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家的小女兒李蕭蕭,素有盛都第一美人之稱,一笑傾城。」


    「還有這個,文家的長女文若萱,書香門第,知書達理。」


    ……


    「不過……」說到最後,許安秋摸摸下巴,用一種遺憾的語氣道:「這些優點,皇後嫂嫂一人就全占了,這些人,想必皇上也是看不上的,都撤了吧。」


    張公公本來聽著許安秋將每個人的優點都說的頭頭是道,心裏是樂開了花兒,想著皇上若是看上誰他也好去向太後娘娘交差,不料這最後一句,卻是將他說愣了。


    見皇上也沒有繼續看下去的意思,張公公便命人將畫像都搬了出去。


    屋外飄著小雪,張公公摸了一把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一抬眼,瞅見從不遠處過來的陶欽,便又進去通報了。


    這會兒正是各郡進京述職的時候,許安秋聽到北郡倒是沒什麽反應,倒是陶然打趣她道:「要不,你先去後頭屋裏躲著,待會兒讓你們見見?」


    「不必。」許安秋攏緊了弦音遞上來的大氅,行禮告退。


    翊善縣主許安秋平日在宮裏都是橫著走的,周圍人瞧也不會去瞧一眼,今日亦是。不過,當她走出幾步之後,似是想起了什麽,又退了回去,站定在禦書房門前。


    看門的小太監見她又回來了,忙恭恭敬敬道:「縣主可還有事吩咐?」


    「他。」許安秋一指門前剛出現的侍衛,歪頭道,「他是誰?」


    許安秋指的那人,身高八尺,豐神俊朗,麵龐堅毅,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武將的氣息。


    「回縣主,那是北郡王帶來的,北郡的大將軍連櫟。」


    許安秋幾步跨到連櫟跟前,笑道:「你姓連?」


    連櫟點頭。


    「可巧,我姓許。」


    連櫟:「……」


    眾太監:「……」


    哪裏巧了?


    弦音忙扯了下許安秋的袖子,低聲道:「小姐,您剛還說要去看望皇後娘娘呢。」


    許安秋隻做聽不見,盯著連櫟的眼睛不放,隻是她盯了半晌,連櫟也沒低下頭來與她對視過。


    許安秋嗤了一聲,用隻有他們倆聽得到的聲音道:「你記住了,我叫許安秋,許太尉家的許、安、秋。」


    說完她便走了,墨色的大氅上落了些雪,遠遠的還可以見著,連櫟目送她離開,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麽。


    瑞安七年的正月二十七,連櫟一直記得那個日子。


    陶欽和荊莫非的棋下到一半,許安秋就出來了,如荊莫非意料中的一樣,明明想哭卻拚命憋著,一張臉半仰著望向天空,不肯低頭。


    荊莫非與陶欽告辭,跟在她身後,許安秋不想上馬車,自己沿著大街往太尉府走,荊莫非也不打擾她,隻是跟在她身後,一路踩著她的影子,兩人無聲地走了將近一個時辰。


    路盡頭的太尉府燈火通明,荊莫非見她木然地進去,就如同進了一個牢籠,萬般無奈。


    第27章 落秋詞六


    言宓再也沒有見過許安秋,隻聽說她最後也沒有去北郡,太後無法,最後挑了一個許家旁支的姑娘,封了縣主,送去了北郡做側妃。


    北郡離開京城的那天,言宓與荊莫非坐在茶館裏看著。


    「這次,終於不再擔心他們的阻攔了?」


    荊莫非笑道:「十幾年來走的小心翼翼,卻還不如這幾天敞開天窗來得痛快,我既捨不得她嫁與旁人,便要努力去爭,至少那樣,她還有可能是我的。」


    理是這樣沒錯,隻是荊莫非要過荊家和許家這兩個大關,估計還有很難的路要走,這種事,言宓不說他也知道。


    陶齊軒倒有替趙亦如送過一次信給他,信中無他話,隻道平安珍重。


    回到南郡之後的言宓,對陶軼更加上心了,連竹之詞都笑他「倒像是你明日就要走了一般,想把所有的東西都一股腦地交給他。」


    言宓笑笑:「你又怎知我不是那明日便會啟程的浪子?」


    竹之詞這才想起來,他從未了解過言宓的過往,甚至不知道他今年多大了,隻有那一口地道的京城口音才讓他安心一二,覺得自己至少對他不是一無所知。


    這樣的言宓就好像是一件永遠抓不住的東西,讓你毫無把柄。


    今年深秋之時,雲夫人生了一場大病,本就羸弱的身子看起來就更消瘦了,南郡王府的太醫治不好她,南郡王便和老夫人商量著要將盛都的太醫請來。


    誰知恰好碰上皇後即將產子,宮裏的太醫都不敢怠慢,最後派了一個剛進太醫院不久的年輕太醫來南郡。


    這太醫在南郡呆了幾天,雲夫人還是不見好轉,陶軼也有些沉不住氣,拉著他到園子的角落問道:「太醫可否實話告知,我母親得的究竟是什麽病?」


    那年輕的張太醫沉思了會,道:「脈象平穩,按理說也沒什麽問題,隻是終日臉色發白,嗜睡,許是多年落下的病根,今年換了環境,又正逢秋冬交替,需要好好調理一番。」


    陶軼向張太醫道了謝,放走了他。張太醫回到他的小藥屋,翻起他帶過來的那一本厚厚的醫典,他翻開的那一頁做了標註,上麵隻寫了一種毒藥,百花散,症狀正是臉色發白,嗜睡,若時間久了,還有神情恍惚之象。這種藥,量少的話,不至於致命,卻也有損身體,長期服用的話,身體遲早受不住,若一下子大量服用,不消幾日便可瘋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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