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很多樁?喻影心下一驚,正色道:「全部。」


    宋禮哲點頭,將茶壺移到桌上,在喻影身旁坐下。


    「縣太爺家的兒媳婦落水後不久,你也落水了,於是便有百姓聯名上書縣令,道明鏡湖有妖邪作祟,希望在明鏡湖邊修一座寶塔,以鎮妖邪,縣令無法,協同喻家一起出麵,在明鏡湖邊開始修塔,隻是這塔開始修了還沒多久,便塌了,這下更是鬧得人心惶惶,又隻得靠著喻家出麵才平息了此事,隨後不久,在原址上便又開始重建所謂的寶塔了。」


    聞此消息,喻影心中也覺邪門。


    外頭的夕陽已開始下沉了,喻影耳中響起了白無常的話,快到酉時了。


    她撿起那把傘,衝著宋禮哲道了聲謝便轉身了,孰知宋禮哲再次握住了她的手。


    看著她疑惑的眼神,宋禮哲有些無奈道:「喝了茶再走吧。」


    鬼魂哪裏需要這些東西,便是她喝了,也是嚐不出什麽味道的。


    於是她搖了搖頭,走了。


    「你回來了?可是尋到了什麽?」白無常見喻影竟又來找自己了,頗有些驚訝,「奈何橋就在那兒,想開了自己過去就好了,不必來與我告別。」


    「我想看命簿。」


    「什麽?」白無常皺眉道。


    「我想看命簿。」


    白無常收起了吊兒郎當的姿態,繞著喻影轉了一圈,奇道:「我真想知道你又經歷了些什麽。」


    喻影翻著命簿的時候,白無常還在她耳邊嘮叨,畢竟這可是記載著陽間所有人生死白骨的東西,不可兒戲。


    在無常的指示下,喻影很快便找到了自己要的那頁紙,上麵寥寥幾句,記載了她和姐姐的一生。


    除了交錯身份外,喻影沒有在姐妹兩人的生平中找到什麽蹊蹺。


    突然她想到了薑兮,那個比她先落水的江家少夫人。


    亦無不妥。


    不過跟在薑兮後麵的便是她的丈夫,江沂。


    終於出了蹊蹺。


    喻影指著江沂那行短短的生平,顫聲道:「這,這是怎麽回事?」


    白無常循聲看過來,嗤笑道:「這有何稀奇?不過是娶了個已死之人罷了,你在陽間沒有聽說過這種事嗎?」


    可是江沂娶的這個已死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喻笙」。


    喻影還沒從一切中緩過神來,便有一穿著打扮與白無常極其相似之人過來了,隻是他是一身黑衣,整個人隱在陰間一片暗黑中,煞是可怖。


    「莫慌莫慌,此為範兄,你們陽間稱黑無常便是他了。」白無常道,「範兄,你怎來了?」


    「……」黑無常盯著喻影,似要將她看穿一般,還未待她反應過來,便已被拷上了鐐銬,「煩請姑娘跟我走一趟。」


    「欸?範兄,這姑娘可是犯了何事?」


    黑無常剜他一眼:「你也跟著來,此事你也脫不了幹係。」


    白無常一驚,連忙跟了上去,誰知黑無常是帶他們去了陽間。


    那是喻笙的屋子,喻影認得。


    喻影隱隱知道這黑無常要做什麽了,她慌張地想抓住什麽東西,卻被黑無常硬生生地推了一把,直往已經睡著的喻笙身上撞去。


    然而喻影隻是穿過了喻笙的身子,穩穩地砸在了床榻上。


    「怎麽可能。」黑無常喃喃道,隻見他呼的一下,又將喻影拉了回去,剛想再次砸過去,白無常終於出手製止了他。


    「範兄啊,你究竟作甚?」


    「這兩個人,換了。」


    「啊!」白無常跳了起來,這可萬萬不行,莫非他鎖魂鎖錯了?那黑無常剛剛是在幹什麽?是在幫她們換回來啊!


    可是很顯然,黑無常失手了。


    白無常竟覺得這陽間的也有些冰冷了。


    「範兄,為何?」


    「她身上有護身符,品級比我等高。」


    喻影被黑無常提在手中,自然是聽到了他倆的對話,湊了個七七八八的意思,她也大致明白了。


    有人護著姐姐,所以,那些根本不是意外,即使命簿上寫著的不是她,落水的也隻能是她。


    喻影有些害怕,她渾身都在發抖,黑無常好像才意識過來手中還拎著一個她,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將她帶回了陰間。


    「你現在有兩條路,一條,我帶你去閻王跟前,你說明由來,即刻換魂,另一條,將錯就錯,立馬過奈何橋。」


    「我……」喻影還未說完,便有人走了過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該說巧合還是什麽呢,喻影覺著有些感慨,來人正是薑兮。


    原來她也是還有放不下的東西嗎?


    「薑夫人。」兩位無常同時道。


    喻影瞪大了眼睛,隻見薑兮隻是輕描淡寫地應了聲,對他們道:「我有些話想與喻姑娘說,煩兩位通融。」


    「夫人哪裏的話,請。」白無常和黑無常見此情況,趕緊跑開了。


    這位薑夫人正是閻王近來瞧上的美人,可不能觸了她的眉頭。


    薑兮解了喻影的鐐銬,對喻影笑了笑:「你一定覺得很奇怪吧,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我們時間不多了,你願意跟我再上去一次嗎?」


    「上去?」


    待她說完,她們便已經在明鏡湖邊上了。


    此時的陽間已是白天,而稀奇的是,冬日的明鏡湖上居然還有人在劃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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