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雲夫人的身體原因,陶軼和言宓商計時便打算先將其送去靜養,而不是一味地趕路去西郡。


    隻是雲夫人沒想到,與她一同出現在清潭山莊的,還有陶軼。


    按著原計劃,陶軼此時應已抵達西郡地界,與白月的人馬會合了,絕不該在這深山老林之中。


    「母親的病還痊癒,又因我受累,我怎能放下母親不管呢?待您身體痊癒了,咱們再去西郡也不遲。」


    或者,咱們不去了。


    陶軼沒有說出這話,現在的情況,是他不得不去。他無心朝堂之事,一切所作所為皆隻為自保,南郡也好,西郡也罷,他隻是想和母親安定下來,過上清閑日子。但是除了甘城之外,他們已經找不到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了。他們現在在的清潭山莊,也是白月打過招呼才同意讓他們靜養一段時日。


    現在想想,或許當初在良川就不該回到江州,那是個真真正正的清淨之地,雖粗茶淡飯,卻笑得開心,樂得自在。


    白雲自然是懂他的心思,卻也隻能輕聲道:「好。」


    當初在良川,是有人故意放出了林歲末的消息給她,她知道這些人是別有目的,隻是她想知道陶涉的消息,她很想他。


    於是她帶著陶軼回了江州,那個是非多如牛毛卻能離陶涉更近一點的地方。


    可是江州的是非實在是太多了,多到白雲不得不逃離,但她還沒忘記,當初是自己把陶軼拉到這裏的,她欠了陶軼幾年安穩,關於走不走的這個想法,該由他來決定。


    陶軼最終因為自己而選了西郡,白雲得知結果時,說不得開心,卻也談不上失落,畢竟,以她對陶軼的了解,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就是正文的最後一個part了!


    第49章 南府誌


    那是瑞安十年一個極其尋常的夏夜,竹之詞再次見到了言宓。


    盛都六月的晚風還帶著微熱,竹之詞關了書齋,打算去城北的驚鴻台看個戲。


    今晚的這齣戲有些特別,特別就特別在,這是竹之詞寫的話本子。


    大概一年前,竹之詞離開了南府,許安陽得知消息後,馬上寫了封信邀他來京城玩,竹之詞沒想太多,收拾收拾便北上了。


    到了京城才發現,許安陽這廝果然是有事找他的。


    許安陽的妹妹許安秋和荊莫非兩情相悅了,不過這可難辦,且不說荊家和許家向來不對頭,現在許家得勢,許太尉瞧不上荊家,荊家也對許家不服氣,更是相看兩相厭了。


    竹之詞輕搖扇子,悠悠然道:「所以你要我為他們寫個話本子,在民間先把這事兒給傳開,讓百姓都知道這是樁天賜良緣?」


    「不錯。」許安陽道。


    「那你如何能保證這是對他們有利,而不是敗壞名聲的事?」


    「這不是請了竹兄你來嗎?」許安陽兩根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打著桌子,笑著望向對麵的竹之詞。


    原來在這等著他呢。


    竹之詞輕嘆一聲,無奈道:「許兄啊許兄,你憑什麽覺得我會就這樣答應你呢?」


    「藏書街上有家書畫齋,竹兄覺得如何?」


    嗬,他平江程家缺這點開店的錢?


    三個月後,竹之詞的話本子寫完了,書畫齋也開張了。


    許安陽拿著話本子,一雙桃花眼笑得煞是迷人,竹之詞瞧著他那樣子,說是風華絕代也不為過,可始終是缺了點什麽。


    缺了什麽呢?


    竹之詞想了很久,終於他看到自己寫的話本子,恍然大悟。


    許安陽大哥許安年早在五年前便成了親,而其妹許安秋也有了意中人,倒是這許安陽,今年二十有七了,卻還沒什麽動靜。


    不過這檔子破事,竹之詞自認是管不著的,便也沒提。


    拿到話本子沒多久,許安陽便去找了京城最大的戲班子,讓他們盡快排了這齣戲。


    竹之詞今晚便是去驚鴻台看這齣戲的。


    台下坐滿了前來看戲的百姓,竹之詞挑了個樓上的位子,正準備坐下好好品品,不料一抬頭,瞧見對麵一男子,氣宇不凡,舉手投足間皆是一股儒雅熟悉的氣息,竹之詞微微一愣,抬腳向那人走去。


    那人也瞧見了竹之詞,卻坐著沒動,他知道,竹之詞會向他走過來,一如兩人在江州時那樣。


    「言兄。」竹之詞站定在言宓桌前,表情在燈火的照映下變幻莫測,最終還是化為了一臉感慨,「許久不見。」


    「許久不見。」言宓站了起來,同他對視。


    兩人自江州分離後便再也沒有見過了,連書信往來也沒有了,實在不是竹之詞不想與他往來消息,而是他知道自己作為言宓的好友,自是會被陶鋮著重懷疑,書信往來是萬萬不行的。


    兩年未見,竹之詞竟一時想不到要跟他說些什麽。


    說什麽呢?說他走後不久,盧州也走了,那小子回了清潭山莊後就再也沒了消息,不知現在如何;說陶鋮在陶軼和他們都離開後,氣得病了好幾個月,南府最終大整治了一番,陳嶽南和元燚成了他的心腹;說陶鋮最終接受了陶管彤和荊莫隱的婚事,已經在和荊家商議給兩人定親了;說他也離開了南府,因為他在那裏覺得乏了……


    他什麽都沒有說,言宓閑閑悠悠地聽曲兒看戲,他心不在焉地看著戲,不時又看看言宓。終於這戲快要唱完了,竹之詞忍不住道:「言兄可有落腳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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