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論人事還是物理,基本原理大差不差,宇宙將因熵增最終歸於死寂,人生也是如此,要想變好,就要付出旁人難以想象的努力。


    而變差很簡單,直接躺平,不再努力,保證生活越過越差。


    簡而言之,命運所展現的,隻是一種可能,也是運行軌跡,即便陷身於悲慘的命運中,仍有可能掙紮出來,再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那些不太好的命運,不是不可以打破。


    誒?


    十餘次之後,王宵心神大動!


    他看到,自己參加複活賽,帶領玉琅洞天殺出重圍,得了永恒天賞識,被大力培養,在與異宇宙的作戰中,屢立戰功,步步高升,受到不朽仙王的關注,當麵誇自己是不出世奇才,又將最喜愛的孫女嫁了給自己。


    自己也不負厚望,修為節節提升,終於在不朽仙王大限來臨之前,晉入仙王階,成功的輔佐妻子當上了不朽仙域之主。


    這個未來可謂無比美好,似乎隻要往這條命運上靠,美好的人生將觸手可及。


    可這真的是未來麽?


    命運展示給你的,隻是一種可能,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和億萬分之一的概率,同樣是可能,而且這樣的結局,真是自己想要的?


    自己向往的是自由自在,不受拘束,命運展示的,卻是要聽命一個女人,況且得了永恒天的賞識,和抬旗又有什麽區別?


    王宵又想到了自己的穿越,會否是別人安排給自己的命運?或者是前世的自己,早已經為後世的轉世之身安排下了即定的命運?


    這種問題不能多想,因為沒法求證,想多了,隻會陷入邏輯閉環,永遠也走不出去,反是一句最俗不可耐的話,才能打破心障!


    我命由我不由天!


    是的,命運由我,誰都不能定,任你千般誘惑,萬種可能,我就是我,前世的我再牛比,和這一世的我也沒關係了,這一世的我,才是我!


    我心不動如根本,我的命運隻能由我自己來決定!


    凡是受即定的軌跡影響,都不是命運大道,隻能是被命運操縱的可憐蟲罷了。


    那麽,什麽是命運大道?


    其實大道至簡,我心不動如根本,我命由我不由天,便是真正的命運大道!


    當然,理解是一回事,能否做到又是另一回事,譬如青藏高原,是個華夏人都知道最後要飆高音,音色要亮,要通透,要氣長,還要婉轉,可是知道了,能唱的出來麽?


    王宵表示,自己一輩子都唱不出來。


    他隻是大概對命運之道有了頭緒,對如何掌握應用仍是一頭霧水,不過,僅此已足夠!


    那迷霧中的世界,如氣泡般炸開,命運的迷霧漸漸散去,眼前出現了一杆漆黑的幡旗。


    高約三丈,插於石台中央,旗麵如絲般順滑,間綴著無數的細小突起,每一個突起,就是一張麵孔,表情豐富。


    或喜歡、或沉迷、或悲傷、或恐懼,還有的想要從旗麵中掙紮出來,也有的,認命般躺平!


    小青也看清了,駭然道:“靜之,這杆幡旗或許便是命運至寶。”


    王宵點頭道:“應該是這樣,但很可能是有主之物,不論哪朝哪代,京城曆來是非纏繞,一個個人物的命運大起大落,將幡旗放置在京城,或是以萬千人的命運淬煉幡旗……”


    正說著,王宵與小青雙雙現出了恍然大悟之色,同聲道:“難道這杆旗幟是永恒天的某位大能放置?”


    二人仔細觀察著旗幡,就覺得旗麵,似乎帶有一種魔力,讓人不自禁的想投身於其中,但心靈深處,又隱約傳來一種極致的危險。


    “我們還是先回去吧,這杆幡旗最好不要碰!”


    小青忙晃了晃腦袋。


    王宵略一遲疑,便道:“小青姑娘,這麵幡旗是怎麽放置過來的?在幡旗後麵,我懷疑有通往永恒天的通道。”


    “這……”


    小青頗覺不可思議。


    王宵解釋道:“如果把永恒天視為一個大世界,玉琅洞天便是依附於大世界上的小世界,兩者之間,必有聯通之處,而這通道,未必就是想象中華麗宏大的門戶,很可能隱藏在世界的各個角落,隻是我們沒法感知罷了,我們小心點,繞過去看一眼。”


    命運迷霧散了之後,周遭的環境現出真容,是在一處地底岩洞裏,有水流潺潺而過,命運幡旗屹立於被水流環轉的石台正中。


    除此再沒什麽禁製法陣,或許當初放置幡旗的大能,認為命運就是最好的防護,凡是無意中闖入者,都會陷入命運迷霧,成為幡旗的養料,沒必要多費手腳。


    “嗯!”


