣不錯,得到縣尉看重,但你是不是愚鈍的蠢貨,還得訓練了才知道。”


    熊康圍著秦玄轉了幾圈,大聲道,“用什麽武器?”


    “刀。”


    “刀不錯,速成,但很多人都得不到刀法的精髓,誤以為刀法可以速成就胡亂修煉,雖然也有效果,但長此以往卻會走進歧途,以至於徹底無法扭轉。這樣吧,先打一套刀法給我看看。”


    捕快們聽到聲音紛紛都停下了訓練,盯著這邊猛看。


    聽到熊康的聲音,桂夏嘿嘿笑了起來,“我就知道熊頭第一時間肯定是讓這小子先打一套武技,不管打得好不好,熊頭肯定能揪出一大堆毛病,再以此為由罵他個狗血噴頭!”


    旁邊的捕快都怪笑了起來。


    熊康的訓練要收錢,而且價格不菲,隻有家中有些積蓄的才敢交錢訓練。


    但他們無一例外都中途選擇了放棄。


    太特麽難了!


    所以,他們中有不少都被熊康這麽罵過,當時連脖子都恨不得縮回胸腔裏。


    偏偏熊康說的又是事實,有些毛病甚至連他們都不知道,所以也根本不敢反駁,隻能挨罵。


    現在看到剛來的新人又要挨罵,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忍不住幸災樂禍地笑出了聲。


    秦玄取下背後的霸王刀,打了一套龍吟虎嘯刀法。


    空氣中猛虎咆哮,龍吟陣陣,好似真的有無形的猛虎飛龍立在秦玄背後。


    熊康看完一陣沉默,他無論從哪個方麵切入,都感覺找不到破綻。


    半晌才不得不勉強開口,“還行,李縣尉的龍吟虎嘯刀法我也有所耳聞,你練得不錯。”


    秦玄似笑非笑,“熊頭讓我打一套刀法,是不是想說我練得不行,給我個下馬威?”


    熊康忽然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仿佛要把自己的肺都咳出來。


    秦玄麵色如常。


    他兩世為人,這種心理一看就通。


    熊康要訓練他,就必須樹立權威。


    最好樹立權威的途徑,自然就是將他貶得一文不值。


    要是換成別人,自然會被熊康揪出許多毛病大加貶斥。


    但秦玄這龍吟虎嘯刀法卻是向分身學的。


    分身的刀法無比完美,毫無瑕疵。


    任憑熊康怎麽絞盡腦汁,也根本找不到半點毛病。


    更何況……這可是李兆清自創的刀法,熊康再怎麽樣也不敢大肆批駁。


    圍觀的桂夏等捕快也傻了。


    不是。


    熊頭怎麽不罵人?


    我們就等著看新人被罵得狗血淋頭呢!


    “桂哥,你訓練過,後續是什麽?”一個年輕的捕快問道。


    桂夏輕咳一聲,“打完刀法,應該就要看力氣了,元力境一段就要舉元力境二段對應的石鎖,而且必須一刻不停舉一千下!”


    “啊這……”


    “我靠,同境界的石鎖我都做不到不休息舉一千下……”


    “所以啊,這依然是熊頭給那小子的下馬威,看著好了,那小子最多舉個一兩百下就舉不動了,到那時熊頭肯定要破口大罵。”桂夏嘿嘿笑道。


    果不其然,熊康咳了幾聲,忽然瞪眼道,“刀法說到底也就是武技,但武技再好也需要力氣加成!年輕人,不要太驕傲自滿!”


    “熊頭有何見解?”


    熊康指了指旁邊柳樹下的一排石鎖,“我的要求是,元力境一段至少要中途不休息舉元力境二段的石鎖一千下,你的力氣才算合格!”


    秦玄快步走過去,卻並沒有拿起元力境二段的石鎖,而是走過二段、三段,徑直來到元力境四段對應的石鎖前。


    “二段的石鎖太輕了,我直接舉四段的吧,不過,我就不舉一千下了……”


    熊康一聽,心中冷笑,臭小子想偷懶!


    他立刻大叫,“不行,必須……”


    “我舉兩千下。”


    熊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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