    小青點了點頭,四爪緊緊扒著王宵肩膀,顯然內心極不平靜。


    王宵沒有冒然過去,而是打開劍目觀察,隻覺命運幡旗附近,命運規則的跳動極為活躍,卻以石台為限,幾乎不會溢出石台的範圍,當然,偶爾也有一絲絲逃逸出來。


    這時,正有一縷規則逃脫了石台的限製,漫無目地的向外界散逸,王宵看的清清楚楚,規則似乎在緩慢的衰減,不由心中一動,伸手去攝。


    卻是直接穿了過去。


    隨即改用文氣,化為一隻無形的文氣大手,把規則撈了過來。


    頓時,心靈中起了一種非常別扭的感覺,仿佛命運就此將發生偏移,王宵忙盤膝坐下,文氣瘋狂湧動,萬家燈火圖也從頭頂湧出,迸射出心靈之光,煉化這一絲命運規則。


    哪怕王宵是四階文氣,煉化起來都極其吃力,規則摸不著,不以物質存在,如果僅僅是以力的相互作用來描述規則,顯然是極其膚淺的。


    王宵相信,即便是大羅,乃至於仙王仙帝,怕是也吃不透規則的本質,因為這牽涉到規則的源頭,換句話說,宇宙是如何誕生的,是先有規則,後有宇宙,還是有了宇宙,才有規則?


    隻要是局中人,就沒法弄清真相,正如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王宵也是如此,對於這縷侵入心靈的規則,他完全摸不著頭緒,更是理解不了偏轉命運的原理,好在命運規則離開了石台,就會漸漸衰減,這使他有了煉化的可能。


    足足一夜過去,王宵才緩緩睜開眼睛。


    “怎麽回事?”


    小青已變回人形,關心的問道。


    “我剛剛煉化了一縷命運規則……”


    王宵撿能理解的盡量道出。


    “哦?可有什麽變化?”


    小青美眸亮閃閃道。


    “這……”


    王宵遲疑道:“好象沒什麽變化,甚至我連究竟有沒有真正煉化了規則都沒法確認,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縷規則不再對我有影響了,正所謂食之無味,棄之可惜,這樣罷,我助你煉化一縷,你就明白了。”


    “嗯!”


    小青猛一點頭。


    王宵以文氣大手攝來一縷命運規則,接引給小青的文氣,頓時,小青的身周散發出一股詭異難測的氣息。


    這分明是命運規則在扭曲小青的命運,王宵不敢怠慢,發動心靈之光,輔助小青煉化。


    大半日過後,小青緩緩睜開眼,眸光迷茫,喃喃道:“確實沒什麽感覺,但仔細體會,又不完全是,應該是煉化了什麽東西,隻是沒法體現出來,或許是數量太少了。”


    王宵沉吟道:“不管怎麽說,煉化命運規則,對於我們了解命運之道還是有好處的,我有了個非常大膽的猜想。


    警幻仙子操弄三十六釵的命運,很可能是以命運之道,煉出一顆命運神丹,或能起到逆天改命的作用。


    照此推衍,永恒天,或者最差也是不朽仙王精通命運之道,這一點我們尤其要注意,否則將來不知不覺的著了道,還以為是自己走了黴運。


    甚至那杆命運幡旗,就是不朽仙王留下的,以我們目前的修為和造詣,怕是稍微接近石台,就會萬劫不複了。”


    “嗯!”


    小青點頭道:“你的猜想很有道理,晴雯是三十六釵中人,命運被警幻改了,或許可以把晴雯帶來修煉,如果她有明顯的變化,也可以映照我們自身的變化。”


    王宵也點頭道:“今晚就把晴帶來,現在我們再往前麵走走看。”


    二人小心翼翼,繞過石台,僅僅一小縷散逸出的命運規則,就要煉化大半日,還說不上什麽滋味,如果不小心碰到旗杆,怕是瞬間就會被卷入命運洪流,成為旗幡上的麵孔之一。


    出乎意料,走了十來丈,拐了個彎之後,前方沒路了,長滿青苔的石壁向下滲水,匯成涓流。


    “別碰!”


    小青正要伸手去摸,王宵忙阻止,在劍目中,石壁由密密麻麻的命運規則構成,互相纏繞,論起恐怖程度,不會遜於石台。


    王宵道:“這是命運規則的封印,我懷疑,從這裏走過去,就能到達永恒天,但我們對命運之道的造詣還淺,無從通過,今日到此為止,隻要我們長期煉化命運規則,早晚會量變促成質變,或可試著闖下封印。”


    “也好,先回去罷,晚上帶晴雯下來!”


    小青點了點頭,與王宵離去。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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